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五年四月,在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一队十多人的骑士策马护卫着一辆古朴却很厚重马车向洛阳方向走着,这时队伍前面负责探路的斥候快马驰回,在驰到队伍中段的时候勒马施礼禀报道:“公子,前面一里半的路旁有倒地的车辆,上面有血迹,旁边有打斗过的痕迹。”
这时车上的窗户被推开,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旁边可发现有人。”
斥候回道:“属下发现情况后留下张诚孝探查便回来禀报,所以并不知情。”
车里的声音略带不悦的说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这时傍边带队的头领却插言道:“公子,情况不明还应小心为上。”
车里的人思索了一下道:“那好吧,崔勇你回去继续查看,李忠你分几个人去把四周五里范围内探查一遍,仔细点。”
“是!”崔勇和李忠同时应道,随后施礼回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大约半个时辰后,当被李忠派出去的斥候全部回来后,李忠来到马车的旁边施礼禀报道:“回禀公子,周围没有发现异常,请公子示下。”
马上里的人回道:“嗯,知道了,那就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是!”李忠施礼应道。
然后回道队伍的前面指挥队伍启动向前行去。
车队前行到出事地点后停下,这时马车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年轻的华服公子,年纪不到二十,长得十分的俊美,自有一种亲和力使人不自觉就想与之亲近。
看到路旁狼藉的现场华服公子不禁皱眉对走过来的崔勇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崔勇施礼回禀道:“前方土丘后面的草堆里有七具尸体,五男两女看样子像是一家三口和其家丁,车上是一些行李和书籍,正在查验其身份,请公子稍等。”
“嗯。”华服公子应了一声,随后向土丘走去。
站在土丘前看着一字排开的七具尸体,华服公子眼里浮起一抹不忍之色,这时崔勇来到旁边禀报道:“公子,遇害的是新任的洛阳太守赵谦,余者是其家人,这里有其调令。另外死者身上和车上的钱和钱票不见了,但是一些金,银,玉的首饰却完好无损。”
听完禀报华服公子吃惊的问道:“洛阳太守?什么人连朝廷正四品官员都敢杀害。”
这时李忠在旁边皱着眉说道:“赵谦…属下倒是知道一些。”
华服公子看了李忠一眼说道:“哦?那你说来听听,详细一点。”
“是。”李忠应道。然后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讲道:“赵谦字文书,洛阳人士。出生于有名的书香世家,不过其家族人口不旺,五代单传。”说道这里李忠的脸色凝重起来接着道:“别看赵家五代单传,可是这五代每一代都是朝廷命官,而且全都是太守一职为朝廷牧守一方。可以说从前朝隋文帝起,赵家就被每代的帝王所看重。他们赵家不进朝堂,不入军队而是专心治理地方,从不参与进朝堂之争。所以他们赵家被民间称为太守家族和治世家族。赵谦的父亲赵景是前沧州刺史四年前病故,当时的赵谦是徐州长史在为父守孝三年后升为青州刺史,年前的青州土地兼并案就是赵谦查处的。”
“这个案子我也有所听闻,你的意思是赵谦是被那些地主门阀派人杀掉的?”华服公子接声说道。
李忠施礼回道:“这就不是属下可以妄下定论的了。”
“哼。”华服公子的声音里有些不满,随后自言自语道:“父皇要是知道这事,肯定又要震怒了。”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来,并且狂风大作,使得华服公子和其护卫们不由得眯起了眼,而就在他们眯眼的刹那一阵金光没入了地上赵谦独子赵志的眉心之处。
随即天晴风停,一切好想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华服美公子他们正诧异不解的时候,地上赵志的尸体却发生了变化,先是尸体上那死人青白色慢慢的退下变成了苍白色。然后是其四肢开始了抽搐,并且越来越抽搐的厉害。
到这时周围的人们已经发现了地上异常,人们全都一惊随后马上护卫着华服公子往后退去。等退到马车旁边的时候才停下来,一起注视着那具尸体。
而这个时候尸体抽搐的幅度已经非常的大了,突然那具尸体坐了起来并且睁开了双眼;可是随着一声痛哼它又倒在了地上,这一切看的马车旁的人们一阵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华服公子最先回过神来叫道:“过去一个人看看。”四周的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动的。看的华服公子一阵皱眉。
在华服公子就要发怒的时候,李忠的声音响起:“我过去看看,你们护着公子。”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就自己出了队伍,走向那貌似诈尸的尸体。
李忠来到赵志的尸体傍边停下,先用脚踢了踢赵志的尸体,见无反应随后慢慢的蹲下,而他的手一直放在怀里的巧弩上,时刻准备着一有不对马上做出攻击。
可是一直等到李忠完全蹲下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李忠长出了一口气,把尸体翻过来用手探了探尸体脖子上的脉搏,皱着眉向马车那边喊道:“还有脉搏,这个人没有死。”
听到李忠的喊话,马车这边是一阵沉默,尤其是崔勇更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华服公子沉吟了一下说道:“过去看看。”
华服公子的话语使得众人回过神。崔勇拦道:“公子,事情有些诡异还是小心为上。让属下先去查看一下可好?”
