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曹昂看到曹操的出现,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
曹操横提剑柄,护在我们身前。我看到一个虎背大汉手持两把短刀杀进叛军,在原本水泄不通的包围圈里打出一个缺口。
“主公快走!”大汉将手中短刀齐齐甩出,顿时鲜血飞溅,四下士兵无人敢近。
我方才看清那大汉正是典韦,手臂一紧,曹操和曹昂同时拽住我跑向缺口。
典韦猛地转身,换攻为守,掩护我们逃离。当我们逃到寨门时,典韦停下步子,护住寨门,转头焦急地向曹操说:“末将守住寨门,主公快走!”
“典韦你!”曹操震惊地看着典韦,眼里墨色翻涌,仅迟疑了片刻,便做了决定,带我上马,呼喊曹昂冲出寨门。
几乎同时,叛军追到寨门,与典韦厮杀在一起。身后的寨门大火烧起,火光映天,灼烧脸颊。曹操将我护在怀里,窜出大火。
“父亲,典韦将军未着片甲,恐怕凶多吉少。”曹昂担忧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火海。
曹操盯着前方目不斜视,沉声说:“先顾好自己。”
看到父亲这般态度,曹昂不服争辩道:“典将军跟着父亲出生入死,我们怎能扔他一人拒敌?”说着,曹昂勒缰调转马头准备回去救典韦。
曹操大骇,愤怒地朝曹昂大喊:“回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我们身后便传来嗖嗖的放箭之声。
“呃……”一声闷哼,曹昂胸前正中一箭坠下马去。
我转身看到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地摇着曹操的身体。曹操眉头紧皱,并没有做出反应。
我痛苦地喘出一口气,带着哭腔喊道:“昂儿……昂儿他中箭了!”
听到我的话,曹操依然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马速。
“你没有听见吗?!昂儿他中箭了!”我无法理解曹操的行为,疯狂地撕扯着他的铠甲。
曹操紧咬牙关不为所动,强稳着身形驭马。
“放我下去!你这个冷血动物!我要去救昂儿!”担心着曹昂的生死,我改扯为踹。
可是曹操此时如同一个没有知觉的钢铁人,丝毫没有反应。
愤怒的我咬住曹操的手臂,他才明显吃痛,双臂加紧将我紧箍在怀里,语气恼怒地说:“身后还在放箭,说不准下一刻中箭的就是我们,你有何本事去救人?”
曹操的一句话,问地我当场语塞。他说的没错,我自己都命悬一线又有何本事去救人。只是,我无法理解,那人可是他的儿子啊,面对这种情景曹操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身后的箭声越来越小,我们逃脱了贾诩的追击。当我们遇到从营寨中逃脱的其他将领时,天色已亮。
曹操命人收集残兵,重新整编队伍。
几个将领跑过来扶我和曹操下马,看到我们身下的马已经中了数箭,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这才发现一直护在我身后的曹操也被箭头刺入身体,我要去看曹操的伤势,却被他挡下。我看着他脱去外面的铠甲与外衣,露出早就布满伤痕的身体,生生把箭头拔了出来扔在地上,接着随军大夫急忙跑过来紧张地包扎着伤口。我很想搭把手,但是他不让我靠近,我只能吸着冷气远远站着。
这时,几个士兵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过来。
“主公,我们看着这女人在叛军袭营的时候与张绣的人接应,我们便杀了接应的人抓她回来请主公发落。”
那女子被重重扔在地上,闷哼一声,瑟瑟发抖。
我看到她身上严重的淤青,不敢想象她先前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我注意到当曹操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身形明显一怔。我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带进主公帐内的那个女人吗?”“是啊,没错是她。”“她是奸细?”……
那些声音窜进我的耳朵分外刺痛,原来,曹操赶我出账后,确实招了妓女。
“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跟叛党有联系!”曹操眼神冷冽,语气里藏不住愤怒。
那女子显然被曹操吓到,蜷缩着身子,瑟瑟地答道:“奴……奴家是张绣兄长张济之妻。”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女子竟是张济的妻子,她被曹操招进帐,难怪张绣会突然反。
“混账!”曹操气地发抖,刚刚包扎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渗红了绷带。
“主公!”“主公莫要气极身体,这女人交给属下来审吧。”“是啊,是啊,主公伤势未愈切莫动气。”周围将领紧张曹操的伤势,皆劝。
曹操没理他们,而是起身靠近地上的女子,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是谁让你冒充娼妓来我营帐的?”
因为曹操的靠近,女子抖得更加厉害。可她咬着牙,一字也不说。
“你们都退下!”看着眼前的情况,我窝着一肚子火,遣退围在四周的将领,缓步走了过来,与曹操并排蹲下,抬起女子的下巴,眼神阴狠地说:“别以为一句话都不说就可以蒙混过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女子听到我的威胁,惶恐的眼神中开始动摇。
“说!是谁让你来的?你来营帐什么目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在你漂亮的脸蛋上来一刀。”说着我便从腰间抽出月煞抵在她额角,以前电视剧看多了,对于这些逼供手段,我手到擒来。
当我的刀尖触到她皮肤时,她终于崩溃了,哭诉着说:“是……是贾大人贾诩逼我来的,他说……说他给了曹操一壶放了****的酒,他让我装成娼妓与曹操欢爱,事后偷出曹操的手符,交给他……他带走手符后,让我回到营帐内等待接应……”
我手中的刀突然一颤,刀剑戳进了她的皮肤,她猛地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那壶酒是贾诩给你的?”曹操沉着脸问我。
“我……我……”我突然明白贾诩玩了个什么花样,他利用我想挽回曹操的心思,让曹操中了****。或许他起初只是想让我拖住曹操,他们好趁机反叛。可惜没想到的是,曹操拒绝了我,所以他才会在营帐外遇到我时那么紧张。想必当时,张绣的那些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怕行动失败,便将计就计找了这个女人来冒充娼妓,修补了原本的计划,使得他们的反叛更加顺利……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
想清楚这些,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曹操缓缓揽住我,将下巴抵在我头顶,低声说:“是我大意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贾诩的……都是我害了大家……是我的错……”我抱住曹操痛哭起来。
曹操缓缓拍着我的后背,伸手擦掉我的眼泪。
“主公!主公!”一个士兵扑倒在我们面前。
曹操松开我,问:“何事这么慌张?”
“回主公,青州兵来报,于禁将军造反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