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老远就看到一个粗布打扮的男人正在那废墟中,一会弯下腰去拿脚踹踹那坑坑洼洼的地面,一会蹲下身子去伸出手在地上摸来摸去。
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凤清好奇地凑过去,小声询问道,“大哥,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那正在专心查看地面的男人听到凤清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警觉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一抬头,凤清便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角长长的宛若一条游蛇一般的刀疤,很像是被锋利的尖刀劈出来的,凤清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瞥了一眼那男人粗糙的沾了些许泥土的手,隐约能看到厚厚的茧子,像是长时间舞刀弄枪磨出来的。
他是山匪?
那山匪见凤清一直盯着他看,疑心更重,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要干嘛?”
凤清赶紧满脸堆了讨好的笑意,伸出手指指自己,“我是这山下的村民,我叫牛小二。大哥,怎么从前没见过呢,看着很是面生啊?我这不是出了趟远门回来,听说这张家被烧了嘛,好奇,便过来瞧瞧。”
那山匪见她也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便不再搭理凤清,继续低下头去在土里翻来翻去,找些什么。
“大哥这是在找什么呢?”凤清觉得应该能从这个山匪身上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便腆着脸跟他凑近乎。
那山匪刚开始并不想告诉她,依旧是像条蚯蚓一样在那土里翻来翻去,经他这一翻腾,原本烧焦的泥土反而被底下被翻出来的新土所覆盖,红红的,看着倒是比之前荒凉的样子好了一些。
后来他翻了半天什么也没翻到,索性萎了精神坐在一侧地上郁闷地嚼起了焦树皮。
凤清见他一脸阴郁、看着很是不快的样子,好心凑上去安慰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他半月前曾跟着他家大当家的来张家扫荡,谁知那天拿了太多金银财宝了,心里太过快活了,一不留神,把从前自己老母亲给自己的传家玉佩丢了。他今日想着过来翻翻,结果找了半天也是什么也没找到。不免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那故去的老母。
凤清一听,扯唇笑了,伸出手利索地挽挽袖子,豪爽道,“大哥你早说呀。这么珍贵的东西丢了多可惜,小弟我也帮你找!”
说着,便往不远处翻腾去了。
凤清弯着腰在烧焦的土地上翻了半天,除了翻出几根已经碳化的草根来,其他什么也没翻出来。她扭头瞧那山匪看了一眼,见他还在低头郁闷地嚼他的树皮,便偷偷将右手往腰间一探,拿出一块又小又旧的玉佩来,放在土里来回翻滚了好几圈,随即激动地出声喊道,“大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
那山匪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
他难得咧起嘴笑了起来,露出牙边嚼得稀烂的树皮,将那脏兮兮的玉佩在身上利索地擦擦,随即收了起来。“哎,我这翻腾了快一天了怎么什么也没找见,怎么你一找就找到了?”
凤清嘴上恭维道,“这说明小弟与这玉佩有缘,与大哥您有缘呐!”心里却想着,这玉佩被我早上来时捡到收起来了,你自然怎么翻也翻不到。原本她过来细细查探了一下,想要找找有任何和阿玉有关的痕迹,结果却是被硌了脚,将脚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块小玉佩。这玉佩质地浑浊、又小又旧,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物什,本来她以为是山匪嫌这玉佩不值钱根本懒得要便随手扔了,原来巧了却是某位粗心的山匪丢弃的。
那山匪简单和凤清道了谢转身就要走,凤清赶紧巴巴地追了上去,一溜小步子跟在他身边,试探地打听道,“大哥,你看我也帮你找到玉佩了,小弟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不瞒大哥说,小弟我原本有个相好的在张家做丫鬟,听说你们把张家人都杀了,烧了,我想知道那也留下个活人了吗?就。。。我那相好的。。。还能活下来吗?虽然这话听着有点痴人说梦,但是小弟这也是心里难受啊,寻思问个明白,不然心里老是一抽一抽地疼啊!”
那山匪想了想,却告诉了凤清一个消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