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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头子的食物

“老头子,我回来了。”楚歌的语气依旧一片寒冰。

许久,阴暗的山洞,响起一道阴暗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之音一样。

“千星斩拿到手了?”

声音十分虚弱飘渺,甚至会让人以为他说完上一个字就没命说下一个字。

“到手了。”

“毒处理了?”

“毒我是下的,我说是什么毒,就是什么毒。”

“废物,哈哈,该死,都该死!”

山洞内突然响起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一道道悲痛的哀恸,甚至还能听见用头狠命撞击岩壁的声音。

楚歌神色不变,他知道老头子又在发疯了,老家伙经常这样,无缘无故的发疯。

楚歌站在外面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寒冰雕像。

他在等着老头子发完疯,楚歌还有事情要问他。

然而这时,一道极其模糊的黑影忽然从山洞内掠出,然后直接把楚歌带进了山洞之内。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下一刻,山洞内响起一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谩骂的声音,甚至偶尔还能听见骨折之声。

不多时,拳脚的攻击变成了啪啪的鞭子挥舞声,一声声毫不留情的抽在一个人的身上。

潮湿的山洞内,一道道凄厉的鞭响,便随着一道道声嘶力竭的询问。

“你叫什么?!”一鞭。

“旷天冷!”一鞭。

“叫什么!”一鞭。

“旷天冷!”一鞭。

“你的仇人是谁!”一鞭。

“铸天骄!”一鞭。

“是谁!”一鞭。

“铸天骄!”一鞭。

“混蛋,该死!一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数十道鞭响,声声入耳,鞭鞭入骨。

“给老子滚!”一声厉喝,一道身上已经沾满淋漓鲜血的身影飞出,撞在了正对着山洞的一棵参天古树上。

古树的树皮,似乎因为经常沾染鲜血,即使你将其掰开,里面也是血红一片。

楚歌将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撕扯下来,扔向一边。他的身上,布满了如同荆棘般的伤痕,在身上密密麻麻的交错着,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尤其是后背,此刻更是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一根根排列整齐的背骨。

但楚歌脸上的表情依旧如万载寒霜,一成不变,仿佛疼痛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他的泪早已经流干,他的鲜血只是在本能的流动着。他那已经死掉的心中,只剩下两个字——报仇!

一言不发的在洞外疗伤,催动武道劲力,一点点的让伤口愈合。

在楚歌疗伤期间,山洞内突然飞来一张树皮,砸在了楚歌的脸上。

楚歌打开树皮,上面歪歪扭扭的用鲜血写了几个字。

练风锵,式武后境;练风悴,式武后境;罗亚,式武后境。

楚歌看了一眼,手上微微一震,树皮便化为齑粉。

这几个人名,正是他之前想要向老头子打听的。

既然想进入魁殿,就得找出争夺名额中最有威胁的人。式武后境,确实威胁很大。

楚歌现在的实力也仅仅是式武中境,一边疗伤,楚歌一边思索着千星斩的修炼方法。如果七天之内千星斩不能入门的话,那么楚歌就要考虑如何在比赛前杀了那几人。

身上狰狞的伤口渐渐愈合,有些已经开始结痂。楚歌来到一处小溪边,将身上的鲜血清洗掉,然后换了一身衣服。

等到他从溪边回来之时,却听见山洞内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是饿狼遇见了美味食物时的兴奋。

“嘿嘿嘿小杂种,把老子的食物送过来!”

楚歌神色一变,但眼神却向着洞外瞟去,楚歌缓缓的将身子压下来,眼睛锐利如潜伏的狮子。

楚歌明白老头子的意思。

远在山洞三百米外,一道人影寻着某种微弱的感知,慢慢的朝着死亡地狱前进。

每走一小段路,他就闭上眼细心的感知那股微弱的信号,然后继续前进,脸上布满了忐忑。

何成想不到一路寻着武技书上的感知,居然会来到这个深山老林里。

烟沙林,任何人就算是有事也不会轻易涉足的地方。因为传说这里吃人不眨眼的怪物,以前有些人进去后,没过几天就会有一副骨架送出来。你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坚硬的骨头上那一排排深深的牙印。

“楚歌难道是住这个地方?”何成心中猜测。

烟沙林里死一般的静,偶尔有一声鸟鸣,也被脚下踩到断枝枯叶的声音所掩盖。

当何成再次感应武技书上的信号时,感觉到武技书的方位似乎有所变化,他随之也改变了前进方向。

不知为何,何成越深入烟沙林,心中的恐惧就越甚。他总觉得背后有个幽灵在悄悄的跟着自己。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已经猛然回头了好几次,可每次后背都是空荡荡的。

何成的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终于他来到的一处十分阴暗潮湿的山洞口,山洞口的正面有一棵参天大树。按照他的感知,武技书似乎就在这棵大树的上面。

“你在找我么?”这时一道声音乍然而起,像是冥鬼问话。

何成一激灵,心中的恐惧瞬间蔓延全身,他一点点的转过身子,但看见是楚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仍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何成干笑道:“楚歌,原来是你啊。”

“找我什么事?”楚歌的声音冷漠如冰,听着都有一丝冰凉。

不知道怎的,何成感觉自己的心中总有些发毛,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个,馆主说既然你救了少爷,那么理应让你成为内门弟子,这样魁殿来人时,身份上也好办一些。”

楚歌道:“我知道了。”

何成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干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古树上面,道:“你住在上面?”

见楚歌没有回答,却死死的盯着自己,何成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发冷,旋即说道:“馆主交代的事情就这些,我先走了。”

何成转身就要离去时,一只冰冷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何成,你天天都洗澡么?”

