不,不会的。
慌乱恐惧占满了她的心扉,君家的杂碎说过墨染并没有死,她面前的不是一具尸体,绝对不是。
龟裂,从她手指触碰着的脸颊开始,君墨染在她近乎绝望的目光中,慢慢化成尘埃,最终彻底消失。
“墨染,不,墨染……”
君卿染发疯般的想要留住从她指尖消散的尘埃,最终回应她的,只是动荡房间中,她痛苦哀嚎的回音。
命运,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看着世人因为它的安排欣喜雀跃,下一刻便玩略的从他们手中收回一切。
君卿染瘫坐在地上,空气中还残存着墨染身上独有的唯有,就像他从未走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君卿染抬头,撕心裂肺质问着上天。
疼痛让君卿染眉角越发的冷冽,若上天不仁,那她便捅破这片天;若诸神不明,那她就便屠了那神殿;若万佛不慈,那她便堕入地狱,让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休敢再动我君卿染所爱之人。
君卿染慢慢站起身,指天长啸:“若你要将我爱的人剥夺一空,那毁了这天地又有何妨。”
即便生灵涂炭,即便血流成河,我,亦在所不惜。
“啊!啊!”
余光中徘徊在身边的身影惹得君卿染垂下头,银白色的羽毛落在她的肩膀上,似是抚平尘埃的手帕。
君卿染向它望去,它舒展着翅膀,低低盘旋在床榻之上。
君卿染压下心头翻涌的悲愤,走到床边,伸手剥开散落在床榻上的丝绸锦被,一颗暗金色的蛋静静的躺在其中。
君卿染不敢报有希望,却还是不可抑制的猜测,她多希望这枚蛋便是君墨染,哪怕这几率渺小到微乎其微,总比让她接受永远失去他的痛要强出百倍。
君卿染小心翼翼伸出手,当她的手接触到蛋的表面时,暗金色的蛋壳发出微微的亮光,就像是在回应着她的猜想。
君卿染一把将蛋抱在怀中,她不想去用理智思考,只是一心将它当成君墨染。
不管是第一世的茶靡,上一世的君倾涟,还这一世的君卿染,她总是坚强果敢,傲然不屈,似是这天下没有什么能将她的脊背压垮,可她也是个人,她不是一个神,她做不到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她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她也会自欺欺人。
而被她放在心里的人,便是她坚硬铠甲下的软肋。
她能够感受到,来自蛋中的强烈的生命力,那跳动的脉搏在君卿染耳中,宛若这世上最动听的弦乐,让她的心也跟着跳动。
君卿染竟蛋抱在怀中,紧紧地,小心翼翼地。
“轰隆!”
大地在这时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措手不及下,君卿染的身子猛地向前摔去,倒地前的一瞬间君卿染连忙向前一滚,将蛋牢牢地护在怀中。
碎石泥土随着大地的震动簌簌落下,君卿染半跪在地上,感受到脚下的地面正在徐徐上升。
“嘭!”的一声巨响,宛若吸收天地灵气的孙悟空横空出世。
“咚咚咚!”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却被保护这座失落之城屏障反弹了回去。
堕落森林,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冲出地面,又因为重力急速坠落,宛若末日来临般,铺天盖地的砸在地面。
“嗷!”
“吼!”
“嚎!”
这一刻,堕落森林所有的玄兽不约而同的仰天长啸,那交织在一起的吼声,震彻天地,感受最深的,便是距离堕落森林最近摩尔城。
冲天的吼声响彻在摩尔城上空,热闹的大街在瞬间的寂静过后乱成一团,护卫军已经没有功夫去管慌乱的人群,而是向着城门冲去。
城墙上,亲眼目睹着这不可思议一幕的士兵愣在原地,身穿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略显回过神来,“快,快去通知城主大人。”
近乎狂吼的声音让愣在原地的士兵回过神来,连忙跑下城墙,向着城主府奔去。
中年男子阴沉着面容,看着那拔地而起的城市,乌黑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震动持续了许久,直到停下来之后,君卿染这才站起身,随手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阳光透过透明的碎金窗散在地面上,悠悠的青草香随着清风慢慢飘进屋中,君卿染走到床边,推开碎金窗。
溪水在她的眼前流过,郁郁葱葱的森林如画般撞入她眼中。
这是……
君卿染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若她没有看错这里是堕落森林,那么也就是说,这座曾经被埋葬的城市,再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这一刻,所有亲眼目睹或间接知晓的人们心中都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枫傻愣愣的站在地面上,前一刻他还在黑暗的隧道中挣扎徘徊,而下一刻他却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幸福来得这般突然,突然到让他甚至忘记了思考,直到阳光照在身上,蓝枫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嘭”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掉在他身边。
鳞片!爪子!利牙!冷血动物!
蓝枫的大脑在一瞬间分析出,出现在他面前的生物是何种物种,四目相接,蓝枫看着它那双硕大的绿眸,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果断的,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远古巨鳄眨了眨眼,它会允许垂手可得的猎物逃跑吗?不能,当然不能!
话说回来,它的命为何如此悲催,在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之后,眼见它就能吃上一口人肉了,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故。
它还就不信了,它堂堂的远古巨鳄还能吃不上一口人肉!
“啊!”
耳边的叫声拉回君卿染的思绪,她转过头,看着盘旋在她眼前的小家伙。
“什么事?”君卿染问道:“你让我跟你走?”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