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抽泣着说,情人节那天,他本来是醉死过去的人,是我掐人中,又叫救护车把他救活了。要是那次就任他死了,我也一了百了。现在我要他死,却挨不了他的身了。福子一叠声地后悔。章草说,最好的办法是忘掉,完全清零,格式化。福子说,姐,我的脑子怎么就挖地三尺都拔不出他这个根呢?章草说,是因为没有人填补这个空白。征婚吧。赶紧,还来得及。趁年轻找个好人家。
福子的泪水戛然而止,气咻咻地说,姐,你真让我失望。跟你啥都讲了,你还是没懂我。他抽走了我的灵魂,灵魂,你知道吗?章草说,难怪每次见你都像失魂落魄的。福子说,我现在就是一行尸走肉。这辈子我是非李一民不嫁的了。半年多了,他没再碰我一下,我也甘当尼姑。章草说,既然你还想他娶你,为什么还要激怒他,暴露你身上的恶呢?福子可怜巴巴地说,姐,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章草说,以后不管怎样不要在孩子面前发脾气,你让他受到惊吓了。记住,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一个母亲的责任和尊严。
福子答应好,又伸出右手中指,说,姐,你看,这是李一民咬的。我这手指是废了。章草看了一眼那变得畸形的指头,一阵心惊,问咋回事。福子说,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李一民半夜三更约我出去唱歌,说是北京来了一个朋友。我去了,他们是吃过饭了才叫我的。我不在乎,我只要见李一民一眼,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李一民喜欢听我唱歌,姐,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章草说,我看不出你有音乐天赋啊。福子说,可李一民喜欢,因为他喜欢,我也就自信,我就上了声乐班。章草问一节课多少钱。福子伸出俩指头。章草说,你也真够有钱的。钱烧得慌吧!福子说,事实是李一民每听一次都表扬我进步了。章草微笑起来,心里感叹爱情的魔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