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星在小区内的提款机上取了两千块钱就直奔移动营业厅,花了半个小时,买手机倒是很快,还是用原来的爱立信T18那一款,就是之前的卡还在李明浩手里,他等不及去拿了,也不想换号码,就拿身份证在营业厅重新补办一张新卡,花了点时间。
把新卡装进新手机里,看新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出了营业厅就往小区外面走,拨通李明浩的手机,问他在不在公司,李明浩接到他的电话说,还在公司。然后很奇怪,问他:“你手机卡不是在我这里吗?”
沈飞星告诉他说,买新手机了,就顺便重新办了张卡。他没跟李明浩啰嗦,直接问方梅在不在公司,李明浩说,方梅中午就走了,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李明浩还在电话兴奋的说,公司都炸锅了。白建明也不知处向。
沈飞星得知方梅不在公司,方梅也没有手机,他联系不上方梅,只得作罢。担心方梅万一想不开钻牛角尖做了傻事,自己就是幕后的推手。心情更是郁闷,再加上手机卡也有了就跟李明浩说晚上不去他家喝酒了。李明浩强求无果,也没办法值得由他了。
拿起手机又拨了个电话:“老二,马上到我住的小区来接我,陪我去办点事。”说完电话就把挂断了。
把手机充电器揣口袋里,随手就把装手机的盒子丢进垃圾桶里,走到路边的花坛跟前顺势就一屁股坐在上去,从口袋里摸出上午李明浩丢给他的半包红塔山,点上烟在想怎样才能找到方梅,实在是担心方梅万一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一时间焦躁不已。
就在沈飞星脚下躺了第四个烟头的时候,就听见车喇叭在响,抬头一看一辆八成新的捷达停在身前,坐在车里吴铭向自己招手,沈飞星心里一暖。
沈飞星从小在江城市福利院长大,直到大学毕业,那天他拿到江城城建学院的毕业证书和江城市建筑设计院的录用通知书给慈母般已退休闲赋在家的院长看时,慈祥的老太太把他带到她的书房里交给他一个小布包,并对他说,这是他到福利院是的随身之物。
当时心情激动的沈飞星打开小布包里面只有一块色泽温润的龙形玉佩和一封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沈飞星无数次幻想父母亲的模样,也想找到他们亲口问他们为什么那么狠心把他一个人丢在福利院。突然见到父母亲给他的随身物品和信件。自然神情很是激动。
沈飞星没有拿玉佩,而是先拿起信封拆开,看完信的沈飞星泪流满面,小心翼翼的把纸质已经泛黄的信装进信封,沈飞星以为是母亲写的,但看完信后沈飞星才知道,信是母亲沈湘云下乡插队时的好友康秀娟所留。
沈飞星从信里得到的信息不多,只知道沈湘云和康秀娟一样都是从京城下放到南江省凌水县清河乡柳树湾大队的知青,俩人不在一个村,隔了几里地。在恢复高考后,康秀娟第一年没考上,积极复习参加第二年的高考,就和沈湘云来往得少了。等康秀娟考上首都师范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去和沈湘云分享喜讯的时候,才发现沈湘云已经未婚先孕,都快临产了,沈湘云自然也就知道没有参加高考了。
康秀娟见挺着大肚子的沈湘云没人照顾,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生活条件极差,无奈之下的康秀娟只得留下照顾沈湘云。她曾无数次追问沈飞星的生父是谁,而沈湘云却闭口不言。但是康秀娟却能感觉到沈湘云对孩子的生父的恨意。就在康秀娟要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周,沈飞星出生了。沈湘云却因为产后大出血,当时医疗条件太差了,没有及时得到救助和治疗的沈湘云留下营养不良的沈飞星撒手人寰。沈湘云在临终前都没有告诉康秀娟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康秀娟对沈湘云的家庭情况也是知之不详。
在村里的村民帮助下康秀娟办完沈湘云的丧事后看着襁褓里营养不良的沈飞星,担心孩子留在农村怕是活不长久,但是康秀娟知道她不能带着孩子去上大学。
因为凌水县是南江省偏远的一个县,就在去大学报到中途在南江省云岭地区转火车的时候,把沈飞星送到云岭地区的社会福利院,留下一封信和沈湘云留给孩子的一块玉佩,就匆忙赶火车去了。信里最后留下了沈飞星的生辰八字。
看着信里的字体轻灵娟秀,字里行间似乎还有泪痕,泪流满面的沈飞星胸腔里对自己的生父充满了滔天的恨意。拿起躺在小布包里的龙形玉佩,触手之间微微感到一丝凉意,只见色泽温润的玉佩上一条腾云而起的飞龙栩栩如生。沈飞星想到这是苦命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心里的滔天恨意高涨。
虎目含泪的沈飞星用手轻轻抚摸着玉佩,似乎是在感受母亲浓浓的爱意,突然间他感觉到玉佩的背面似乎刻有字迹。翻过来一看,果然玉佩的背面竖着刻有三行小字,第一行刻着“吾儿飞星”四个字,第二行却只有“飞星传”三个字,第三行是在玉佩的下方刻着“沈湘云”三个字。沈飞星一眼就看出这隽秀飘逸的字体是出自女子之手,显然是母亲沈湘云亲手所刻。沈飞星当时把玉佩紧紧的攥在手里。
院长见沈飞星的情绪有所缓解,叹了一口气对沈飞星说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当时这块玉佩是挂在你脖子上的。担心你年幼怕给弄丢了,我就做主把它保存下来了。我看过玉佩上你母亲留的字,你母亲给你取名飞星,我们就让你随母姓了。原本应该是在你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该告诉你,但是你从小就聪明懂事,我对你的期望很高怕影响你的学业所以就一直瞒着没告诉你。”
