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说话算话,现在小猴子成我的了。”赵歪歪对张才说道。
“这,这——”张才支支吾吾看向场边的老者。
“小兄弟,我们认输了,我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兄弟可否答应?”老者也万万想不到这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具有灵性的猴子,眼中微微闪着光芒。
“老人家,什么事?”赵歪歪看向老者。
老者慢慢走到赵歪歪跟前,抱拳道:“小兄弟,此处人多,可否到一边我们俩单独详谈。”
赵歪歪与老者来到村长家门口大石头上,二人坐下,看着场中的表演,老者叹了口气,才慢慢道:“小兄弟,在下就是乡巴佬马戏团的张正年,再过一个月每十年一次的北方马戏艺术博览会即将举行,我们希望可以借小兄弟的灵猴一用,为我们乡巴佬马戏团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辉煌。”
“啊?”赵歪歪赶紧站了起来,仔细看了老者两眼,惊讶地问道,“你,你就是三十年前那个辉煌的乡巴佬马戏团的团长?”
“不错,小兄弟,看来你对马戏团还有几分的了解,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里面的争斗了。”老者道。
赵歪歪之前在在路上马戏团工作,自然多少了解一些马戏团的过去和现状,知道三十年前共有两大马戏世家,闻名全国,一个是张正年的乡巴佬马戏团,另一个就是刘家旺的在路上马戏团。而他工作所在的在路上就是刘家旺的一个地区分支而已。
接下来,赵歪歪听到了耸人听闻的真相。
他也曾经听过不少小道消息,此刻听张正年一说,原来那些消息基本属实。说是刘家旺为了消灭乡巴佬马戏团,派人使坏在双方比试的前天晚上给张正年的表演动物和演员全部下了药,结果比赛的时候乡巴佬马戏团丑态百出,在路上马戏团一举成名,彻底成为人们心中第一大马戏团。
为了赶尽杀绝,以免竟争对手卷土重来,刘家旺当选为全国马戏协会会长后,不断对乡巴佬马戏团进行打压,先是威逼利诱将乡巴佬马戏团的几个核心演员收到自己手下,后又以乡巴佬马戏团训练中虐待动物为由把那些具有价值的动物演员全部接管过来。每月还要考核每个马戏团的贡献,连续三个月达不到业绩要求便清退出马戏协会,不准私自再公开进行马戏表演。
这无疑将乡巴佬马戏团逼到了死角,张正年乃是马戏世家,祖祖辈辈都以此养家糊口,祖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岂能不心痛?在被马戏协会清退大病一场后,因为不准再公开表演,张正年不得不带领家人从市区转移到农村,靠着一家人一个村一个村卖命的表演维持生存,积蓄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在过去每十年一次的北方马戏艺术博览会中,张正年两次报名参加,均连进入比赛都没有就被淘汰下来,不单单是表演,还有很多听都没有听过的规则将他挡了下来。
但为了祖上的基业,他依旧带领家人默默坚持,等待下一个十年的到来,下个月就是第三个十年头上了,张正年因为远离马戏协会,无法掌握到最新的规则等情况,心中依旧没底,但那并不能阻止他的雄心,所以,这一次他看见灵猴的表演,让他眼中一亮,希望赵歪歪可以帮他这个大忙。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张正年对赵歪歪说道,“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几个十年在等着我,我不希望死不瞑目。”言语中张正年满是沧桑和惆怅。
“这个,我——”赵歪歪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稍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的灵猴也只是随便会一些东西,没有经过专业的驯练,只怕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只要你答应我,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至于成功与否,我张正年都会感激不尽!”张正年眼中全是渴望。
赵歪歪想起那女孩的表演,原以为是马戏团买来的女孩,想不到是张正年的亲孙女,那大汉张才是他的亲儿子,张正年在给女孩脱臼的时候,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赵歪歪的心就软了下来:“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能帮你多大的忙,我却没有把握。还有,我觉得不该再虐待动物,如果靠虐待动物的表演去为自己挣口饭吃,良心也该不安才对,马戏存在的价值也就大加折扣。还有你的孙女那样的表演,马戏应该有新的方向,新的突破,而不该靠这些心灵或身体的扭曲去继承和发扬。”
闻听赵歪歪答应了下来,张正年连忙对赵歪歪拱手,道:“小兄弟,你说的很在理,我也一直在反思马戏的过去和未来如何与时俱进更好传承和发展,你对乡巴佬马戏团的大恩大德我们张家世代不敢忘,请受我一拜!”
赵歪歪慌忙将老者扶起,前途未定,他又怎么能受此大礼?他不明白一个马戏世家怎么短短数年就沦落到此等地步,细问之下,才知道被赶出马戏协会,几乎等于被封杀,演员跟着没有饭吃,都走了,动物跟着也是被人陷害,也都被张正年送人或者给人带走了。
一个以表演为主的马戏世家,没有演员,想想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二人还在谈着什么,远处传来阵阵掌声,赵歪歪此刻才明白这掌声中包含了张正年多少的希望和梦想。
“如果乡巴佬东山再起,我希望乡巴佬还能下乡给广大的农民朋友表演,农民的生活太单调了。”赵歪歪说道。
“这二十多年,我们走遍祖国各地,才发现给农民朋友表演才是我们最大的责任和乐趣,只是现在我们尚未形成规模,将来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可以建立一套完善的机制,让我们的表演覆盖所有可以覆盖到的农村。他们需要娱乐,我们也需要他们,未来的马戏市场,应该就在农村。”张正年看向朴实的村民,尽管村民给不了他们多少物质上的东西,但每次表演,他们都可以看见人性的东西。促使他一次次反思马戏没落的原因,努力找寻着马戏重新崛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