华服公子想了想同意道:“也好,那你速去查看,看看那个人是活是死,若是活着可还有救。”
“是。”崔勇施礼应声然后向尸体走去。
等崔勇来到尸体旁边时,李忠已经站起身来。对崔勇点了下头,然后就站在崔勇身旁帮崔勇掠阵。
因为他知道和身为精英斥候出身的崔勇来说做这些事情他不如崔勇。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崔勇站起身来对李忠说道:“这个人确实还活着,当时估计是失血过多陷入假死之境了。”
李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崔勇的判断。然后向马车方向喊道:“没有发现危险,公子可以过来了。”
听到李忠的喊话,华服公子领着其余的护卫向李忠和崔勇二人走去。
众人来到李忠二人傍边,看向地上的人而李忠向华服公子禀报道:“公子,这个人估计是赵谦大人的独子赵志,他还活着刚才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假死之境了。”
华服公子点头问道:“那他可还有救。”
崔勇回答道:“致命伤在后背,刀伤,深且长,很难止血,而且这里地处野外,要救很难。”
听到崔勇的回答华服公子皱着眉说道:“想办法一定要救他,他赵家对我大唐有功,我们不能不管。”
“是。”崔勇答道。接着蹲下抽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划开赵志背后的衣服,打算把衣服扯开,可是因为受伤时间较长,血已经凝固把伤口和衣服粘连在了一起。而崔勇的动作又有些大牵动中伤口的疼痛使得赵志清醒了过来。
赵志慢慢回复了意识,此时他感觉到后背和大脑一阵一阵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哼出声来,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感觉到了有些刺眼的阳光,他把眼睛闭上,适应了一下再次睁开,感觉好了很多。
不过当他看到身边围了很多人的时候他又呆了呆,而当他发现周围人的衣着打扮的时候就彻底愣住了。
华服公子看着清醒过来的赵志,觉得很怪异,可是又想不出来怪在那里。
使自己定了定心神,华服公子对赵志说道:“你的后背受了很重刀伤,你流了很多的血,如何不把伤口处理的话你会有性命之忧。”
华服公子声音使得赵志回过神来,他试探着问道:“今年的世界杯开始了吗?”
