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指挥。”高烈不假思索的回答。
顾群堂浓眉一挑,刻意为难:“那你的妻子呢?你难道不想保护她?”
“她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能够从容应对出现的任何困难。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她的父母,以及初恋都牺牲在清河,而即将对垒的暴恐分子,其中就有她的血仇,所以,我想在可能的条件下,保护她的安全。”高烈说。
“她是个孤儿?”
“是的。烈士遗孤,父母在十年前的清河围剿中双双牺牲,后来她的初恋,也就是我的亲弟弟,高原,也在围捕毒贩的战斗中牺牲。”高烈说。
“你的妻子,是不是叫巩雪?!”顾群堂眉心微蹙,脸上的神色颇为动容。
“是的。首长您怎么知道。”高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顾群堂没见过小雪吧,也没听小雪提起过……
顾群堂笑了笑,说:“还不是萌萌,有段时间,我和她一起吃饭,她跟我讲的最多的,就是一位叫巩雪的女军人的传奇经历。当时听了就很震动,觉得像她这样独立好强的姑娘世间少有,还有她军事方面的优异表现,也让人心生敬佩。没想到啊,她竟然就是你的妻子!”
“天鹰不得了啊!”顾群堂又发了句感概。
就这样,高烈顺利的被顾群堂首长“免去”突击队长一职,指挥权全部落在康威的身上,让康威倍感压力……
“不可能。”高烈连眼皮都没抬,直接把康威闪一边凉快去了。
康威嗤了一鼻子表达内心的不满,他喟叹口气,说:“就知道结了婚的男人不可靠,你,也一样。”
高烈转开脸,“对媳妇儿好天经地义,要是今天小雪换做萌萌,你只怕,比我做得更过分!”
朋友圈谁不知道康威是严重的恋妻症患者呢,他的生命里只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黏着他家顾萌萌同志,另外一件事,就是早点结束任务回家继续黏着顾萌萌同志。
康威摸摸鼻子,讪讪一笑,“被你看穿了……嘿嘿。”
高烈都懒得搭理他。
他不想搭理某人,可某人可想搭理他了。
康威碰了碰高烈的肩膀,低声说:“嗳,你这次是不是关心过度了。以我对小雪的了解,她应该能够很圆满的完成属于她的任务。”
超强的身手,可怕的攻击力,最后再加上一个冷静到极点的头脑,就算对手一拥而上,也未必就能讨得便宜。
康威一直很纳闷,高烈到底在担心小雪什么。
高烈听后微微睁开眼睛,他没立刻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安静坐在机尾部的纤瘦身影……
看了好久,他才重新阖上眼睛,“你不懂。”
康威还想说什么,高烈直接抓过地图塞进他怀里,“有时间好好看看地图,我们的性命可都在你手心里攥着呢。”
康威知他有心回避,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在地图上……
箜卡。
司令府邸。
同盟军司令连察莱的家其实就是一幢老式的建筑,结构很像是老北京的四合院,四面全是平房,只在当中留着一扇门。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流水、小桥、回廊、珍奇花草,遍布园内,迎面是一间敞亮开阔的大厅,厅里装饰古朴雅致,俨然艺术家的做派。
虽然是凌晨了,可厅中央的酒宴鏖战正酣。
既然是到人家的地盘上‘做客’,喝酒也要尊重对方的习惯。
F国盛行啤酒,但是同盟军司令连察莱并不怎么喜欢啤酒的味道,他爱喝中国的白酒,说后味绵长香醇,口感饱满细腻,不是清寡如水的啤酒能够与之比较的。
他家里的酒窖贮藏的基本上都是中国各品牌的白酒,其中,连察莱又以产自中国四川某地的白酒为生平最爱。
酒宴进行到大半,桌上的空酒瓶也有五六个之多。
主座位置上的连察莱年逾五旬,身材瘦削,其貌不扬。因为是家宴,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箜卡当地人的传统服饰,衣服不是全新的,布料也很普通,仔细看,还能看到衣角处洗得发白的印迹……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即便是在酒桌上,也只是默默的喝酒,很少讲话。
就是这样一位看似普通的老者,却让素来心高气傲的粟幕莲忌惮不已……
他知道,能让F国总统桑松察几十年来头疼到极点,恨不能挫骨扬灰,啖其血肉的仇人,自然有其不可忽视的优势。
其实第一次见到连察莱的时候,粟幕莲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当时,他受邀到司令府商谈合作事宜,却碰巧遇上连察莱正在教训他的几个子女。
连察莱并不忌讳外人在场,他就像是平常一样,把几个犯错的子女叫到厅堂,让他们站成一排,手背后,挨个认错。
令粟幕莲感到惊奇的是,连察莱的子女们没有畏惧,更没有哭闹,而是很坦然的承认了错误,并且还就今后如何改正,向他们的父亲详细表述了自己的想法。
显然,连察莱的子女们认错的方式和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也和绝大多数人认为的那种养尊处优的军阀子女们不一样。
因为身份特殊,他的子女从出生后就和复杂动荡的政治生活联系在一起,他们年纪虽小,不大懂事,但和父亲一起经历过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又长期呆在内战频频的箜卡,耳濡目染,学到了好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从他们看待世界和思考问题的方法都要高于那些按部就班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连察莱在子女教育方面颇下了一番苦功。
后来,粟幕莲在连察莱家里的书房看到了一幅字,是中国文化里传统的三字经,据说是酷爱中国文化的连察莱亲笔书写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
他重教严礼的思想,由此可见一斑。
试想这样一个睿智精干,颇有政治抱负和远见的一代枭雄,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屈从于桑松察的管辖之下……
粟幕莲端起酒杯,向连察莱敬酒,“司令,祝我们合作愉快!”
连察莱抬了抬眼,似乎有点诧异于粟幕莲的敬酒之举。不过,犹豫只是一两秒的停顿,随即,他举起杯子,和粟幕莲的杯子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粟幕莲也喝光杯中酒,放下酒杯,他露出素来温柔斯文的笑容,对连察莱说:“司令,关于我们提出的条件,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连察莱这次没有再继续绕弯子拒绝回答,他沉吟了几秒,才看着粟幕莲说:“关于你提出的分成条件,我不能答应。”
像是猜出连察莱的想法,粟幕莲眼波未动,只是唇角的笑纹加深了一些,“那太遗憾了。”
“是的。如果你能降低一些要求,我想,倒不是没有谈判的机会。”连察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