何成不知道为何楚歌会这么问,如实答道:“当然,我天天都洗的……”

何成的话音刚落,便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痛,他低下头看见一柄冷光匕首,穿透了的心脏。

而身后,楚歌左手食指与中指间正夹着一柄断了一半的匕首,鲜血从匕首的锋刃下滴落。

何成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歌会给他突然一击,而且还是致命的一击。

匕首被拔出,何成缓缓的转过身,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鲜血从喉咙里疯狂反涌,染红了牙齿,染红了双眼。“为、什、么?”

一道寒光再次闪掠,何成的脖子中间,出现了一道血线。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何成式武中境的实力还没来得及发挥,生命便消逝了。

楚歌的脸上、身上,沾满了血红色的液体,鲜血浓郁的味道,令楚歌有些微微发愣。

一切,就如同十八年前一样。

楚歌随手将脸上的血液抹掉,但这样却使他的脸变得更加恐怖,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凶魂恶煞。

楚歌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何成的头颅,旋即一股异样的吸扯之力自手臂上传来,然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缕缕血色流芒自何成体内而出,顺着胳膊传到了楚歌的丹田之中。

而丹田则是红光最为浓郁之所,那里的红光仿佛都凝成了实质的鲜血。

何成体内所修炼的武道劲力的精华,尽数被楚歌吸纳。

“老头子需要食物。”楚歌冷冷的说道。

随即,楚歌便将何成有些干瘪的尸体扔进了潮湿的山洞内。下一刻,一道疯狂的笑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撕扯血肉的声音,以及迫不及待的咀嚼声。

“小杂种,你要不要来点,哈哈哈……”

楚歌没有理会,纵身跃至古树之上,在众多的枝叶遮掩之下,有一处小巧的栖身之所。

楚歌坐在树上,拿出一串早已经烤好的鱼吃了起来。

他会吃人,但他要吃的不再这里,而是在另外一处地方。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初离开那个地方时留在那里的话。

“铸天骄,我发誓,当我回来时,我会一点点把你撕碎,吞到肚子里!”

咔擦一声,烤鱼的鱼头瞬间被楚歌咬得粉碎!

武馆之内,一名照顾赵熙的侍女慌忙跑出修炼场,大声喊道:“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赵成德直接把茶杯仍在地上,身体如风一般飘了出去。

修炼场内,赵成德看着苏醒过来的赵熙,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欣慰。

儿子的命保住了,武馆的未来也就有希望了。

醒来后的赵熙,眼神十分的迷惘,之前剧烈的痛楚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如今虽然已经醒来,但意识还有些模糊,心中对于任何人都有了极强的戒备。

所以当他看见赵成德靠近时,身体本能的向后蜷缩,眼中有恐惧、有戒备、有困惑。

“熙儿,过来,没事,是父亲……”

在赵成德将近一个时辰的安抚下,赵熙总算是对他放下了戒备心,同时也渐渐的回忆起他以前的生活。

见赵熙恢复正常,赵成德喜出望外,随即问道:“熙儿,告诉父亲,你是怎么得病的?”

赵熙回忆道:“那天我去烟沙林游玩,在里面碰见了一只实力强横的妖兽,我立刻逃跑。后来总算是摆脱了那只妖兽,我又累又渴,来到一个小溪边喝了点水,发现了一只搁浅的鱼,我便烤来吃了,后来我便觉得双眼发黑,然后就浑身疼……爹,孩儿以后不会再这么疼了吧?”

赵成德安慰道:“不会,永远不会了!”

安抚赵熙再次睡下,并将其送到了他的房间之中。修炼场又开始正常的习武声。

赵成德脸色阴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面跟随着一帮武馆的骨干。

议事厅内,赵成德紧握着拳头,说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件事,一定和那个外门小子脱不了关系!”赵熙的亲叔叔赵成义一只手拍在椅子上,气愤非常。

“这一次熙贤侄得病,那条鱼里肯定有黑炙狱果的种子。而从这件事里得益最大的,就是楚歌!他不仅获得了自由进出武技馆的资格,更是得到了魁殿的选拔资格,不是他还是谁?”

赵成义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同意,一些人更是沉思中微微点头。

赵成德将目光投向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武馆教头武烈身上,道:“武教头有何见解?”

武烈睁开眼,看都没看赵成义一眼,道:“魁殿选拔将至,少爷出现这样的事不足为奇,也极有可能是其他武馆下的手。更何况,一个外门弟子,如何弄到已经绝迹的黑炙狱果?再者,以前魁殿的人也来过,为何他会等到现在才动手?馆主之前开出的条件也是一时冲动说出的,他又是如何确定所说一定与魁殿选拔有关?还有那本黑咒经,如果那个外门小子真想得到魁殿资格,我想光凭这本书就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说话做事,要动动脑子!”

武烈的一番话,以及最后极具嘲讽的话,让在座的许多人都脸色通红。

尤其是赵成义,更是对武烈咬牙切齿,这家伙说话,摆明是拆自己的台嘛。

赵成德说道:“武教头所说不无道理,如果确实是那个外门小子所为,那么熙儿出去的那几天他必定也会有所动作。来人,去询问一下其他的弟子,看看有谁看见楚歌前几天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一名弟子领命而去,这时赵成义说道:“我已经派何成跟踪那个外门小子了,如果何成没回来,那就证明整个小子一定有鬼!”

武烈眼中尽是不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这小子与其他武馆勾结也说不定。”

赵成义道:“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外门小子,够格与其他武馆勾结么?”

武烈眼中精光一闪,颇有兴趣的看着赵成义,这个家伙好像特别不愿意别人提到别的武馆,像是有些刻意的维护。

而这时,一名弟子来报:“禀告馆主,外门弟子楚歌回来还武技书了。”

赵成德到:“让他来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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