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宗政若水的声音,诸葛明空的目光顿时愣了一下,她注视着正殿中央站着的袅娜身影,手不自觉的握在了腰间的太阿剑上。宗政若水这人自己很清楚,她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在人感觉道快乐的时候狠狠的在背后给一刀。
“呵呵……”宗政若水轻轻的笑了起来,目光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深意,她伸手挑起胸前的一缕长发,目光注视着夜枢,道:“妾身明日就准备回去了,这些日子在这儿,你们当真是让妾身高兴的很,不过接下来,可就不是游戏了。”
说完,宗政若水身影一消,随后出现在诸葛明空面前,她的手中是灵气凝聚的匕首,那匕首快速的朝诸葛明空刺了过去。
而此时诸葛明空快速的用灵气凝聚成另一把长剑,挡住了宗政若水的弓箭。灵气的碰撞,将两人的长发犹如疾风飞驰一般撩起,宗政若水带着暗蓝色光芒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诸葛明空,眼眸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笑意。
“诸葛明空,看来未来的一日,我们避免不了一战,为了到那时你不像当初一般惨败,接下来你可得好好修炼灵术了。”宗政若水妖媚一笑,随后慢慢的将灵气收回。目光再次看了夜枢一眼,她脸上笑容依旧。
“白首不相离,相离不及白头,男子许诺,女子轻信,兜兜转转,到底是谁负了谁?谁又忘不了谁?”
宗政若水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变得极为的空灵飘渺,犹如一阵漂浮的白雾一般,很快她便从清雪殿中离开,有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望着外面无边的夜色,诸葛明空目光微沉,随后她看向夜天赐,出声问道:“她为何不帮你?”
“我从未说过要她帮忙。”夜天赐冷冷的回了一声,声音漠然。很快,他的眸子幽沉了下来,声音之中有着一丝的异样:“这个女人太恐怖了,若是有可能,我连靠近她都不想。”
“的确。”夜枢的眸子也沉了下来,对于宗政若水,他虽然抗拒十分,但是却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恐怖。
“呵……”诸葛明空轻笑了一声,随后慢慢的向外走去。
“无论如何,我都要解除这千年来加在宗政一族身上的枷锁。”而这也是对月族的一种解放。
诸葛明空离开之后,夜天赐看向夜枢,目光一如的冷漠,他上下打量了夜枢一眼,随后道:“夜枢,你的地位可是从本网和太子手中抢走的,好好的善待北周的百姓。”
“摄政王此话,本世子定会记住。”
第二日,北周皇帝驾崩的事情便以公文的形式传遍了天下,大燕、后秦以及紫宸三国也都接到了风帝驾崩,新帝继位的消息。对于此次北周皇帝登基,可谓是四国之中,哗然一片。毕竟新登基的皇帝,并不是当初大家所认定的太子夜天乾,或者摄政王夜天赐,而是汶阳王世子,有着魔世子之称的夜枢。
在历史上便有禅让的事例,所以这事在大家议论一番之后,也就渐渐的认同了。
新帝在风帝葬礼之后的三天登基,封号枢明帝。
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诸葛明空一口刚喝下去的燕窝粥直接喷了出来,而且自己也被呛住了。月紫容坐在她身旁,立刻帮她拍着背,而盎暖立刻帮她倒了杯茶。
喝完茶后,诸葛明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稍稍舒服一些,她看向盎暖,随后问道:“这封号的公文传了出去没有?”
“启禀小姐,这封号的公文是和老皇帝驾崩的公文一起传出去的。只不过咱们的皇上至今才宣布,所以我们也就现在才知道。”盎暖淡淡的笑着回答。
听到盎暖的话,诸葛明空觉得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崩溃。她看着外面的天空,随后叹了口气,道:“我得赶紧去大燕找容毓认错,不然,他不知道要吃多少醋才能善罢甘休。”
想起容毓那样,诸葛明空就有些头疼,但是同时她有着一种想要把夜枢大卸八块的冲动。这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诚心害她是不是啊?
诸葛明空越想越觉得生气,随后她吩咐盎暖,道:“你快些传令下去,让愿意走的人都和我们一起去大燕,若是实在不愿意背井离乡,那就继续呆在北周,这里的天下第一庄就当做分庄吧!听雨阁以及浮生一梦都是我自己建立的,里面的人本来就走的差不多了,如今再去传一次令,让愿意走的人都和我们一起,不愿意的就住进天下第一庄,不过和他们说清了,生活费用自理啊!”
