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事他压根就没往心上去,三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他跟那母女的关系确实还没熟悉到可以很信任地借钱的分上。再有就是红中那天酒后向他倾吐的那堆真假难辨的醉话,凭什么让他为另一个男人的“姘头”出治疗费?因为没有道理,所以,这两****还是比较心安理得的,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小宋后来又接连打来两次电话,都十万火急得很,最后一次他索性没去接听,直接拔掉了手机的电池板。
接下来的一晚正好有饭局,胡吃海塞之后又程序性地去了夜总会。赵之所在的单位是个行政职能部门,主要负责一些破产倒闭企业的审批事宜,本来给企业公司办事理所当然,可社会风气使然,谁都想钻钻政策的空子,不痛不痒地打擦边球。比方说,有些私营老板想花较小的代价收购某个国营厂矿,就得走走后门拉拉关系。赵之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太出格基本上都给开绿灯,这样一来日常的应酬也就在所难免。
刚进包房,呼啦就围上一群香艳性感的尤物,在暧昧昏蒙的灯光拂照下,这些穿着极其暴露的陪侍女郎都跟蛇妖似的往男人身上缠绕。赵之也客随主便地拥了其中一位小姐,他一只燥热的大手穿过对方****光洁的后脊,然后轻轻揽住那酥软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抓着话筒,颠三倒四唱着自己的保留曲目《把根留住》《迟来的爱》。怀里的女郎不时殷勤地用纤纤玉指夹起话梅或水果,像喂三岁小孩似的给他吃。这感觉总让人有种醉生梦死的恍惚与迷离,过于妖冶的女性气息不断刺激着空前旺盛的男性荷尔蒙分泌,作为一个离异多年的男人,赵之不可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逢场作戏的事时有发生,但真情实意的情况却如凤毛麟角。
后来女郎起身,心照不宣地引领赵之上另一个更为隐秘的房间去,他若即若离跟随其后,身体开始膨胀,像只黑色的气囊,在幽暗的走廊里摇摆漂浮。杂沓的乐声加之鬼哭狼嚎般的吼唱,让他已然绵软的脚步越发跌跌撞撞,刚行至一个包房门口,他觉得一团污浊的酒气从腹内翻江倒海而来,今晚酒桌上喝得太猛了,主要是主人太过热情,敬酒不能不干啊。
这时,一间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早有人横冲直撞飞奔出来,跟赵之撞个满怀。他恍然被撞醒了似的,与此同时,鼻孔嗅到一团不同于缠磨他的陪侍女郎身上那种浓烈的艳香。怎么说呢,这是种淡雅清新的水果加香草的味儿。赵之本来晕晕乎乎的,被猛地一撞便有些恼火,未待发作,却见对方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便捂着嘴巴隐忍住,好像她之前遇到的麻烦远不及这个来得猛烈。当他们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赵之也几乎喊出声来,女孩像是完全愣怔住,数秒钟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