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白又仔仔细细的看查一番,那个凶残的少女真的是走了,这才稍安,站在大厅,环视四周,左右两边各是一个牢房,中间大厅,前面有一道紧闭的玄铁小门,应该是通向外面的,心中有些自嘲的想到“这待遇,还是两室一厅呢”,便转身回到牢房。
沐晓白抬起略带疲惫而苍白的脸庞对老者说到:“大爷,您就放我一马吧,没看到刚才我被整的多惨,您就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死的不明不白。”
心中却是想到“还好所有人都走了,不然,凭您这一说,我这还不被当场格杀,死无全尸”,看老者不答,沐晓白就接着又说道:“其实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根本就不知道那把什么剑谁拿去了”
老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笑了笑“嘿嘿……,小子,在这大牢里大半的人都说是被冤枉的,是非黑白,谁又能说得清。”
“算了,大爷,随你怎么办吧,折腾了大半天,我也困了,先睡会,管它明天是风、是雨”。看到老者多半是调侃自己,便随口答道,不过,确实有些疲惫,便脱去衣衫,躺倒铺满杂草的石床之上。
身后老者倒也不觉无趣,盘腿坐立于石床之上,伸手在半空中比划几下,一道悄无声息的电光,环绕着老者周身,老者身体散发着微弱的白光,片刻之后,一切归入黑暗。
次日清晨,一丝微弱的的阳光透过阴暗的牢笼,洒在少年有些苍白脸上。
被阳光照着有些刺眼,沐晓白便坐起身来,真要洗漱,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在家,有些失落,抬头看去,老者在对面的石床上憨憨入睡,心中倒是有些羡慕,“也许,以后自己也是这样”。
其实沐晓白一直难以入睡,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沐晓白有点心绪不宁,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临晨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入睡,一大清早,便又醒了,沐晓白心中也在打算,自己这算什么,穿越?明显是被人抓到这个世界的,不过,既然他们能去到我的那个世界,那也应该能回去,如果能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可是,面对那些仙术灵法,自己一个普通人,我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而且在这牢中度日如年,有些烦躁不堪。
闲来无事,又倒在床上,正好看到,顶面一角,一只青色螟蛉粘在蛛网之上,旁边,一个花白的蜘蛛正在沿着细丝朝网中爬去,青色螟蛉似是注意到危险的降临,挣扎的更加厉害。
看到这时,想到现在的处境,和那只螟蛉何其相似,想要逃脱这牢笼的束缚,却是挣扎无力。
沐晓白不由触景生情,有些灰心的呐呐说道“难道我要在此,孤独终老么,世界那么大,怎么偏偏倒霉的是我!在这的牢笼之中,看不到前景”。
“门在那,你没推,怎么知道出不去,年轻人,不必灰心丧气,老夫年轻时遇到的沟沟壑壑可比你要多,那些仇家哪一个不是一方强者,最后还不是都死了,唯有老夫还好好的活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有勇者之心,无所畏惧,必能所向睥睨”。不知何时,老头负手而立,身上灰袍无风自起,这一刻,沐晓白看到微有些佝偻的老者,哪像身在牢笼,简直就是身处山岳之巅,气势如虹。
沐晓白暗自惊讶,张口问道“前辈,肯定不是凡人,怎么也被关在这里”。
不待老者回答,沐晓白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
“嘿嘿……老小子又在胡言论语了,过来喝两杯!”听闻一豪迈的老者声道从隔壁传来,
沐晓白心中一惊,这才想到旁边那个牢房,自己也没去注意是否有人。
“哈哈……大鼻子,这两天,不听你吭声,我还以为你驾鹤西归了”老者闻声大笑,示意沐晓白和他一起出去。
二人出门,沐晓白便看到一老者,身着紫边青袍,牛目虎顾,视物似射,花白胡须,鼻梁甚是中突,也难怪叫他“大鼻子”。
老者随意的坐于桌前,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看二人出来,连忙招呼道“快快快……糟老头,尝尝老夫从玄丹殿偷的好酒”。指着摆满佳肴的桌子说道。
沐晓白心下有些诧异,“怎么大牢跟你家似得,想进进想出出。”
青袍老者继转头对沐晓白道:“小子也坐,不必拘束,尽管吃喝”说罢,自己先端起眼前酒水一饮而尽。
“好酒,大鼻子,这几天不见踪影,原来是去偷酒喝了,真想不通,以你那徒弟的本事,什么好酒拿不来”沐晓白跟随的老者也是洒脱的一饮而尽,说道。
青袍老者闻言大笑道“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别人孝敬的,能和我自己去拿的一样么”,然后朝沐晓白点了点头,“我观你也不像奸邪之辈,怎么进来的”。
见有人问自己,沐晓白当下便把自己的一番遭遇讲了出来,当然,没讲幻魔进入自己体内的事。
沐晓白又问道:“小子沐晓白,不知二位前辈大名”。
青袍老者听闻,顿了顿,说道:“名字不提也罢,我姓风,他姓雷,叫我风老就行,沐小子,你这也算得上奇遇,以后可有打算”
沐晓白也端起一杯酒,故作潇洒的一饮而尽,哪想这酒劲头十足,一入咽喉,跟火烧一般,咳嗽不停“咳,咳……”,顿了一顿,待酒劲下去,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还是,找机会回去吧”。
“回去又能怎样,大好男儿当干一番事业,何况以你之力,根本就回不去,这次幻魔盗剑,震惊九州,两界之门已被关闭,除非有九州诸王的许可,一般人根本就很难靠近。我看呀,你还是在灵界做些打算”,雷老闻言,皱眉说道。
沐晓白一听,心中有些失望,便低头不语,默默喝酒消愁。
雷老看了看沐晓白,见他有些失落,心下一转“这少年剑眉明目,印堂光亮,不是倒霉之相,不如帮他一帮”,说道:“风老头,不如你收他为徒,怎么样?”
风老有些犹豫,皱了皱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眼看他不答话,雷老有些火了,收那个徒弟那么利索,现在就不愿意了,不待他说话,冷声说道“你不收,我收”。
看此情形,风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又不是不肯教,你急什么”,转念心想“你这家伙性格还这么火爆,我得压一压你的脾气”,接着道:“这样吧,如果你肯承认我的术法,比你的厉害我就收他为徒”
“好你个风老头,休想,那还不如我自己教,再说自然是我的术法更厉害些”。雷老闻言详怒道。
风老见状,又想了想道:“这样吧,找个折中的办法,你我二人将自己的术法传授给这少年,一月之后,看他到底是能把哪个拿得出手,便是谁的术法厉害,怎样?”
雷老闻言,不加思索道:“好,就这么定了,风老头到时可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哈哈……”。
看着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般的唇枪舌战,沐晓白心道“两为大爷,你们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呀!”不过转念又想到,“一身青衣,头戴面具的少女,高深的术法,随手一击,自己就晕过去了,能学点这样的本是也是不错的,嘿嘿……心中偷乐”。
三人又喝了几杯,三人都已是带着醉意。
突然间,雷老脸带红光,“哗”的一下站起,扯着嘶哑的喉咙,唱起:
“持吾之剑,横扫九州
御吾之术,荡平八荒
纵横天下,笑看风云…。”
风老那皱纹横生的脸上也是动容,手持银勺,轻击器皿,嘴上也跟着唱起了。
这一刻,沐晓白也被感染,轻声跟唱,看着有些疯癫的二人,竟感到无边萧索,似是在缅怀着某个许久前凄凉而悲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