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数道身影激射而出,手上都是隐晦到极致的灵力。
就在快要触及三人时,一道声音如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耳中,“住手。”
数人心中一动,即将发出的攻击瞬间收回,身形迅速隐没入黑暗之中,有轻微的闷哼声传出,想必是受了灵力的反噬,那样迅猛的攻击能收回已经算是逆天了,不受伤倒是怪事了。
“公子。”书闪身来到其中一人身前,神色恭敬。
黑暗中,完美的侧脸显露在淡淡的月光下,让人不敢直视,不是境羽是谁。只见他回头看了暗处一眼,“事情都解决了?”
书分明是知道境羽所说,颔首道,“是。”
淡淡点了点头,看向另外两人,“两位。”
寒煜微微摇头,不曾开口,倒是兮辰神色淡淡地道,“你这手倒是狠厉。”
境羽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也不在意,从二人摊牌,知晓千昔一事之后,兮辰就对他抱有浓郁的敌意,如今这般说,却是符合他的性格。
身边的书却是有些恼怒,这人怎么如此与公子说话?
兮辰话说出口却又微微一愣,他此举永除后患,虽是狠辣,但是最为见效之举。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关于千昔中一员的描述:手段狠辣,性格阴枭、多疑。境羽此举倒是与其有些相似。想到此处,眼中的敌意少了些许。
“七日之后,魂灵清境见。”也不管二人的反应,境羽说罢,直接消失在这方空间。
书大手一挥,向二人微微一礼,直接消失。只留下寒煜和兮辰二人面面相觑。
圆月不知何时已爬上当空,冷清的月华之下,虫鸣之声不绝于耳。良久,错综复杂的树影下,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你说。他是不是我要寻得人呢?”
“嗯?也许吧。谁知道呢?可是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他的三生两岸。就如当初,我亦看不穿吟川的。”
身形微颤,难道真的是他吗?抬头看向远方,眼眸中有淡淡的喜悦。
一处荒岛,岛上绿意盎然,有罕见的花草点缀其上,越发有生机。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荡起三尺高的浪花,却从来不跨越礁石一步。
碧空如洗,偶尔有云彩飘过,勾勒出淡淡的画卷。
一道孤傲的身影独立在悬崖边上,一袭素衣,墨发未束,眼神看向不知名远方,猎猎的海风却不能刮起他的衣角。
“公子,画已经独自离开清灵幻境。”一道轻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身影回转,却是前日离开星棋海的境羽。
“嗯,知道了。让暗中保护的人都撤回来吧。他自己应该可以应付。何况无极的来历。也是不小呵。”
欲妆颔首站在他身后三尺处,此时却是分辨不出境羽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日境羽回到那处小院,将众人放出后,就一个人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却是命令,无极。你应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去吧。
最令她意外的是,无极竟然欢欢喜喜的答应了,在她以为无极定会万般不愿,可是无极的反应却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自那日后,境羽就带着她和情花来到这个荒岛上,一直站在此处,不言不语,如今一开口却又是这一句命令。心中念头急转,却还是将命令传了出去。
境羽看着这海上层层叠叠的浪花,心中也宛如泛起的浪涛,直接侵蚀着他原本平静的心境,此次之后,他应该就可以回归平淡的生活,然后去完成那本就难以完成的事情。
这样就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可以忘记你吗?
天空依旧这般晴朗,而你呢?你是他的妃。
何况,紫魂已经碎了。
“不知道那个人如今到了什么境界了?”寒煜坐在石桌边,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杯。
兮辰也是有些茫然,就算是信息再怎么灵透,却依旧不知道那个人的事,一分半毫。
“走吧。他。应该已经在等了。”良久寒煜才说了一句,兮辰眼神一凝,点头。
情花站在一处礁石上,看着远方的天际,如此胜景,他此生也就此时才见到。
忽然情花眼神一凝,看向不远处的欲妆,二人略一点头,身形一闪便落到境羽身边,颔首,“公子,人来了。”
微微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空间,有淡淡的光晕从那里溢散出来,瞬息之后,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两人都是一身素衣,眉目凛冽,在看到境羽之后,淡淡一笑,“境羽倒是来得早了。”
“呵。”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我自是无事,来此处赏赏风景。我是无事一身轻,可你二人都是政务缠身,难得清闲。”
寒煜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走吧。”境羽淡淡开口,说罢直接抬脚向西行去,欲妆、情花对着寒煜二人微微一礼,迅速跟上。
若是此次还救不出你,我只能用那最后一招了。
纤素,不知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绿意葱葱,连那片早已毁坏的紫竹林也是一片绿色,只是那本是紫韵连连的竹林,此时已变了模样。
一株株花草盛放在这片空地上,给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丝生气。花草的中央是一汪水塘,一朵莲花含苞待放,霎时间遮了所有的芳华,好似这天地就只余下那一株灵物。
一道身影缓缓靠近,眉眼如画,其眉宇之间有说不出的邪魅,一双眼眸没有眼白,纯粹的黑色,紫冠束发,锦袍加身,更显华贵。此时看向那水塘中的莲花,眼眸中有深深地依恋与温柔。
兴许,他只有到了此处,才会散去那一身血腥与戾气。
只有在这里,他才会说一些自己从来不敢说出口的话。只有这里才能给予他心神的平静。
忽然他眉角一凛,看向身后的虚空,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消散一空,就如刚才那个人与他无关一般。整个人看上去就如沉入黑暗之中,没有丝毫生气。
“你。终于还是来了。”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的好似多年老友相会时的问候。
“呵。”一声冷笑在虚空中回荡,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