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秋山自知难逃一死,他道:“我反正都是一死,但我也要告诉你那夜我确实没杀你全家!”林晓文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去扇了福秋山几个耳光,骂道:“恶贼,不是你杀的也一定是你带的手下人干的,你们不光杀了我全家,还奸污了我姐姐,真是死有余辜!”
福秋山不想死,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叫道:“林晓文,如果我死了只怕你也逃不掉,这些兵丁若是知道了你不是真的白大庆,只怕他们也不能饶了你的!”
林晓文狂笑:“死太监,死到临头了还耍花样,实话告诉你,这些兵丁有很多都是义军的弟兄,其他的就是不是义军的弟兄也都与我有交情,我对他们不薄,他们怎么会难为我呢?”福秋山彻底绝望了,林晓文抽出配剑一剑刺死了他。
待回到平原县林晓文又以白大庆的身份处死假陈四钟洪真,白大庆是江淮总兵,有先斩后奏之权,因此杀人并不需要等到秋后处斩。他把假陈四钟洪真五花大绑押到平原县的行刑场八道口进行公决。正在刽子手举起大刀准备行刑的时候,一只鸭虎鸟突然从高空飞下,然后扑到钟洪真的脸上用爪子抓用嘴啄,钟洪真被绑着动弹不得,那只鸭虎鸟竟一用力啄出了他的一只眼珠子。钟洪真连声惨叫,场面惊心动魄。
林晓文认出了那只鸭虎,他刚走过去时因为他易容成了白大庆的样子,鸭虎愣怔了一下但还是凭着气味认出了主人,因此叼着钟洪真的眼球就飞到他的手上。鸭虎显然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等飞到林晓文的手上后它看了林晓文一眼,似乎想告诉他什么,然后大睁着眼睛死去了。
林晓文从鸭虎的眼里读懂了一切,他狠踢了钟洪真一脚:“是你易容成福秋山的样子杀了我全家,并且奸污了我姐姐,而且杀了那只鸭虎!”
钟洪真已知林晓文的身份,他连连哀叫:“大人,是我干的,那夜我偷偷跟踪福秋山,见他进你家偷走了你们的银子。我早就看上了你姐姐,所以福秋山后脚刚走我就易容成他的样子,可是因为我与你们家不熟,惊动了那两只鸭虎,因此就先杀了一只鸭虎,却让另一只飞跑了。后来你姐反抗我就杀了她,又怕你们家将来知道真相报复于我,也害怕惊醒你们,所以干脆杀了你和你全家,然后又到你姐的房间奸污了她的尸体。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只鸭虎鸟竟然知道报仇,上次我在周伯安家收粪便税时看来也是它故意往我脑袋上拉屎的,我,我再也不敢了!”
林晓文怒气难平:“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说完一挥手让刽子手砍下了钟洪真的脑袋。
事后林晓文找木匠做了个红木匣子,在把鸭虎鸟放进木匣子准备掩埋的时候,他看到鸭虎似乎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改变历史的一顶毡帽
一、一顶帽子结缘
唐贞元四年(公元788年)正是安史之乱结束后的乱世时节,这一年24岁的青年裴度寄宿在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县)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里,他饥寒交迫但还是手中捧着书在读,准备在第二年的秋闱中金榜题名。
裴度父母双亡后姨父王员外收养了他,但却让他跟随自己在外面跑生意,可裴度一心想读书无意做商人,最后就让王员外赶了出来,所以只好暂时寄宿在山神庙里。
正在裴度全神贯注读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闯了进来,他上下打量裴度一番猛然“哈哈”一阵狂笑,然后说:“小老弟,我劝你还是别再用功了,我这人学了麻衣相术,我观你天生异相,今生不但没有希望考取功名,而且眼光外浮,纵纹入口,是一种横死的相,因此你还是别再枉费心机了。人活一世也不容易,你就好吃好喝一番,得过且过吧!”裴度听了,心里非常伤心,他放下书长叹一声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真是这样的命我也认了,但读书是我最大的快乐,好吃好喝得过且过我却心有不安,所以我还是要去考取功名,虽然不中但也快乐。”那人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半晌才说:“如此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裴度与那人细聊,得知他叫陈知秋,是扬州的一位商人,主要的生意是在扬州生产毡帽再卖到山西一带。俩人聊得投机,陈知秋看着裴度衣衫单薄,就从头上摘下了自己戴的新毡帽说:“这是我今早戴到头上的,裴公子若不嫌弃就送给你了。”裴度推辞一番,见陈知秋诚心诚意也就收下了。这顶毡帽是陈知秋与家人们亲手所做,他这一次来闻喜也带来了很多这样的毡帽,裴度拿在手里观赏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建议想告知陈员外,还请你不要生气。”陈知秋忙问是何建议,裴度说:“百姓们买毡帽无非是想御寒,但我看你制作的毡帽还是薄了些,还请陈员外再多用些布料把帽子加厚。”
