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心中慌乱至极,皇上却微笑着向子若的方向伸出了手,子若想躲,却又不敢躲,只好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皇上修长的手臂却径直的伸了过来,暧昧的龙涎香味也逐渐浓郁,子若感觉全身僵硬,皇上的手却只是伸到了子若的头发上,脸上挂着暧昧的微笑,说道:“萧芳仪怎么带着如此别致的头饰。”
子若答道:“臣妾带的只是普通的白玉桃花簪,可能皇上平日见的都是好的,如今见了粗鄙的反倒觉得别致。”抬头却瞥见皇上手中的那里是什么白玉桃花簪,而是一片枯叶。
皇上看着手中的灰皇凋败枯树叶,笑道:“啧啧,白玉桃花簪,跟它的样子倒是极为相称呢。芳仪怎么寻得这等宝物?”
皇上明显是在打趣子若,子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气鼓鼓地撅着嘴。
皇上看到子若如此,更觉颇有趣味,道:“芳仪往日文雅端庄,如今这般小儿女态度倒是别有情趣,想来芳仪心中郁结已解吧。”
原来皇上此前种种皆是在试探她的心情,子若想想心中不禁好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对自己这样一个正二品芳仪小心翼翼,于是答道:“谢皇上关怀,臣妾心中郁结已解,只是听皇上口气,皇上并不像自己表现的这般开怀。”
皇上神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芳仪心细如发,朕每日身边宫女太监无数,大小臣子环绕,却没有一人看出朕的心情,芳仪却一语道破。”
皇上抬手,又向茶盏中添了些水,对子若说:“萧芳仪,朕不想叫你芳仪,芳仪是后宫中妃子的名称,朕心中没有你,却把你困在这景云宫,叫你芳仪这样的份位,朕心不忍,朕可以叫你子若么?”
“皇上可以叫臣妾的闺名,但臣妾也有个请求。”
“子若请讲。”
“皇上既叫臣妾闺名,那么臣妾也不想以臣妾自称。”
“好,一言为定。方才朕说心中没有你,你生气么?”
“我不生气,因为我的心中也没有皇帝。”
“好,好胆量,好爽快!”皇上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问道:“既然你心中没有朕,今日叫你来侍寝,你为什么会来?”
“侍寝是妃子的本分,皇上叫我来侍寝,作为妃子,我自然要来,这跟心中有没有皇上是两个问题。”
皇上不禁哑然,是啊,这世间同床亦梦的人并不在少数,小到平民庶族,大到皇亲国戚,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就连父皇与母后让人艳羡的伉俪情深也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一场戏。皇上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清亮纯粹的女子,竟然能懂得这样的道理,不禁有些敬佩。想不到自己除了钟清扬这个朋友外,第二个朋友居然是后宫的妃子……
“子若,虽然天色已晚,但你可以陪朕出去走走么?”
“当然可以,况且夜色中的景云宫我还从未领略呢。”
“好,朕定让你不虚此行的,邓德全,备马车。”
一直在殿前值夜的邓公公一溜烟跑了进来,为难道:“皇上,快到亥时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只见皇上一言不发,颇为严厉地看着邓公公,邓公公赶忙磕头道:“老奴该死,老奴遵旨。”
“这次出去只许你一个跟着,宫里的人一概瞒着,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老奴明白。”说完邓公公便匆匆退了下去。
子若和皇上披了披风,便从紫宸殿的角门走了出去,果然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邓德全一副车夫打扮,皇上扶着子若登上了马车。
子若轻声道:“这是去哪?出宫么?”
皇上嘴角一勾,道:“子若不必惊慌,到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