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天山来，是追杀你们的？”柯岩扶着卓远，打量了一下我们，又打量了一下战场中的峥煌，扔下一句：“那你们处理，爷不伺候了。”扶着卓远就要走人。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我也不知道他来天山干什么，但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为了追杀我们。”我解释，“我们还不够格峥煌亲自出来追杀。”
说来有些感伤，被人轻视之类的，但这确实是事实。抬头看向空中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他是否记得我，还真是一回事。
“他来天山应该是为了东陵玉。”卓远没有跟着柯岩走，而是自己站稳了身子。
“东陵玉？”我和小毒蛇异口同声反问。
鹿朦见卓远捂着胸口咳嗽，二话不说就窜过去，拉住卓远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卓远。
卓远摸了摸鹿朦的头，报以安慰的微笑。
“柯大叔额头上那颗，不是东陵玉碎片么？”我指着柯大叔的额头问卓远。想当初蒲婶婶就因为这玩意才丧生的，我真是对这玩意恨之入骨。
“这个只是碎片，真正完整的东陵玉在老虺身上。这也是峥煌一进天山就针对老虺的原因。”卓远神色冷峻，像是在思索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刚才就觉得奇怪，就凭我们弄的那点声响，根本不可能吵醒老虺，没想到竟是峥煌提前进到天山来了。”
“提前？”发出这声疑问的却是柯大叔。瞧着柯大叔惊讶的表情，想来这提前进入天山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难道天山的结界被破了？”柯大叔接着问。
卓远低头沉思了一番，缓缓道：“我估计是，越接近朔日天山结界越弱，但是现在离朔日还有好几天，他能突破天山的结界进来，想来，实力不一般。”
听到结界被破，柯岩双眼一亮，拉着卓远的手激动道：“阿远，杀了老虺，我们就离开天山，怎么样？”
卓远看着柯岩眼神一亮，瞬间又暗沉下去。
“怎么啦？”柯岩不解地问。
“峥煌既然是冲着东陵玉而来，自然是志在必得。他若是要得到东陵玉，必定得先诛杀老虺。”卓远顿了一下，看向半空之中明显处于劣势的老虺，神色复杂道：“也就是说，老虺必死无疑！”
这么说，这是一场胜负早有分晓的战斗。那我们，现在就只有一条路选择。
离开这！在峥煌解决掉老虺之前，离开这！
我想其他人的想法应该都和我一样。然而，我看向卓远，却见他神色沉重。
他朝我看过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碰上我灼灼的视线，他的眼神竟有片刻闪躲！为什么？卓远，难道你不想离开？
“之前我就猜测，神族的人既然是冲着天山而来，自然是有能力打破天山的结界。溱澜，我原本也是想让你们趁这个机会离开天山。你知道我和阿岩为什么在这天山之中呆了千年吗？”卓远顿了一下，见我和小毒蛇都不明白的表情看着他，他接着道：“因为天山的结界只能从外边破坏，无法从里边破坏。如果外边没有人破坏天山的结界，我们永远出不去。”
我和小毒蛇不禁大骇，甚至连鹿朦都一脸惊讶。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柯大叔听到结界被破，眼睛都亮了。千年啊，终于等到这个可以出去的机会了，能不兴奋吗！
“那我们一起离开啊！你也分析了，老虺必死无疑，你们也不必亲手杀它复仇了。趁现在，我们赶紧离开这吧。”
我目光真切地看着卓远，微笑着，心里却在祈祷，不要拒绝，不要拒绝，卓远，你不要留下来！
卓远正欲开口，柯岩却抢先说道：“我和阿远留下来有点事处理，你们先走吧。”
“呦呦！师父不走，我也不走！”鹿朦紧紧拽着卓远的胳膊，意志坚定。
卓远拨开鹿朦紧拽的双手，摸着鹿朦的头劝慰：“朦朦，师父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跟着溱澜和锦腾离开好不好？”
“不好！”鹿朦嘟着嘴，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厢，卓远在温和的劝鹿朦。我却在和柯大叔眼神激战。
“溱澜，这么盯着爷干嘛？对爷有意思？”柯大叔又是一副慵懒的容颜，揶揄道。
柯大叔一向喜欢调戏我，哼。
“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老虺死么？反正它都必死无疑了，还留下来干什么？难道要给它陪葬！”我没好气的问他。
“小娃，你懂什么，爷自有爷的道理。你们赶紧离开这！”柯大叔一脸高深莫测地打发我。
表情真欠揍！
“你们不走，我们肯定不会走！”我把我们的态度摆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明明柯大叔之前都准备带着卓远离开，为什么听说老虺会死反而不走了？难道就一定得手刃老虺，他们才甘心吗？