“是,小姐!”盎暖点头。
随后诸葛明空再次的强调:“盎暖,你快些,我们最好在这两日就准备启程,不然我真怕容毓要很长时间不理我。”
听到诸葛明空有些害怕的语气,盎暖不禁一笑,随后点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安排好的。”
吃过早膳之后,诸葛明空便将风叔叫了过来,和他说了大致的情况,然后让他将府中的吓人都驱散了。毕竟这里以后大抵是用不上了,留着那么多的人也没有什么用。文侯府还是有一些封地的,所以诸葛明空便让风叔每年照旧去收封地的银钱,而那些银钱都归风叔所有,也算是报答他这么多年为文侯府劳心劳力。
风叔先前是不接受的,但是在诸葛明空的强烈要求下,他也只能接受,不过因此他决定在文侯府继续看守着。他对诸葛明空说,自己一直守在这儿,诸葛明空就算是回到了烟云城也有一个自己的家。
至于安陵王府,诸葛明空送给了夜天赐,也算是给了他临别的一份礼物。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第三日的清晨,诸葛明空便坐上了马车离开这个她从出生生活到现在的地方。的确有一丝的不舍,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遗憾,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儿活到白发苍苍,这的确是一种遗憾。
他们一行人只用了一辆马车,那是给诸葛明空和容沅的,其他人都是骑马护在一边,影子特工们则是暗中跟随。他们走的很早,白雾迷茫,似乎就像是他们的前路一般,未知莫测。
站在城墙之上,不悔看着夜枢注视的目光,随后拉着他的手,道:“世子,别难过,会有相见的时候的。”
听到不悔的话,夜枢轻轻的笑了起来,随后他揽住不悔纤细的腰身,让她靠自己的身上,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前方:“本世子知道会再相见,不过如今陪在本世子身边的就只有你了。”
“不止有我,以后还有我和世子的孩子。”不悔温声的说道。
“嗯!本世子等着你给本世子多生几个。”夜枢的笑容变得随意慵懒起来,也变得狂肆邪魅起来,他望着不悔,目光变得柔和,随后不自觉的抱紧了她。其实,就如诸葛明空所说,他若是喜欢不悔,定会比喜欢诸葛明空轻松很多。所以,他想试着去喜欢不悔,他的妻子。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忘了诸葛明空,不对,是想忘也忘不了。有一个人早就在时光的沉淀在刻在你的心中。
深深的,深深的,永远也不会忘记。
城墙的另一边,夜天赐拿着一坛女儿红,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停的喝着酒,很快,他手中的一坛酒便被喝完了,丢下酒坛,夜天赐正想再去找酒的时候,一个酒坛飞了过来,他快速的接住。
目光望向一边,夜天乾拿着抱着几坛酒像他走了过来,很快,他将酒坛放下,然后从里面拿了一坛酒打开喝了起来。
“大哥,也借酒消愁。”夜天赐冷酷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稍微温和的表情,随后他打开酒坛开始喝了起来,果然酒是穿肠毒药,犹如那个人带给他的刻骨思念一般,真的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
喝了几口酒,夜天乾靠着城墙,酒坛对着城外的某一个地方,随后倒了一些下去,倒好之后,他继续的喝酒,唇角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笑容。
“明妹妹,干杯。”
夜天赐听到夜天乾的话,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失败者,无论是权利地位,还是感情,到此时却一个都没有得到。不过他终究比夜天乾幸运一些,他有着那四年的时光,不像夜天乾,从没有那个人的特殊对待。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城墙,看着远方喝着酒,清晨的浓雾渐渐的被阳光驱散,金色的光芒照射下来,让他们感觉到眼前仿佛能够看到一条宽阔的道路。
有谁说过,放下,才能得到的更多。
有谁说过,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在看着前方,路很宽很广,而且就在脚下。
“再见……”
两人的轻声低喃,似乎通过了风声传向了远处离开的人,坐在马车上小憩的诸葛明空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后方。
见她的动作,盎暖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诸葛明空静静的看着后面,随后回过头,淡淡的一笑,道:“没什么,应该是感觉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