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柳文杰差点是忍不住的喊出来,那个穿着格子衬衫西裤,还有一些小络腮胡子的男人,只不过他的眼神空洞,和其他的魄没有丝毫区别,但是这就是柳文杰的表哥。
可以说这个魄的主人,也就是柳文杰的表哥,曾经是柳文杰最最崇拜的人。
他的表哥名字叫做焦泽峰,是他唯一一个姑姑的儿子,比他大八岁,而且焦家村和柳家村,是隔邻村,都是在泛海县,而如果说柳文杰是柳家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话,那么表哥焦泽峰绝对是焦家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而且要比柳文杰早了很多年。
两个村子就隔着一条河,可想而知的是,从小的柳文杰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表哥焦泽峰的跟屁虫,因为表哥的确很优秀,从记事起,两家大人都很忙,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年长许多的焦泽峰带着柳文杰的,说是亲哥哥也不为过,柳文杰只记得跟着焦泽峰身后,自己永远都有吃不完的大白兔奶糖,当然那时候的柳文杰也不知道这些是喜欢他表哥的那些小女生送的,焦泽峰不但可以在学校里面每年都拿成绩的第一,柳文杰还记得自己表哥做的风筝永远都是放的最高的,他甚至可以用一大堆废纸做一个精美的笔筒,学校的运动会,表哥几乎每次都站在最高的领奖台。
而柳文杰从小能够有优异的成绩,也和焦泽峰的辅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柳文杰读到四年级的时候,表哥焦泽峰就考取了复旦大学,而四年毕业之后的一年,他赚到了第一桶金,这是他的专利的奖金,然后他带着自己的这第一桶金回到了D省,然后在D省的省会开了一家能源公司,而那时候的柳文杰将要中考,记得有一天表哥开着他新买的轿车来学校接自己,还给自己买了很多好吃的,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他跟自己说:“快点长大吧,等你长大了,就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等着我们兄弟去闯荡。”
那个场景让柳文杰记忆犹新。
但,美好的记忆,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从那次之后,柳文杰更多的知道表哥的事情,都是从父母的嘴中听到的,表哥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有几次都能够在电视上看到他,很快表哥焦泽峰在省城买了大房子,把父母也从老家接到了省城,所以基本上两家也失去了密切的联系。
而柳文杰家在出车祸之前的家境也算殷实,父母都是搞运输的,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却也衣食无忧,但是那一次的车祸导致柳文杰失去了母亲,让即将高考的柳文杰还有他的父亲在医院里面躺了整整几个月,在医院里更是花钱如流水,而父亲的残疾更是让这个家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之中,而父亲做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去了省城,去了表哥的公司,是想借些钱的,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想要复读一年,不甘心,却没想到那时候的表哥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把自己抗在肩头上出去玩的表哥,也不是那个开着车待自己去看夕阳,然后留下几句豪情壮志话语的那个表哥,他被金钱腐蚀,或者说他被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腐蚀,那时候的他宁愿把钱花在他那个拜金的女朋友身上,也不愿意拿出钱来供自己再读一年的书。
“你知道,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表哥带着轻蔑的眼神说道:“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我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是我靠着努力得来的,我喜欢花在我认为有价值的地方。”
他很不喜欢这些穷亲戚,他很怕这些穷亲戚来问他借钱,他却不记得,当初他上大学的时候,每次表哥来家里的时候,父亲都是偷偷的塞一些散钱给他当生活费的,让他买衣服,让他吃好点,他忘记了最疼他的那个舅父,每次送他上火车的时候,都会塞整整一大袋苹果给他路上吃,而那时候的苹果原要比现在贵很多,但是父亲却丝毫不在意,说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焦家家底还不如柳家。
面对表哥的嘲讽,向来骨气硬朗的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柳文杰再坐三个半小时的车回去,而在车上的时候,连着叹气的父亲跟自己说了,以后有钱了,不要忘本,不要学你表哥,那样子的人,没有好报的。
是不是真的一语成谶了。
而那时候的表哥悄然的从他的心中地位骤降,他有些厌恶,甚至厌恶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崇拜他。
他忽然想到这一次,父亲好像说这次去上大学的学费,又要去问姑姑借的,家里根本没钱,那时候其实柳文杰心中却很想再次看到表哥,然后用自己比他更优秀的成绩去证明,是你错了。
一切的一切,宛若思潮一般的涌向柳文杰。
再看到那个表情痴呆的魄,他不知道表哥到底变得怎么了?
少了一个魄的他现在应该很不好,小善说过少了一个魄不会死,但是身体会变得很弱,而这个瞎子中年人又为什么要把表哥的魄给收到了摄魄铃中,也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柳文杰咬着牙,看着那个瞎子用自己的血喂养九个魄,包括自己的表哥,又忽然恨不起来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更多还是美好,在成为了善恶裁决使之后,柳文杰的心态也是稍微有了一些变化,他现在很想把表哥的魄从那个人手中救下来,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很不够,就刚才摄魄铃那一阵,要不是小善的帮忙自己都抵抗不了。
柳文杰索性就闭上了天眼,这样子还不用在看到表哥那副模样。
而此刻,一阵香风飘过,瞎眼中年人,摄魄铃微摇,柳文杰再开天眼之后,却发现九个魄全部都被收回去了,摄魄铃也被那个瞎眼的中年人再次挂在了腰间。
一个让人听了有些酥麻的声音传入柳文杰的耳朵:“董瞎子,又在鼓捣这些玩意,用精血饲养九魄这么贪心,不怕反噬吗?”
“哼。”那个瞎眼的中年人原来姓董。
“他要是知道贪心的话,眼睛也不会瞎了。”一个温和的男声飘进耳内。
一男一女从门入内,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