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从空间乱流里出来,还未感知到阳光的温暖,就已然感到冷肃的杀意。看着身前人影绰绰,打眼望去,应有上千人。骄阳之下,千人与三人对峙,都未曾动作。
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刀剑相向。只是脸上未曾见过一丝惊慌,因为他们身后有最为坚实的后盾,吟川。如今梦幻之境灵力最高之人。
大军之末,立着一个素衣墨发的女子,美得不似人间之人。衣袂飘飞,墨发飞扬,那神情之间的冷肃却是让人望而却步,只得远远观望。唇未抿,眉未展,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是笑的。多久未曾见到她真正的笑颜了。
“公主。”千人齐声恭迎,“恕臣等不能与您见礼。”字字整齐,铿锵有力。站在众人之前的兮尘眼底掠过一丝惊诧,“无妨。”淡淡地声音响起,众人都是应声而起。看着身前不足一丈处的三人,神情冷淡,不曾有半点波动,只是三双眼睛都是盯着公主一个劲的看,其中一人忍不住厉喝道,“大胆。”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住,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停止了。那双黑眸中,没有丝毫杂质,只是黑沉沉的漩涡,让人忍不住想要沦陷其中。幸好那双眼眸并没有在他眼前停留多久,已然移开。
目光凝定在吟川光洁的额头,那里,一道似花非花的印记若隐若现,衬托着那出尘的娇艳越发脱俗,那是地之尊者的独有的印记啊。没想到言儿竟然已经觉醒了,我的言儿。可是。该如何和你说清楚呢?
兮尘右手抚额,那里,一道火焰印记正在缓慢凸显,等到真正成形,自己的力量就真正达到了巅峰。吟川已经觉醒了,不知境羽如何?想到此处,不禁侧首看向身侧的境羽,发现他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自己身侧,向吟川行去。没有丝毫防备,就那般直直行去,直接无视身前的刀光剑影。幸好有凌天护在其身边,否则就算是铜墙铁壁也会出现几个窟窿的。
无奈摇了摇头,脚下一踏,也是掠到他身边。眼中紫光爆闪,周身都是凌厉的剑芒,此时的境羽就如失了魂魄般,行尸走肉。
心下微微一叹,这世间,能令这个男子动容失神的,就爱只余下眼前那个风姿卓越的女子了吧。抬手一挥,阻了身侧的攻击,下手分寸拿捏刚好。
“住手。”一道威严地声音穿过层层屏障,来到众人耳边。
手中动作整齐划一的顿下,垂首应声“是。”皆是分开立于两侧,将三人前行的道路让开。
那是王的声音。
怔仲的吟川在闻得声音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个步步坚定,一往无前向自己走来的人,在自己三步外站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发一言。
暗羽哥哥,不需要解释的。言儿都懂的,所以不需要。你我之间,不需要任何解释,不是吗?爱至你我,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已然知晓了对方的意思,怎的还要解释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暗羽哥哥还不懂吗?
呵。言儿,真的是抱歉啊。以后。就算是天地同寂,我也不再推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紧紧拥住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直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衣袂相缠,墨发纠结,看在眼中就似一副隽永的画面。
言儿,这普天之下,轻若浮尘,唯汝融吾之血,纵然千世万世,吾也会寻到汝,生死相随。
兮尘看着二人,眼角微微有些红,多少年了。这对历经磨难的人儿终于可以倾心以待了,无论如何,还是要祝福他们。
境羽忽然退开一步,凝视着吟的川的眼眸,“可是言儿。紫魂碎了。”神情说不出的焦急,就连吟川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紫魂是若言给予他的信物,碎了不说,如今还不在他手中,让他如何不着急。
微微摇头,“不。它在这里。”纤指抚上心口,紫魂,它一直都只存在于心中,那枚紫魂,如今已经送与寒煜哥哥了。
瞬间敛去情绪,只要她说无事,便不用担心了。
“呵。言儿,这是少泽。”说着抬手指向身后,头一偏,见本来很拥挤的广场此时就只余下二人,其他人早已失了踪迹。
梦幻之境大殿。
“梦王。”立于下首,对着首座之上的银夙优雅一礼。
银夙眼底闪过一丝惊惧,连忙从王座上下来,亲手将境羽扶起。她自是知道此人是何等身份,让他于自己见礼,却是折煞了寿命。自嘲一笑,本就。没了命格了。哪里还有什么寿命可讲。
境羽顺势起身,银夙亦是免了众人礼仪,眉眼之间尽是倦怠之意。恹恹回到王座之上,强打起精神,端坐其上。
“无境先知凌天,拜谢梦王之恩。”凌天跪地,一拜至地。
银夙微微一惊,复又回神,轻笑道,“原来那次便是你了。先知?竟真的是你。”
犹记得那日,一个幼童在镜花水域出现,见他可爱,怎知他竟是对她一礼,“梦境之主,若今日您放在下离去,他日寻得主子,定会前来拜谢大恩。”恍神间竟是应了他,未曾想到当日的幼童此时已是风神俊逸的青年,那。主子便是境羽了吧。
“你起身罢。那日若非你使计,真以为能那般轻松离去。”银夙可不认为那恍神是正常之举,定是那孩子动了手脚,只是不知是什么,竟是让她也未曾防住,便问道,“你那日所用,是何术法?”
看着那宛如孩童般的银夙,不由一叹,这又是何苦呢?口中应道,“此乃先知秘法,恕难相告。”
不在意的摆摆手,他定是看出了什么,转头不敢与其对视。
“不知。您有何事?”不知觉间已是用上了敬语。
“我要回无境。”凌天在一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