听到赵志的问话,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周围众人头上的一大堆问号。这时赵志心里算是彻底确定自己很时髦的穿越,或者是重生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和环境还有自己现在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是重生了。“千万不要是异界啊,那里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哦卖糕得,真是不知道该感慨赵志的乐观还是丫的没心没肺。)
这时华服公子的声音传来:“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哦,听到了。你说什么?”赵志回过神答道。
可他的回答却差点把华服公子的鼻子气歪了。听到了还问我说什么,这是听到了吗!不过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赵志,华服公子又按下心里的怒气说道:“你现在后背的刀伤很重,刀伤药一倒上去就被血给冲走了。血根本止不住,可是如果再不止血的话,你就要死了。”
看来华服公子虽然把对赵志怒意压了下去,不过对其的不满还是多少要表达以下的。赵志听到华服公子的话后,愣了愣说道:“你们不会把伤口缝合起来吗?那样再上外伤药就不会被血冲走了,不就止住血了吗。”
听到赵志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一愣,缝合?用东西把伤口缝起来?是啊,这样不就可以使得伤药不会被血水冲走了吗!华服公子眼里精光一闪,随后吩咐道:“快去找针和线来。”
众人听到吩咐有人正要走开去取针线时,赵志心里想到:靠,可千万别刚活了就又死了啊,那就太亏了。所以赶紧进虚弱的说道:“还需要一小锅开水,烈酒和纱布。”要去取针线的人听到一愣然后看向华服公子,见华服公子点头,便马上走开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很快赵志要的东西就准备妥当,然后赵志叫崔勇帮手把自己翻过去背部向上,然后指挥道:“先把水烧开,然后把针线,纱布,匕首都仍开水里煮。这位大哥,你用烈酒沾湿我背上伤口上粘着的衣服,然后把衣服取下来。小心些不要让我太疼,我现在流血太多就快撑不住了,要是疼晕过去就真的挂掉了。”
崔勇按照赵志的话,手里快速的除去伤口上的衣服,可嘴角却悄悄的弯起,心里不禁想到:有意思的小子。
等崔勇把伤口上的衣服除去后赵志又接着指挥道:“等等,先听我说,我说完再一起做。我怕一会的疼痛使我根本没有力气再张嘴了。”
听赵志这样说,周围的人们却都肃穆起来,赵志的冷静和忍耐使得周围的这些护卫们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只听赵志说道:“一会先用烈酒把我的伤口清洗一下,然后用针线把伤口缝起来,缝完之后再用烈酒清洗伤口,最后上外伤药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好了我说完了,给我喝口酒,你们就可以开始了。”
赵志喝下一大口烈酒长出一口气后,颤颤巍巍的拿起崔勇放在旁边的匕首,把匕首的把手放到嘴里咬住对崔勇点了点头。这时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甚至有些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听说过缝衣服的,还是第一次听说缝人肉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所有人不禁这样想到。
回头再看崔勇,双手颤抖,一脑门的白毛汗。先不说这件事情的诡异程度,就说要是叫他拿刀弓的话那没话说,可是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拿过针线啊。拿着那根细小的针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看着赵志那张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华服公子实在无法再看下去。走到崔勇的身旁,对崔勇说道:“我来,你起开。”
所有人都是一震如果说他们里面有人会这针线活计而且还比较精通的话,那么肯定就是他们守护的这位主子了。但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让主子干这活,他们也别想再混了。
所以马上李忠就站出来说道:“公子不可,公子身份尊贵岂可做这等肮脏卑贱的活计,还是让属下来吧。”
“你?你这辈子拿过针线吗?”听到华服公子的质问,李忠无法回答,只能强声道:“可是,您…”不过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华服公子打断了。
“现在人命关天,没有那么多道道。你们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是。”李忠和中护卫一起应道。其实从他们心里来说,他们也希望可以就赵志一命,不说他们赵家祖上为国为民的功劳,就说他刚才的表现也已经赢得了这些护卫的认可。
崔勇站起身来,把针线递给华服公子,施礼后退道:“属下无能连累公子了,事后请公子责罚。”
华服公子拿着针线对崔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紧张的心神回头却看到赵志带着歉意的眼神,向赵志笑了笑然后专注的看向了赵志背后的伤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出手缝合起来。
随着华服公子的下针,周围的护卫们都摒住了呼吸,只怕搞出点声音打扰到场中的人一样。而华服公子每下一针赵志就轻微的颤抖一下,咬着把手的嘴里发出“咯咯”声音,在场的众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疼痛。当缝到第二十三针的时候赵志再也坚持不住晕迷了过去,华服公子看到赵志晕迷慌乱了起来,这时李忠一个箭步窜到赵志旁边搭脉探查了起来,随后对华服公子说道:“只是昏迷而已,公子只需尽快。”
听到李忠的话语,华服公子出了一口长气,稳定下心神继续缝合剩下的伤口,等最后几针缝完,他吩咐崔勇做剩下来的事情,自己站起来走到一旁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湿透了。
崔勇麻利的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崔勇再次探查完赵志的脉搏后走到华服公子身旁回禀道:“赵公子的伤口已经止血,生命已经无忧,不过由于失血过多需要药物护理和进补而且必须静养。”
华服公子想了下道:“嗯,把他送洛阳安置,找洛阳行宫的太医给其医治,另外通知洛阳太守来处理此事。”
“是。”李忠崔勇施礼应道。随后叫众护卫把赵志抬上马车,留下两人处理收尾诸事车队向洛阳继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