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云天。碰巧他上山寻找药草归来,听到了杨烋的声音,便匆忙四处寻找。待找到杨烋她们时,天已朦胧暗淡了下来。萧云天认的是杨烋,杨烋当然也识得他。正是他几乎天天都跟独孤聪形影不离,杨烋想不认识都难。当下,萧云天得知杨烋是崴了脚,立即二话不说,将采到的草药都拿了出来,选了一种就在旁边的岩石上凿碎了然后收起来,对着杨烋说:“把腿伸过来,脚敷上这个可以消肿化瘀。”杨烋莫名的有点儿犹豫,即便自己现着男装,可自己总归是个女的。萧云天不知她的心思,还以为是不熟悉的事,于是就把药交给了旁边的阿娇,眼神示意她帮忙敷药。阿娇明白,忙放下手中的鸟儿,为杨烋敷药。趁这当空,萧云天扯下自己的一块下衣摆给小鸟也敷了一些治伤的药并包扎了起来。杨烋见他默默的做了那么多,心中自是感激不已。杨烋看着他逗弄着鸟儿,不觉看呆了。萧云天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向杨烋处望了一眼,果然是他在看自己。萧云天羞涩的对着杨烋笑了一笑。此时星汉璀璨,萧云天的笑容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沁人心魄。杨烋心中猛烈一激,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脸红的发烧。幸亏天黑,不然可丢死人了。杨烋绞着手,声如蚊虫道:“谢谢萧公子。”萧云天站起来将小鸟交给杨烋道:“不用多礼。”萧云天抬头望望四周道:“天已尽黑,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吧。”阿娇插言道:“可是我家公子走不了路怎么办呢?”萧云天打量了一下杨烋道:“杨公子看着如此瘦弱,想必不重。我背他上去。”阿娇不置可否的看着杨烋,杨烋虽然觉得不妥,可是自己走不了路,天又黑了,除此之外,别无上策,只得勉强同意。萧云天看他有点儿犹豫以为是担心自己背不动他,便朝他又是一笑,摆好架势道:“没事,来吧。”杨烋不敢看他的笑,红着脸在阿娇的帮助下趴在了他的背上,只听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仿佛要跳了出来。连他对自己说的要抓好的话都没有听到。
三人一路蹒跚的回到了书院,独孤聪已经在门前等候了。看见萧云天背着人过来,独孤聪连忙打开门后迎了上来,要把杨烋接过去背。萧云天本想同意,可背上的杨烋却道:“不用了。”萧云天于是也说:“还是我背过去吧。”说着就让阿娇前面引路,把杨烋送回了房间。杨烋坐在床上,看着萧云天背她累的狼狈样,心里过意不去,低头道:“今天真是多谢萧公子了。改日定当报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独孤兄已经去请郎中了,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在下先告辞,不打扰杨兄休息了。”说完双手抱拳,对着杨烋又是一笑,转身走了。杨烋痴痴的盯着他所在的地方,脑海里还是他微笑的影子。阿娇上前推了一下杨烋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难道是得了相思病不成?”杨烋“啊”的一声缓过神来,装作着恼的撕打了一下阿娇道:“哎呀,你这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阿娇连忙跑到远处站着朝她做鬼脸。
主仆两人刚打闹完,独孤聪就带着郎中过来了。几天竭尽脑汁也没办成的事,如今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杨烋本应激动的心并没有多大高兴,因为现在她眼里脑里都被那个萧云天的笑给占满了。
大夫过来瞧了瞧杨烋的脚,并无大碍,只是有几天不能走路了而已。待郎中开了药以后,独孤聪将方子交给阿娇,就带着郎中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阿娇对着杨烋抱怨道:“小姐,你想了那么多天要找独孤少爷,怎么今天来了,您却没反应了呢?”杨烋瞧了瞧眼前没人才对阿娇嘘了一声道:“要死啊你。”阿娇匆忙捂住自己的嘴道:“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杨烋责怪的瞅了她一眼,道:“以后要记准了咱们的身份,不要再出差错了。”阿娇娇嗔道:“小人知道了。”说的杨烋不住好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阿娇刚起床出门就发现萧云天走了过来,忙迎上来道:“萧公子早。萧公子是来找我们少爷的吗?”萧云天点了头,道:“你们少爷起来了吗?”阿娇刚要说还没呢,就听屋里传来问声:“娇哥儿,是谁在那说话?”阿娇立即跑进屋里道:“公子,是萧公子来了。”“快请萧公子进来。”听到屋里人这么说,萧云天不等阿娇来请,就自己大踏步的走了进去。看见杨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了,萧云天忙上前问道:“杨兄的脚怎么样了?今天可还能走路?”杨烋闻言摇了摇头,道:“多谢萧兄记挂。郎中说还需休息几天方可行动。”“那这几天杨兄打算不出门?”萧云天看着杨烋的脚道。“不然又能如何?”杨烋苦笑道,“我一会儿就遣人去跟夫子告个假。”“若杨兄不嫌弃,在下背你过去可好?”萧云天一向是个热心之人,碰见了杨烋后更愿亲近。
“好。”杨烋低下头,轻轻的说。萧云天听了很高兴,看他像个女子一般娇羞也没往心里去,以为他是因为麻烦自己而不好意思。
自此杨烋脚伤的这段时间都是萧云天来回背着她,杨烋待他也自与别人不一般。因为萧云天素日和独孤聪交好,也因为这层关系,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渐渐变得熟络起来。
萧云天和独孤聪没有识破杨烋的身份,学院的夫子却因为她写的一个名字而猜出了她女儿家的身份。那是脚伤后的第一天,夫子安排以松树为题写诗。杨烋写完就把自己新改的名字写上了,待夫子看时,想起自己的好友来信托其照顾的事,怕自己记得不真,忙将书信翻了出来。果然,此杨烋非彼杨骁。夫子记起好友曾向自己提起过他的三个外甥,其中有一个外甥女天资聪颖且好强,长大识字以后非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人杰不可。人杰……人杰……莫非就是杨烋?若不是她,好友又怎会凭空寄书信来?夫子拿不定主意,便求助于自己的夫人。夫人闻言一笑道:“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