卓远本来在劝慰鹿朦，听到我的话，停止劝说鹿朦，朝我看了一眼，冷冷道：“溱澜，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卓远的脚已经不打商量地朝我踢了过来。
我勉强躲过，一脸不解地瞅着招式一招接一招朝我袭来的卓远。
“卓远！你怎么回事？”我一边躲闪防御，一边朝卓远大喊。怎么搞的，暴力卓远又出来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二话不说将我狂扁了一顿，然后扔地牢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师父~~呦呦，你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鹿朦在旁边急得跳脚。
我确实很想和卓远切磋一下，可是不是现在啊！
柯岩淡定地拉住卓远，安抚道：“阿远，别跟小娃计较。”
卓远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嫌恶不屑地表情，“马上给我离开这！”说着，竟然将他的冰怪给召唤了出来，召唤的时候，看到他真气的颜色，竟然是蓝色！
水属性？！卓远现在是水属性！我怎么忘了，卓远也是练了裂魂大法的！
之前我还奇怪，明明卓远是金属性，为什么用的术法处处有水属性的影子，原来，他裂魂大法分裂出的另外一个人格是水属性！
那么说，现在这个人格和刚才不是同一个人格！
难道分裂出来的人格性格方面真的会有很大区别吗？我还想找柯大叔问问，这人格转换需要什么契机不？以后我会不会莫名其妙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格？
可是卓远，你这两个大怪架着我和鹿朦是想干嘛啊！
“锦腾，这里就属你比较理智。你带着她们两个往西北方向走，出了天山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走。到时候我和阿岩过来追你们。”
卓远说完，拉着柯大叔就往战场奔去。
“卓远，你个人渣！站住！”我怒不可遏。气死我了！难道就这样想把我们打发走！
鹿朦一直在哭着喊师父。
真是的，卓远把我和小毒蛇当成局外人也就算了，鹿朦可是他徒弟，明知道鹿朦这么依赖他，还这么我行我素！
卓远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嘱咐道：“鹿朦就托给你了。”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我才不管！你自己的徒弟，自己负责到底！喂！……”我还在大喊大叫，卓远已经跑远。我气得直踢脚，怒气没处发，只得欺负小毒蛇。
“小毒蛇！”我没好气地朝小毒蛇大喊。
小毒蛇被吓了一跳，弱弱道：“子夜……我……”
我瞪他，“别我我我的，赶紧帮我一把，这死冰怪拽着我疼死了！”
小毒蛇眼神躲闪，迟疑道：“子夜，我们……还是离开天山吧。峥煌的目的是那条龙，不会对卓叔他们怎么样的，但是我们的话，他看见我们，保不准会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我不要……呦呦……我要和师父在一起……”鹿朦哭哭啼啼地喊着。
我本来还在努力挣扎，听到小毒蛇的话，我放弃了挣扎，深深地看着小毒蛇。
“小毒蛇，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卓远已经知道老虺必死无疑了，为什么还要过去？你以为他是去补上一刀么？”
小毒蛇震惊地看着我，一副难道不是这样么的表情。
“当然不是！他们是去救老虺的！”
听到我的结论，小毒蛇愕然地朝战场看去。那里刚刚停止了战斗，空中一人一龙和地上两个人站成掎角之势，显然是在交涉什么。
“可是你不是说老虺是师父的仇人么？呦！”鹿朦呜咽一声，早已哭得喉咙嘶哑。
“对啊。”小毒蛇也表示不解。
他们俩对卓远、柯大叔还有老虺之间的恩怨不是很了解，难以想象也很正常。要说，他们三之间的恩怨也确实够复杂。
“他们毕竟在这天山呆了上千年，仇恨归仇恨，可总有一些其他的感情会在漫长的相处时光里产生。他们三个内部杀个你死我活都没问题，可是要是外人将他们其中一个杀死，那却是无法容忍的。”
小毒蛇和鹿朦面面相觑，然后一脸没听懂的表情瞅着我。
“不要看着我，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大概是这样，我也只是猜测。”我朝着战场看去，那里，峥煌已经出招。我皱紧了眉头，“看样子，交涉失败了！”
我应该早就料到，峥煌岂是那种能和你好商好量的人。估计怕麻烦，直接要卓远和柯岩一起上。
“小毒蛇，快点帮我，把这个冰怪的胳膊弄开。”我一边使出吃奶的劲掰将我牢牢捆住的胳膊，一边朝着小毒蛇喊。
小毒蛇还在犹疑思考，被我大喝一声：“快啊！”小毒蛇只得来帮忙。
真是的，老虺都打不过峥煌，你们两个伤患难道会有什么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