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场又一场,不知不觉间林暮两人已经来京城半月有余。
这天,凝香蹙着眉头苦着脸来到林暮跟前,说道:“少爷,我们现在只剩二百零六两五钱银子,如果再住在四方阁,可能不到入院试就要被赶出去了。所以,这两天得赶紧找房子”,接着又扳着手指头算道:“如果少爷你坚持不向家里要钱的话,不光是房子钱,还有天天的饭钱,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省钱,而应该是怎么挣钱。”
林暮放下手中的书,盯着窗外的雨丝,沉思了半天道:“凝香,我们去摆个小吃摊怎么样?”
凝香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倒是个法子。不过,少爷,您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以后说不定要去学院的大人物,在外面摆摊卖东西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没有去杀人放火,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开皇律》上哪一点说摆摊犯法了?”
“那好,全听少爷的。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地方?”凝香看着有些恼火的林暮,哄孩子般的说道。
“不能在街边摆摊,怎么说也得要个铺面。这样才有足够大的地方,不然挣不了什么钱。”林暮心里算了算大概的开销,说道。
找房子可不像找客栈这么容易,不是说在街上随便看看就有的,需要找个掮客,也就是现在的中介,才可以。
在两人忙了三天后,终于在一个不算太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铺子。每月租金是二十五两,一次先交三个月的,也就是四十五两银子。
在京城这个可以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找到这样便宜的地方,还真是不多见。即便是稍微偏僻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店面原先是做字画生意的,店面很小,四周白墙上挂着一些灰蒙蒙的字画,柜台后的架子上陈设着笔墨纸研之类的东西。最令人满意的是,这间铺面后面还有两间屋子和一口井。林暮四处转了转,心想租金正常,还有个住的地方,当下便签了契约。
这一日,在一个蒙蒙细雨的早晨,位于永昌坊街口的铺子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总而言之,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家寿司店,和风寿司店,算是开张了。至于为什么要做寿司?首先,林暮本身会的菜式不多,其次,寿司成本低,又简单易学。
虽然店是开张了,可是半天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进来。林暮和凝香又拉不下脸,在街边叫卖。两人只好尴尬的坐在门口,望着外面的细雨发呆。
槛外檐下有两人在避雨,其中一中年男子大概是无聊了,看了眼店名,对着林暮说道:“和风寿司店?这名字倒也奇怪,小哥,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林暮听了中年人的话,不由得愣住了,随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没人知道寿司是什么啊。”
凝香在一旁,幽怨的看着林暮:“我早就说过,没人知道寿司是什么东西。你偏不听,最后还不是认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真是有意思的一对。小哥,你们到底是卖什么的?”
“哦,您好,我们这儿卖的是一些吃食。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给您弄点来。”最后又补充道:“不收您钱的,就是让您试吃一下,觉得好下次您再来。”
“那好,就给我来两碗吧。”中年人点点头道。
“呃……寿司是说份的。”
随后,林暮端出来两份寿司,摆在中年人面前。
而中年人身后像是仆从的人,先是拿出一根银针试了一下,确认没有毒后,中年人才夹起一块放入嘴中。
“好吧,小哥。”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口感确实独特,值得一吃。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愿意租这间一年多都没有人愿意租的铺面。”
林暮回答道:“这地方位置还不错,环境又好,最主要的是,这里很便宜。”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提醒你,这间铺子被你租到,不是因为你捡便宜了,而是因为你被人坑了!这里是博陵崔家的势力范围,而崔家的恶管事经常来这里收分子钱,很可能收到让你们血本无归。你说此地位置好,难道没注意到这条街比你位置更好的店铺都是关着门的?”
第一天开张,就听见这么一个让人烦恼的消息,林暮心情变得很差。没想到好不容易找了个活计,却变成这个样子。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不想了,总不能马上卷铺盖走人吧。
凝香听了这话坐不住了,声音带着焦急:“少爷,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不住这了,咱们惹不起,还是能躲的。”
“哎!”林暮叹了口气道:“咱们交房租,加上置办这些东西,没剩多少银两,咱们现在是没有退路了。”
看着愁眉苦脸的两人,中年人觉得很有趣,笑着说道:“既然是事,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何必在这愁眉苦脸?”
……
……
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勉强能够维持住生活,但是崔家这件事一直压在林暮心头。
再过几天,就是学院的学院试,只要能够通过考试,便能成为学院的学生,大部分在学院完成学业的学生,都会被分配到帝国的各个岗位,成为平常人眼中的大人物。
但是学院选拔之严苛,也是居于大陆首位,没有真才实学是不可能进入的。
学院入院试共计四门,分为军事、策论、经史典籍和修行。只要有两门合格,就可以进入学院相应的乙班学习。要是三门合格就可以去甲班。
虽然被崔家的事烦恼,但是林暮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担心,静下心来努力为入院试做准备。在林暮看来,只要能进学院,崔家管事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
五月的一天,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雨终于被初夏的光和热给驱散。
清晨天还没亮,凝香就把林暮拉了起来,开始穿衣打扮吃早饭,早早的就向城门口赶去。学院开学对整个天下而言都是件大事,京城居民更是早已翘首期盼多日,连各大赌坊都来了盘,只要是有点名气,都会上榜。
学院并不在京城内,而是在京城外五里处的学院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