陈知秋脸一红,以为裴度是嫌弃他的毡帽,裴度赶紧笑道:“陈员外不要多心,我只是为买毡帽的百姓考虑,这顶毡帽我还是很喜欢的。”
陈知秋听了敬佩不已,他说:“裴公子将来一定是一位好官!”裴度却摇了摇头说:“陈员外已经为我看了相,我如何能够做得了官?”陈知秋脸又一红,他说:“看相都是瞎说,公子万万不要信我的信口雌黄。”
裴度对陈知秋的看相之说还是挺在意的,原来早在这之前他曾到金山寺上香许愿,见大家围着一行禅师看相,便也在人散后悄悄找到一行请他给自己看相,现在陈知秋说的和一行的说法惊人相似,如果单单一行所说他还半信半疑,现在陈知秋所说的就让他十分相信了。
陈知秋临走看着情绪低落的裴度有些于心不忍,他告诉裴度说:“公子一定不要相信我的话,事在人为,你只要记得好人自有好报就是了。”
裴度却没有听进去,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如果能让我考取功名后再遭横死也行啊!”
陈知秋笑道:“裴公子还是当真了,我都说了看相之事不可信,你就别再计较了,再说这命运是讲不得价钱的,今后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就是了,不要学我。”说完告辞而去,只留下裴度在山神庙门口呆呆发愣。
二、两个玉带救命
自陈知秋走后,裴度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来,想想自己的前途他感觉很是渺茫,便再想到金山寺上香许愿。
金山寺离山神庙有一段距离,裴度去后上完香就与一行禅师聊了起来,一行仍是劝他不要赶考,并劝他跟着王员外一起做生意,让他挣些钱娶妻生子过一个安乐日子。裴度还是摇头,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事是他的梦想,他并不想放弃。
从金山寺回来已是傍晚,裴度一进山神庙就看到山神像旁边放了一个包袱,他取出来细看,只见里面包了两个玉带。这两个玉带玉质纯正,雕工精良,一看就值不少钱,裴度看着玉带沉思一会,耳边想起一行和陈知秋的话,如果他昧下此玉带不用经商就可以过起富贵日子,就是以后身遭不测也在死前享受了人生。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裴度马上想到了丢玉带的人,这人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若昧下玉带就会害了人家。想到这里裴度急忙提了玉带走出山神庙,他想到山下去看看是否有人来过。
裴度到了山下,就见一妇女急匆匆走了过来,脸上挂满了泪珠,看到裴度手里的包袱,她目光一颤,说:“公子,这包袱?”
裴度看了看她说:“这位大嫂,你莫不是丢了东西?”大嫂点了点头:“我到山神庙上香许愿,不想走得急丢了包袱,和你现在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裴度问她包里是何物,大嫂说是两个玉带,裴度就把包袱还给了她。那大嫂扑下身就要给裴度磕头,裴度忙把她扶起,大嫂说:“多亏公子还给我玉带,救了我相公一命。”裴度一问才知详情,原来这位大嫂的丈夫在闻喜经商,因为小事得罪了县令大人,那县令是个贪官,找了个借口就把她丈夫关进了大牢,家里上下打点花光了积蓄,现在县令好容易松了口气,但仍然要许多银子,说是限期不给就把她丈夫打入死牢,大嫂只得向亲戚借了这两个玉带匆匆赶来救丈夫,打算到闻喜的典当铺典当了去赎人。当她来到闻喜后看到了山神庙,就想到庙里拜拜神仙保佑丈夫,没想到却把包袱忘在了庙里。
大嫂千恩万谢一番告辞走了,裴度返身回山神庙,但当他快到山神庙的时候,那庙因年久失修突然倒塌了。裴度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自己若不是好心去给那大嫂送包袱,岂不被砸死在了这庙里?
裴度无处可去,只得用山神庙倒塌的砖石料自搭了一个小棚。第二天下午,陈知秋却来看他,一见面还未等陈知秋说话裴度忙说:“陈员外你算得太准了,我差一点身遭横死!”
