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一败了,瘫软在擂台上,血流不止,头发披散,露出了他那满足而又懊恼的表情。清秀的脸庞因疼痛而略有些扭曲,紧抿着略有些苍白的嘴唇。几丝发丝被鲜血糊在了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胸膛每一次起伏,鲜血就“咕咕”的从伤痕中流出,在身下汇成一滩血泊。
看到布一凄惨的模样,仙唐众人皆失声,早已积蓄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不少人捂脸哭泣,一些脆弱的少女更是失声痛哭,泪流满面。清澈的泪珠点缀在少女们白皙洁净的脸庞上,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宛若一颗颗璀璨光彩夺目的宝石。
人们哀伤着,痛哭着,为他们心中的英雄感到悲伤。
但也有人在欢呼着,也他们的英雄感到骄傲。
“圣子无敌!”百战门的弟子们在为他们的英雄欢呼,脸上满是狂热。
傲天站在台上,身形虽有些摇晃,脊梁却仍挺的笔直,眼中仍然有神,泛着精光。他嘴角浮现一缕微笑,享受着门下弟子的欢呼与崇拜。
青衫中年上到擂台,宣布结果,“胜者百战门傲天。”他随手打出两道精气落在了布一和傲天身上,又给布一喂了颗丹药。
两者情况顿时就好了些,伤口愈合,精气恢复。傲天身形挺立如松,不再趔趄,虽然还稍有些气喘,却也不复刚才狼狈模样。
布一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红润,他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遥遥对着傲天一拱手,说道:“多谢指教“,语气平静仿佛不将刚才的失败放在心上。他转身朝着擂台边缘走去,昂首挺胸,脊梁挺直,嘴角带着笑,神情骄傲,眼神锐利,宛若一位胜利者。他专心的一步一步走着,不急不缓,只是坚定的朝着前方走着,无视一切障碍险阻。
离擂台边缘近了,仙唐众人的呜咽声传到他耳边,他听见了众人的哭泣与鼓励;众人痛苦的神情就在他眼前,他看见了少女们泪眼婆娑的玉容。他脚步慢了下来,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重逾千斤,但却更加坚定,仿佛要踏破前方一切艰难险阻,将其狠狠的踏在脚下。
隐约可见,他神情不再骄傲,而是满是惭愧,眼神不再锐利,而是饱含愧疚。他眼角含泪,清澈的水珠顺着他刚毅的面孔划过,从他粗糙的面孔流淌而过,从他脸颊的疤痕流淌而过,一滴又一滴,敲击在青石板上,声音清脆而微弱。却仿佛像是黄钟大吕,在仙唐众人的心中敲响,响彻在心田,宏大震撼,铭刻于心,令他们永世难忘。
步伐再慢,路也终是到了尽头。一切都更加清晰了,少女们被泪水冲花的妆容,少男们通红的双目,青年们紧握的双拳、紧咬的牙齿,中年们紧蹙的眉头,老人们聚成一团的皱纹……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倒映在布一眼底,深深铭刻在他心底。
他张开了嘴,却无言,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了几句话,声音嘶哑压抑,”大家,对不起了,让你们失望了,还累的你们为我流泪。“话刚落,众人的情绪更加不可控制。
“大统领,你是好样的,我们为你骄傲!“青年们大声怒吼,表达着自己对于布一的支持。
“大统领,我没在哭呢,只是风沙进了眼,你不要担心。“少年们止住了心中的哭意,强颜欢笑。
”布小子,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是何体统,当年苦渡皇历经九世而成皇,历经不知多少磨难,才以资质驽钝之身,成就天阶皇者之尊。你如今方才遭受一个小挫折,就如此气馁,将来何成大器。“一些洞彻世事的老人在激励着布一。
………………
擂台周围灵气涌动,擂台表面缓缓上浮现一个”恒“字,古朴大气,透出一股亘古不变的气势。”恒“字浮现,在先前的激战中早已破损严重的擂台就如时间逆转般,碎成齑粉的青石板恢复了原样,散落在擂台各处的碎石倒飞而回汇聚在坑洞中,青光一闪之后又恢复了平整模样。转瞬间擂台便以恢复了原样,光洁整齐,泛着光泽,宛若从未在上面发生过战斗一般。
傲天在擂台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将事物回转到与之前一样的状态,这种手段虽然好似是阵法,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不是。他身处擂台之上,能清楚的感受到没有沟通天地的阵纹,这绝不是阵法。但不是阵法却又如此神奇,这种手段他看不透,他心中不禁为仙唐手段感到吃惊。
这神奇的一幕也引起了台下圣地诸人的注意,秦明向着身后众人发问:”你们可知道只是何种手段?“
剑无双开口回道:”大师兄,是阵法吧,我们门派不也有类似的吗?“
忘情面无表情的脸转向他,为他纠错:”剑无双,你错了,这不是阵法,只是效果类似,原理却不同,这种手法我略有耳闻,门派古迹中也有记载,却不知道是也不是。“
听到这话,剑无双稚嫩的面孔略有些泛红,稍显窘迫的瞧了瞧秦明的脸色,却见他脸色一切如常。
月神清冷的面孔也转向剑无双,她稍稍缓了缓自己的语气,安慰道:”你还小,见识还不多,不知道也正常,更何况就连我对这都不太清楚,所以你不要担心,秦前辈不会怪你的。不过你想知道的话,倒是可以问问你妙姐姐,天机门秘闻古籍甚多,她却是一定知晓的。“
妙知微微一笑,道:”月神,你这却是谦虚了,你月神宫传承久远,你定是知晓的。不过我也确实是比在座诸位稍稍多了解些,我就不客气在此献丑了。”眼中满是自信,她向着剑无双解释,同时也是说给众人及台上的傲天听,“无双小弟,’一字既成,直达本源’,这却是书道神通了。书道,传闻中它的传承无比古老,犹在天帝前,练至高深处,可‘一字压鬼神,一书成世界;‘笔出即法,落笔成则’,神秘而可怕。不过传闻中由于传承过于艰难,早就失传。却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地见到了书道大能的神通,这是仙唐书院的手段吧!”
秦明赞扬的点点头,说道:”妙知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位书道大能的手段,也的确是书院中人,这却是当年长老们亲口所说。须知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三千大道皆可成皇。这书道据传是一位无比古老的天阶皇者所创,练至高深处确实是神秘莫测难以揣测,可惜还未大成时太过弱小也就慢慢断了传承,从此不现于世。”
说罢又是一叹气,感叹道:“连这断了传承的数到都能寻回,书院还真是神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