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念着玉芬,总想着她会不会在我离开后赶到了石碑那儿,而我们也就此擦肩而过?一想到玉芬那张娇俏美丽的脸蛋在发现我不在后露出的失望表情,心就感到一阵绞痛,越想越内疚。在台湾那么多年我都独身一人,只收养了一个儿子,他从小便很孝顺,长大后也顺顺利利地成家立业,让我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和乐,可是玉芬却始终是我心中一个磨灭不去的心病。盼了几十年,两岸终于通行,在儿子的陪伴下我流着泪重新踏上了这个思念已久的故土。
那时的小村镇早已开发一新,一派繁华的兴兴向荣都市,一切都变得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原先的村民也大多搬迁离开,只余下仅存的几户还驻守在这儿。因为身体不佳,我只得留在宾馆里,遣了儿子去镇上打听玉芬的下落,满怀紧张地躺在床上,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和她约好私奔的那晚。
左等右等,儿子终于归来。可奇怪的是他一回来却对玉芬的下落三缄其口,只推脱说稍后再告诉我,让我先休息。
一见他这反常的样子,我心里顿生不好的念头,“莫非玉芬已经不在了?”一思及此泪水不住流下。儿子见后吓坏了,急忙上来劝慰我:“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这……这……”儿子吞吞吐吐,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说出,“那晚玉芬带着白家的传家玉器失踪了,走前留书说是跟你一起离开的,全镇的人都以为这么多年来她跟你在一起。”
我听后震惊无比,儿子继续讲道白老爷为此大发雷霆,四处寻我们的下落,最后是侍奉玉芬的一个小女仆被逼说出小姐临走前曾向她提过会去苏州的计划,可是白老爷派了大量人力去苏州寻依旧无果。
为此这件事成了白老爷一生的痛,据说他临死前都记恨着我,嘴里不断念叨陈兴水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夜间将他这生的两件宝贝不声不响地同时带走。镇里人也为此事认定我是个阴险之人,成功将善良的白家小姐骗到手还顺手牵走了她家的传家宝,我的父母及兄弟姐妹都因此不断遭他人非议,最后实在无法忍受便举家搬离了镇子。
“怎……怎么会这样?”我脑子里一团乱,开始努力回忆当年是否有什么事被我遗漏了。
“镇里人说陆子剑那晚也的确离开了,据说他曾向白老爷提过亲,可是白老爷不愿让女儿离开身边就回绝了。”
“会不会是他们俩密谋好撇下你带着传家宝私奔?也许爸你只是个幌子,他们让镇里人都误以为是你带着玉芬和玉器离开了,只顾着去追你们,而没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儿子狠了狠心,说出了他的想法。
“胡说,玉芬不是这样的人!”我双目怒视儿子,他吓得赶紧住了嘴。虽然嘴上极力否认,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是闪现了私奔那日曾在池塘边见到玉芬和陆子剑秘密交谈的场景,当时我只以为他们是为偷运出府的事进行商量,可是玉芬的脸上露出的那不曾见过的严肃表情却令此刻的我十分上心。
难道真如同儿子猜测的那样?
“不,不会的,玉芬绝不是那样的人。她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我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胸口不住疼痛。
“爸,你当心身体啊!”焦急的儿子连忙扶我在床上躺下。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反复喃喃道。
当年我俩相约私奔那晚玉芬弯弯的笑眼盛满期待,她拉着我的手开心地说道:“木头,我们可一定要去苏州哦!呵呵,我定要见见那人间天堂究竟是何般美景~”
玉芬绝不会弃我,她不会扔下她的木头和别人跑了。
“事情就是这样。”陈兴水在一声叹息后叙述完了这个带着悲伤色彩的故事。
“我希望你能为我找到玉芬,我想知道当年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梦请柬带了吗?麻烦把它放在桌上。”梦笙淡笑轻言。
老人颤颤巍巍地将黑色梦请柬放在梦镜上,梦笙手指轻点,瞬间吞没。
“您的心愿即将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