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火之事,引的皇帝大怒。一番探查之后,知是诸葛文候之女明空所为,立刻派太子前去捉拿诸葛明空。但是太子夜天乾到达文侯府时,却不见其踪迹,据府中管家所言,他们家小姐自那日宫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府。不过,她平时经常几日不归,所以府中人并未在意。
夜天乾将此时禀告老皇帝,他极其震怒,下旨捉拿诸葛明空,但是若她自动回来认错便从轻发落。
听着盎暖的消息,诸葛明空并未有何反应,只是静坐在踏上,摆弄着她的棋局。黑白子交错间,暗波涌动,生死未测。
待她摆完一局棋后,幽幽的收起棋子。走到书桌边,拿起笔落在纸上。很快,诸葛明空停笔,她将纸折好放在信封里面,随后唤来盎暖:“将这封信快速交到我娘手中,让她去跟皇帝求情。”
一听诸葛明空的话,盎暖眼中顿时复杂无比。她有些颤抖的拿着信,怯懦的说道:“庄主,我不敢,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没事,只要我娘用美人计以外的一切正常方法,你的腿不会有事的。”诸葛明空提醒的说道。
盎暖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诸葛明空继续在纸上写着,字迹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有着不输于男儿的豪壮。
突然,画舫撞到某物停了下来。诸葛明空快速的走了出去,此时画舫的右边停着一只大船。船的造型极为宏伟壮丽,在烟云河上独树一帜,极为的凸出。要是平时,诸葛明空还会好好欣赏一番,甚至会与船的主人交流交流,但是此时那船帆上大大的容字让她顿时没有了心情,想要踹人。
大船与画舫交接,诸葛明空看到这点,立刻走到相接之处,一脚踹了过去。正在此时,大船猛然的向后一退,诸葛明空的脚没有落点,整个身体顿时不稳,掉到了水中。
船上的人立刻发现了她,扔下绳子给她。诸葛明空扭头不搭理,向自己的画舫游了过去。
“明空小姐,您将我们王府烧了,总要给个交代吧!”船上人的声音传入了诸葛明空耳中,停她顿了一下,抓住了船上扔下来的绳子,上了大船。
到了船中,有人领她去沐浴更衣,她很快洗好,换上他们给她准备的衣服。打开门,刚才领她来此的侍卫还在。见诸葛明空已经换好衣服,那人开口,声音并不友好:“王爷,请明空小姐过去,请随星辰前来。”
跟着那名为星辰的侍卫,诸葛明空到了船舱里面。一进那里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双眸蹙起,闻道:“你们王爷的病还未好吗?”
“王爷的病,随时祸及性命。明空小姐,或许星辰这般说话有些以下犯上,但是您不能记恨王爷那一封和离书,他是为您着想,四年前在写下和离书后,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王爷是不想拖累你,才会如此的。”星辰微微的叹息,那样的人竟然被病这般折磨,真是天降横灾。
“你说这话是想让我愧疚吗?”诸葛明空白了星辰一眼。
星辰很镇定的接受她的白眼,随后推开一扇门,道:“明空小姐,我家王爷就在里面。”
房间中并不算大,四颗夜明珠分别镶嵌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光芒温润,将房间渲染出一种暖意。
“坐吧,诸葛明空。”清润的声音从她的前方传了过来,抬眸望去,她的前方放置着一张长桌,桌子的前方幕帘悬挂,挡住了那里面之人的身影。但是从缝隙中,诸葛明空隐约看到帘后之人白衣若云。
“请用。”一只手从幕帘的一边伸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只白瓷茶杯。那只手,纤白修长,骨节分明,清幽的光芒下仿佛侵染了一层幽光,美的有些不真实。她接过茶杯,放在鼻下轻闻了一下,唇角上扬起一丝笑:“容毓,你还真是不简单,竟然知道我喜欢这样喝茶。”
她喝茶时,茶叶都是要先在热水中泡过两遍。虽然这样茶的味道会被过滤掉七八成,但是她就是喜欢那样清雅的味道。
“我还知道你烧我王府,是为了打消皇上要将你嫁给夜天乾的念头。”清雅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清清幽幽,水起动人,悠然之间便让诸葛明空心中一惊,连握着水杯的手都不禁怔了分秒。
她唇角笑容未落,反而更加的放肆起来:“容毓,虽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是你也不能乱说啊,要是皇帝姨父听到,该说你信口雌黄了。我这人胸无点墨,要是真嫁给太子,那不丢了皇家的脸面吗?”
