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我打开了门,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外面站着的竟是对门住的满老伯。
说起这满老伯,都70多岁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岁月早就在他脸上记下了无数道的皱纹。每天清晨,他都穿着那件油腻腻的外套,佝偻着身子,背着背篓出去拣破烂,不到中午不回来。
“满伯,怎么没出去?找我有事?”满怀狐疑,我抛出一串问题。
“呵呵,我儿子昨天打电话来,说今天回家。我买了只鸡,把你家那砂锅借我用一下,行不?”满老伯说话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行!我马上去拿。儿子回来了,该好好吃顿丰盛的,你呀,也不要太亏了自己。”这满老伯,平常对自己可吝啬拉。每天除了吃冬瓜就是南瓜,要不就是白菜和自己做得酸菜,很少见他吃荤。和他住对门快两年了,我还第一次见他买鸡。
听说满老伯的儿子要回来,我也为他感到高兴。孤单了这么久,是该有个亲人来看看他了。
看着满老伯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很想告诉他儿子,满老伯是怎样的早早外出,怎样的每天与垃圾为伍,怎么样的省吃俭用,怎样的咳嗽了舍不得花钱买药。
记得那次,满老伯右手捂着左手,还同时夹了块伤湿止痛膏,叫住了我。
“小杨,你帮我包一下,我手弄流血了。”
我接过了那张伤湿止痛膏,印在眼里的那双手像干硬粗糙的树皮,鲜血混合着污垢,根本看不清楚伤口在那里。尽管满伯用手使劲地捏着,那些鲜血还是无休止地往外流。
“怎么弄成这样了。”看了半天,我还是无从下手,就随口问他。
“刚才我在挑那些瓶盖,结果把瓶子弄烂了,手弄伤了。你帮我随便包一下就是。”
那些瓶子指的是他从诊所弄来的,一些青霉素瓶子,空的。他拣了来,为的是瓶盖上那点铝。
“满伯,那些瓶子有细菌的,伤口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用这些伤湿止痛膏可不行,你还是去症所找医生吧。”
“那得花多少钱啊。老都老了,你帮我随便包包吧。”
看满老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只好从家里拿了纱布和酒精帮他洗干净了包好,临走他还一个劲得说着谢谢。
这次他儿子回来了,会住几天的吧。明天,我一定要把这些告诉他儿子,让他们把他接了去住,一个老人没人照顾可不行。
吃过了晚饭,我和老公出去散步,看见满老伯又坐在那里挑着瓶盖,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满伯好,吃晚饭了没?怎么不在家陪儿子拉家常啊,这些活以后再做咯。”
“走了,说生意忙,拿了我两千元钱就走了。”那声音说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