陈知秋却红了脸,他扑下身就跪了下来,裴度吓一跳,赶紧把他搀了起来,陈知秋说:“真是惭愧的很,为了几两银子我骗了你。实不相瞒,昨天你捡的包袱正是内人的,我从扬州带了毡帽来卖,那县太爷的家人买我帽子不给钱还打我,我到县衙告状,这个昏官说我是反民的奸细,家里人只得花钱买我的命,幸亏昨天是你捡了那两个玉带还给内人,要不我今天就没命了。”
裴度没想到昨天那个大嫂就是陈知秋的妻子,他说:“陈员外为何说是骗了我?”
陈知秋又红了脸说:“你姨夫和你姨母都不想让你做官,但你脾气太倔不听他们的,你住在山神庙里乡亲们也多笑话他们,所以他们就出了个主意,让我来给你看相,说是让你挣了钱好好过日子,为了那几两银子我就昧着良心来了。想是那金山寺的一行禅师也是与我一样事先收了银子,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裴度听了不觉大喜,他说:“如此说来我是可以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事了?”
陈知秋说:“公子宅心仁厚,一定能够金榜题名为百姓做事,你将来肯定不是闻喜县令这样的昏官。”
裴度笑道:“我做个好官,你也要做一个好商人,以后要把毡帽做得厚一些。”
陈知秋点头答应:“裴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的。”
裴度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为百姓冷暖着想出于好心交待陈员外的这句话竟然在日后会让他死里逃生,并且还改变了历史。
三、三剑刺中不死
又过了些日子,裴度散步无意中到了金山寺,一行禅师见了他突然惊呼道:“你必定做了一件很大的阴德,我看你的容貌,蛇入口变为玉带纹,不但不会横死,而且将来有无量的福报,可能会出将入相!”裴度明白一行已经知道了还玉带的事情,他笑道:“大师说话怎么前后矛盾呢?”
一行禅师回答说:“看相就是如此,七尺长的身体不如一尺长的脸,一尺长的脸不如三寸长的鼻子,三寸长的鼻子不如一点心!”
裴度笑着说:“相面容易,这相人心怎么相呢?”
一行禅师说:“要知天上意,须在云中取,要知心内事,须辨眼中神。你积了阴德,目光不浮,紫气贯睛,口角纹长过陂池这部位,而且胡子均匀变美。做了阴德,脸上的相便会有所改变,你必定享受极贵的福禄无疑。”
裴度知道了姨夫请一行和陈知秋看相的事,想来一行也是了然了,他猜想一行也是寻个台阶下,因此拜谢一番,并没有当面点破。
第二年裴度考取进士,由于在做官的时候他能够体恤百姓,所以一直是官运亨通,过了十多年他升任“博办大学士”,后升任首相,在升任首相之前,他经历了一件刺杀,险些丢掉性命。
唐宪宗元和九年,淮西节度使吴少阳之子吴元济举兵叛乱,次年正月朝廷决定对淮西用兵,而唐宪宗一直在是否削撤藩镇节度使的问题上飘摇不定,害怕打不过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们。时任山东淄青节度使的李师道感觉到了威胁,他认为都是朝中少数大臣怂恿皇上这么做的,于是计划派刺客到长安刺杀坚决主战的宰相武元衡和中丞裴度,杀鸡儆猴。
刺客们暗中潜伏京师,他们寻机在长安靖安坊东门禁街杀死武元衡后随之大喊:“去通化坊杀中丞裴度去!”其实另一拨刺客已经堵住了从通化坊府坻出来的裴度。
裴度刚行至通化坊东门刺客就已经扑到,他们三次用剑袭击裴度,第一剑砍断了靴带,第二剑刺中裴度的背部,却只划破了他的内衣,第三剑刺到了裴度的头部,裴度带伤逃走过于仓促,不小心掉落沟壑中。刺客以为刺到了裴度的头部他必死无疑,所以才舍离而去。
其实虽然裴度头部中剑但伤口并不深,因为今天在出门之前他在梳完头后戴了一顶朋友赠送的扬州毡帽。这顶毡帽比较厚实,正是当年的扬州商人陈知秋和家人做的。
唐宪宗得知了真相后说:“裴度能够保全性命全是天意,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善心,哪有今日的脱险?”唐宪宗因此下定了决心要削潘,他任命裴度为首相兼领淮西招讨使,从而平定了淮西和山东的内乱,后又相继在削藩上用兵,取得了元和削藩的巨大成果,并且重振了中央政府的威望,成就了唐朝的中兴气象。而这一切的取得,和那顶厚实的扬州毡帽有着相当大的关系,这顶毡帽改变了中国的历史,从此扬州毡帽风行畅销长安,因为它被认为能给人带来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