院长又指着玉佩和信对沈飞星说道:“它们原本是保存在福利院里的,我退休时和院里商量,由我来保管并亲口告诉你的身世。本来我是准备在你参加工作后再告诉你,但是今天你已经拿到单位录取通知书,我也可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所以选择今天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又从身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叠信交给沈飞星说道:“这是康老师在你很小的时候写给我的信,我也一并交给你。康老师很关心你的成长。但是随着福利院的地址变迁和更名,康老师的工作变动。在你十岁的时候,我们从云岭地区社会福利院转到了江城市福利院就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她,我相信她也一直在想办法找我们,现在我年纪大了,你也将要参加工作了,有时间和机会接着去找康老师和去你母亲生前插队的地方找到你母亲的墓地拜祭。”
沈飞星强忍着悲痛,点头对老院长承诺一定找到母亲的墓地和康老师。但是到现在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康老师还是音讯全无。母亲生前插队的地方沈飞星也去过很多次,但是事隔多年已然物是人非,沈飞星也是一无所获。
好在沈飞星在江城市福利院还有两个知己,吴铭和林晓雅。虽然三人没有血缘关系,但三人从小在一起就像亲姐弟一样。
吴铭比沈飞星大半岁,林晓雅比吴铭大三个月,就这样林晓雅成了大姐,吴铭排行老二,沈飞星自然就是老三了。
“要叫二哥听到没有,说了多少次了,你可不是没记性的人啊!”吴铭对坐上副驾驶位上的沈飞星说道。
“别废话,赶紧的,去经济学院找个人。”沈飞星心里正烦着,皱眉对吴铭说道。
“老三,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叫上老大一起?吴铭见沈飞星心里不痛快,麻利的开车出了小区。
“也好,把老大叫上办事方便一点。”沈飞星又拿起手机拨电话。
吴铭见沈飞星今天一反常态,神情严肃,知道他碰上事了,而且很棘手。也没多问专心开车。
沈飞星放下电话,就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跟吴铭说了一遍,又把牵扯其中的关系和他的想法跟吴铭分析了一下。现在想去方梅的家里去看看。他实在是担心方梅想不开要自杀。
“老三,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方梅还有没断奶的孩子,她能放得下?”吴铭的话一针见血。听到这里吴铭这么一说,沈飞星才稍微有点心安。
虽说三人都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但是三人从小就自立自强,三人在学习上互相较劲,从小性格活泼的吴铭考上了首都警官大学,毕业后在江城市局干了一年多刑警,这小子主意大,吴铭头脑灵活,刚进入新世纪国民经济在高速发展,改革的浪潮铺天盖地,看到机遇的吴铭去年也没跟沈飞星和林晓雅商量,就毅然辞职自己注册了天行信息调查公司,干起了私家侦探。
本来吴铭也是从市局出来的刑警,好几次给东城分局提供破案线索,东城分局就跟吴铭的天行公司搞起了协作,有了东城区分局协作单位的这块牌子,吴铭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林晓雅还在南江医科大学读研究生,除了搞家教赚生活费还充份利用自己相貌和身材优势在大学区的尚美健身俱乐部当兼职的瑜伽助理教练。自从有了林晓雅的加盟,尚美的瑜伽训练场也成了年轻男士流连忘返的场所。
“老大,快点!”捷达刚到尚美健身俱乐部楼下,吴铭就看见林晓雅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马路边。
“催什么催,咱们三个多久没在一起聚聚了,这时候想起老娘来了,又有什么事要老娘出马?”
“老二,你一出现准是没好事!”大大咧咧的林晓雅打开车门坐上车连珠炮就轰出来了。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不叫老二那么难听好不好,二哥,二弟不是很好听吗,老大,你淑女一点好不啦。”吴铭不干了。
沈飞星见林晓雅上车了心里感到一丝宽慰,三人相处十几年了,各人什么性格都是知根知底的。
“在你们俩个兔崽子面前装什么淑女,这是姐的本色!”林晓雅对吴铭不屑一顾的说道
“得,我错了,姐姐!”吴铭苦着脸说道。
沈飞星以前去过经济学院知道家属楼怎么走,就下车换他来开车。吴铭就趁机跟林晓雅说起沈飞星的事情。听着吴铭和林晓雅坐在后座上讨论今天的事,沈飞星心想有家人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老三,你是想让我去方梅家找她?”林晓雅搞清楚了事情始末后,就知道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上门找一个女人怎么都不会显得很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