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名驻站记者,但我并没有囿于一隅之地,而是不时搞点“劳务输出”:我曾回总社驻地采访,曾回报社值班编稿,也曾到异地参与重要采访活动,这些活动让我有机会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屈指一算,我已踏访了全国大部分省、市、自治区了。
驻地记者走出驻地,机会不多,机遇难得,应该格外珍惜,充分利用。对于一个记者来说,如果漫不经心地随便走走,而没有留下一点文字,那差不多就算白走了,因此,我总是在公务活动之余睁大新闻的眼睛,观察、发现、记录,想在留下足迹的地方留下点墨迹。现在回头一看,这类文字已有几十万字了。
黄梅戏《女驸马》中有这样几句唱词:“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表现的是女驸马中状元后的得意心情。我虽然没有那么风光过,也没有那么荣幸过,更没有那么得意过,但还是有不少难忘的经历和值得回味的往事。
我曾经参加报社的重点报道组,专门采写带有全局性的重点稿件。当时报社给我们每个人的采写任务是两篇,有一篇要争取上头版头条,并要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其他记者也都是这样做的,而我在规定的时间内竟采写了10余篇稿件,其中头版头条2篇、二版和四版头条5篇。就是在那次采访中,报社领导让我采访国务院机构改革。当时,这项重大改革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并已取得了重要进展,但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也没有任何一家中央、地方媒体作过报道,因此,我的采访也变得很艰难。我先向有关部门提出采访要求,但对方以需要请示高层领导来回绝。我没有气馁,每隔三五天就打电话催问一次。一次又一次打电话,一次又一次落空,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当然,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傻等,我抽空采访了国家文物局、影视制作单位,抓到许多独家新闻。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距第一次联系采访一个月后,有关部门终于答应接受我的独家采访。由于是有备而去,我的采访十分顺利也十分深入,有关人员像找到了知音,向我透露了许多有新闻价值的信息。这次采访,不仅让我完成了重点稿件《“中枢”在变革——国务院精简机构和转变职能纪事》,而且让我写出另外3篇有新意的报道。我的这篇重点稿件,作为对机构改革的最全面、最权威的独家报道,引起了广泛关注,也成为许多研究学者引述的依据,很多年后还被人引述。
我曾经两度兼管甘肃记者站的工作,也写下了不少报道;我曾奉命到河南省某地采访突发事件,带病坚持工作;我曾借在郑州开会之便踏访豫东、豫北,也写出一些有特色的稿件;我曾两次回报社值中班,在编发大量各站来稿和外界投稿之余,还抽时间参加一些活动、到相关部门采访,也颇有收获。我曾奔赴青海西宁、吉林长春采访中宣部确定的重大典型李建保、冯志远,除了完成指定任务外,我还借“搂草”之机打了几只“兔子”。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一次不落地参加了中宣部组织的四次大型主题采访活动:两次“三个代表在基层”、一次“落实科学发展观”、一次“建设新农村”。在这几次采访活动中,我在东北三省、西北五省区和内蒙古、河南的多个地方留下了足迹。此外,我还借到外地开会、休假之便,留下一鳞半爪。
弹指之间,这些都成为往事了。虽然如此,它们还是为我的记者生涯抹上了浓重的几笔。我特别珍视,因为这样的经历对我来说不会有很多了。
这么多次“走南闯北”,让我领略了山川景物的壮美、多彩文化的神奇、各地风情的魅力,也让我看到历史的脚印,听到时代的足音,体会了生活的美好、领略了智慧的威力、感受了创造的伟大,也正是这些,让我一次次“欣然命笔”,写出自己的发现,写下自己的观感,畅叙自己的心得。我禁不住要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同时也是读者希望了解的、应该了解的、了解后会有收获的东西写出来,这才有了这些文字,这才有了这本小书。
选入本书的,并不是我在各地采写的全部作品。对有些写法简单、意义不大、只有瞬时“新闻价值”的作品,我都毫不可惜地放弃了,因为我不想让它们占据版面、挤占出书经费、浪费读者阅读时间。我希望选入书中的东西,都有可读性、知识性、趣味性。从业30年来,我一直把鲜活、生动、耐读作为自己写作追求的目标,我也一直想“延长”新闻作品的寿命,让它有持久的生命力和影响力。为此,我作出了自己的努力,自认为还是有收获的。
我“四处奔波”的这段时间,正是我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之一。没有战乱,没有饥荒,没有动乱,没有令人心悸的运动,人民安居乐业、享受太平、体会盛世,新闻工作也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我也像采花酿蜜的蜜蜂一样,怀着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的向往、对未来的憧憬,以极高的热情投入工作。对采写的每一篇东西,我都寄托着某种追求、蕴涵着某种感情、坚守着某种信念。
起个什么书名好呢?根据这本书的内容,我从古诗中“偷得”半句,取书名曰《胜日寻芳》。但愿我是真的寻到了“芳”,如果我所寻之“芳”,能够让读者“感受到”并且能够由此有所收获、进而身心愉悦、有所感悟,我将不胜欢喜。
我不太喜欢请别人作序,不希望借作序者的名望抬高自己,也不希望看到有些让自己脸红的文字。说实话,我认识的高层人物、学问大家不在少数,请他们提笔写序也并非难事,但我不想那样做。前几本书,我都没有“麻烦”他人,这本书也不希望有什么改变。我想,如果读者感兴趣,自然会阅读;如果读者不感兴趣,谁来作序都没用。何必要让别人的文字跟着自己一起受冷落呢!在这个问题上,我既有点“自信”,又有点“固执”,敬请读者见谅。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