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坐下诉苦。说这几天晚上几乎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李一民的姑娘苗苗逆反心理更加严重,已拒绝上学。已有三天没去学校了,天天在家待着。福子不敢回家见老公,又不愿花钱住酒店。苗苗只在周末回家。除这两天外,福子都住在李一民家里。她履行着一个妻子的一切义务。把原来零乱不堪的家打理得清清爽爽。福子还将自己的衣服大大方方地晾晒到阳台上。李一民不让她把花花绿绿的衣服晾在公众的视线里。福子听话地取回挂到卫生间里。但是只要李一民不在家,福子就会立即把自己的衣服晾到外面去,又赶在李一民回家前收回屋去。福子说,外面给李一民做媒的人太多了,我要让别人知道李一民已经有女人了。家里的明显变化虽然润物细无声,可瞒不住苗苗本来警惕的嗅觉。她知道她爸爸并没有履行不带女人回家的诺言。她要严重抗议。她要为她妈妈捍卫这个家的尊严。
福子肚中的孩子像催命鬼抽打着李一民,让他兴奋让他感动也让他骑虎难下。他要给苗苗做工作,允许他娶福子。福子建议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把结婚证办了。李一民却担心苗苗受到欺骗而恨他一辈子。李一民在两个女人之间来来回回地做思想工作。两边都是僵局,都毫无进展。
章草听了直叹气。福子又爆出冷门,说李一民除了福子,还有个女人。那女人常在深更半夜给李一民打电话。李一民不接电话,也不许福子接。那电话就十次百次地响。那声音像鬼魅让福子害怕又警惕。福子问,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不接?李一民起初说不认识。后来说是高中同学。这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福子内忧外患。除了上班,福子如影随形,与李一民出入家庭和酒馆。她要全线占领李一民的生活空间,不给任何女人入侵的机会。
一天晚宴,酒席上多了一个戴眼镜的女教授。听说是给李一民介绍的对象,坐在女教授对面的福子就忍不住哭了。她说她实在控制不住,外有追兵,内有抵抗,她的爱情好辛苦。介绍人是常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一个男编辑。趁男编辑上洗手间,福子也尾随而去。福子一把扯住男编辑的衣袖说,请你行行好,不要再给李一民介绍对象。你难道看不出李一民喜欢我吗?而且我也喜欢他。福子就这样舍生忘死地扫灭了那些络绎不绝前来给李一民推销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