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终于又和二圣分离开来。双方都在气喘吁吁的对峙。但六位城主却丝毫不给二圣喘息的机会。他们在天上对二圣发动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攻击。巨大的光剑光刀散发着或正义或邪恶,或神圣或猥琐的光芒,承载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对着天荡山倾泻而下,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壮观。
天荡山山顶腾起层层叠叠的烟雾,烟雾张牙舞爪的四处扩散,黑白二圣的身体渐渐模糊不清。刀剑形成的劲风连绵不断在山顶炸开,磨盘大小的岩石翻转着飞到半空,摸摸云彩又掉下来。战士们已经休息完毕他们将烟雾围成一个圆圈,把长矛向烟雾中心射去。
长矛像离弦之箭流星追月般射入烟雾再无半点声响。上帝大手一挥众城主停止进攻。清风吹散烟雾在山顶中央密密麻麻插满了长矛,宛若一个大刺猬端坐在天荡山上。
众人都是会心的一笑。
刺猬发出柔和的光线,空气中荡起水波的纹路。长矛开始伸缩,刺猬开始转动。轰鸣一声长矛倒射而出,漫天棍影转眼消失不见。只听“嗡”的一声,无数人倒地不起。人们来不及发出一声哭喊就被长矛透体而过。杀人的长矛不带一丝血迹纷纷射向半空。有的射入天荡山隔壁的山峰没石而入。下一秒,人们血涌如泉,喷流不止,哀嚎不已。
我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无名说:“我们再也不能去那座山方便了。”
无名的话让我想起我们以前一起去那里进行比赛的情形。
那时黑老大怕污秽之气污染了天荡山,便让我只能去隔壁那座山上方便。无名总是蹲在悬崖前把便便拉到下面的小潭里。
那是一个奇妙的小潭,潭水打着漩涡,黑亮黑亮的深不见底。
我说:“水在转。”
无名说:“因为水是活的。”
无名说:“我们比比谁的便便溅起的水花高吧。”但每次输的都是我,于是我学会了拼命地吃东西。
原谅我的分神,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战斗上来。
六百多名战士非死即伤,哼哼唧唧躺了一地。六位城主对视一眼。上帝率先掐动手诀,只见他全身散发出神圣的光芒,一柄洁白的光矛出现在他的手上。其他五位城主纷纷效仿。
六位城主持着六柄颜色各异的长矛向二圣杀气腾腾而来。经过一番激战二圣早已疲惫不堪,二人只得勉强撑起护罩防御全身。
“给我破!”上帝大喝一声,六柄长矛同时扎向护罩。咔嚓护罩和光矛同时破碎,但六个拳头一同砸在二圣身上。拳头贪婪地吸收二圣的生命力,二人经脉大多震伤,仅凭一口毅力将六人反弹到半空。
一口鲜血分别从二圣嘴中喷出。二人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像狂风卷下的落叶。年华老去生死只在叹息之间。
白老二说:“老大,同归于尽吧。”
黑老大端坐在地上双眼微闭,一言不发。
众人听到了白老二的话不敢贸然进攻,各个凝神戒备。
“老大!”白老二又说。
黑老大微张开眼睛,眼缝里透出淡漠清澈的光芒,嘴角飘着浅浅的微笑。
白老二说:“老大,杀不杀。”
黑老大说:“事已至此,我们必死无疑又何必多造杀孽。”
白老二说:“老大你的斗志呢。”
黑老大说:“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仇恨功名都可放下,为什么尊严勇气不能放下。只可惜我领悟的太晚了。”
我不知道他领悟了什么但我要说:“勇气尊严应不应该放下,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无名说:“他是对白老二说的,不是对你。”
我说:“老大怎么了?”
无名说:“他悟到了。他领悟了太极之极无极的境界。”
我说:“你又不懂武功。”
无名说:“可是我懂生活,我知道什么是拿起,什么是放下。什么是有,什么是无。”
我说:“什么是无。”
无名说:“无就是开始,无就是生。”
黑老大重新闭上眼睛关闭六识,一个个金光灿灿的大字轻飘飘飞到天空定格:
刀光剑影不是我门派,天空海阔自有我风采。双手一推,非黑也非白,不好也不坏。没有胜又何来败。没有去哪有来。手中无剑心中无尘才是我胸怀。唇枪舌剑不合我姿态,天空海阔才是我风采。双手一推非虚也非实,不慢也不快。没有胜又何来败。没有动,哪有静。手中无剑心中无尘才是我胸怀。
黑老大念诵完毕。这些字均匀的散布在天空,散发着灿烂的光芒,笼罩着天荡山,也笼罩着众人。然后每一个字开始围绕着天荡山旋转,金光大字仿佛经过清水稀释一样越来越淡,到最后一道道淡影消失不见。我还没来得及惋惜狂风就席卷了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在天荡山顶旋转出一个漩涡。漩涡里电闪雷鸣,密密麻麻的银蛇在云中交错成网,金光忽明忽暗,好像婴儿起伏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