“皇上倒是不在意你这点,不过诸葛明空,以你的才情都说胸无点墨的话,那么这世界上还有几人是有才学之人?”那温雅的声音再次从幕帘后面传了过来,诸葛明空正准备反驳,就看到那只漂亮的手拿出一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幅画,画的是日光下的烟云城。笔法细腻,栩栩如生,任谁人一看都知这不是凡品,画上还有未完的一句诗。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
而此时,又一物被拿了上来,上面的字诸葛明空甚是熟悉,那是容毓给她的休书。这上面的字与刚才那幅画上的字,笔法一样,一看便知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着这两样东西,诸葛明空有些头疼的扶额。她打死想不到当时飞走的画竟然到了容毓手上,真是孽缘啊!而且,他既然敢拿出来,那么必然确定这是出自她手。
“说吧,要多少封口费?”看来她又得破费了。
“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我又不用老婆本。”容毓的右手指在那未完成的诗上,问道:“这后面一句是什么?”
他的手指细长白净,指甲圆润美型,犹如玉质一般漂亮,诸葛明空紧盯着他的手,并未注意到他的问题。容毓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便收回了手,随后幽幽的吐出两个字:“矜持。”
“看看而已,我又没有强了你。”诸葛明空翻了一下白眼,回答:“只缘身在最高层。”
听她说完,容毓收起了画。很快,他拿出一个棋盘,放在长桌之上,将装满黑子的棋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赢了我,我就帮你隐瞒,而且帮你平定火烧王府这事。”
听着这样的好条件,诸葛明空不禁有些心动,这对于她来说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她的目光望向幕帘里面,虽然看不见容毓的脸,但是却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浓重药味。
一瞬间,四年前的事在她心中的印痕淡了下去。
“我不想祭天,也不想嫁给夜天乾。”诸葛明空执黑子下在棋盘中天元的位置,她的目光看向幕帘,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很快,容毓执白子落在棋盘之上,他的手指与白子的颜色重叠,美的温润。“祭天之事没得商量,这是我提出来的。若你真不想嫁夜天乾,我可以帮你解决。”
诸葛明空听容毓这般话语,立刻乐呵了。她的注意力此时全部转到了眼前的这局棋上,开始了棋盘上的厮杀。容毓的下棋手法和她极其相似,都是喜欢设伏诱敌深入,但是就是因为他两的手法太过相似,盘面的战斗才越发的激烈起来。
整整两个时辰,棋盘上的厮杀不断,暗波涌动,两人之间你来我往,互不退让。最终,诸葛明空胜了半目。目光望向对面的人,她不禁笑了:“你是第一个将我逼得这么紧的人。”
“迄今为止,只有你胜得了我。”容毓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他的手在棋盘上动弹,诸葛明空很是炙热的看着他的手,眸光从未离开。
“诸葛明空,你这样的目光,是爱上我的手了吗?”容毓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就这双手有可取之处,我对它情有独钟有何不对?”诸葛明空声音中满是鄙视,她承认自己是要爱上人家的手了,但是没有办法,她就是喜欢漂亮的手,看着舒服,舒心。
她的话让容毓轻笑了一下,他将手放在诸葛明空面前,温声道:“既然情有独钟,我借你摸摸。”
“好啊!”一听容毓的话,诸葛明空眼眸立刻亮了,她正想去摸容毓的手,突然想到一事,立刻停手说道:“你自己给我摸的,不许叫我****。”
“我心里明白就好,不会再说了。”容毓的话让诸葛明空立刻没有摸的心情了,这不还是要说她****吗?不久摸个手吗?至于吗?诸葛明空有些不悦,她刚想站起来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启禀王爷,皇上派人来请明空小姐进宫,说是今日要给王爷一个交代。”
“你让来人回去禀告皇上,就说明空小姐已经知错,邀我暂住文侯府以补偿,并且会资助我重建王府的费用。”容毓声音温然,清润幽静:“还有,让他转告皇上,就说容毓在这些日子中定会教明空小姐写出让皇上满意的祷文。”
“是!属下这就过去。”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的时候,诸葛明空敲了敲桌面,道:“我是穷人,我没钱给你。”
对于诸葛明空的无赖,容毓没有立刻回答,他优雅的将诸葛明空已经空了的茶杯倒满,在她刚喝下一口茶后,幽幽的开口:“明空小姐资质太为平庸,容毓自知一人之力无法教好,看来需寻太子殿下与我一起教你。”
顿时,诸葛明空被茶呛住。她不停的咳着,拍着胸口,等她稍微好了一些后,她立刻笑着说道:“其实,我还是有些私房钱的,要是容毓你不介意,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