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腾起在半空的身子突然定格了,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痛苦。
我看着一枚银针,刺入他的喉咙,可是,却偏移了那么一点点、
我砸了一下砖瓦,那一针明显是可以直接刺中薛雷喉部至他与死地的,为什么就偏了呢?
眼看着那薛雷突然转变姿势,抬手捂住自己的咽喉,摔在地上,喉咙内涌动着咕噜噜沙哑的声音,却一个字都说不清晰。
丰血月依旧面容平静的看着众人,他似乎连薛雷都没有瞄一眼,似乎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
“走,血月带你去杀人!”
我竟然感受到了那天的眼神。
我甚至感觉到了蠢蠢欲动的人群中,有一位我从始至终都未能留意道的普通角色。
而丰血月的目光却一直平静的看着那个人。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销声匿迹的隐藏,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是一位女子。
我顿时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女子,看上去是那么的眼熟,好像前不久在哪里见过。
“看来这薛雷只是一枚棋子,靡芝!”
那女子看似装扮宛若这城主的丫鬟,可是,那眼中的妖娆,和气定神闲的气质,无一不透露着她的不简单。
“丰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竟英姿不改,武艺不退,更是……有一双锐利的双眸,和那颗……”
这叫靡芝的女子莞尔一笑倾城,走了过去,说到这儿,她玉指纤长,竟妖媚的戳了一下丰血月的左胸位置,笑着说道:
“和这颗,体察入微的心!”
“凤羽录确实在丰某手上,若是有本事,天涯为局,海角为棋,丰某至今难逢对手!”
好大的口气,我顿时一惊。
可是,丰血月面对这些江湖人世说出这样疯狂的话,或许搁在旁人的口中会惹得他人不屑一顾,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理所应当。
靡芝嘴角一抽,顿住了笑容。
“丰血月!切勿不可大言不惭,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靡芝突然抬手指着丰血月说道,话音未落,撩袖攻击而去。
丰血月后退两步,撩起前摆,抬手掐诀,口中呢喃之音宛若钟鼓弥漫于大山之中。
回旋环绕,他却毫不畏惧这靡芝扑面而来的掌力,反而微微闭幕,静心呢喃。
那掌心眼看着就直接排在丰血月的脑门上。
那股掌力,我一个偷窥者,都能感受到其煞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丰血月突然睁开双眼,那眸子,我看的真真切切,竟然成了火红色。
那一刻,我甚至吓得脚下一滑,险些从屋顶上跌落下去。
他猛然抬手,嗖嗖嗖!!!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招的,只见几枚银针赐予靡芝袭击而来的掌心之上。
靡芝顿时身子后翻落地,蹙眉看了看被打入银针的掌心。
从我这个角度,我能看得到她的手心,瞬间被针刺过的地方,开始
延着黑气。
靡芝错愕的看着丰血月,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修炼了凤羽录的功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丰血月说道,转身大步离去。
刚出了这别院,丰血月的脚步顿住了,门外聚集了成千上万,几乎是整个太平城的高手。
“血月……出手!”
我趴在屋顶,因为我知道血月一出手,一定会死伤无数,那方圆道观不就是例子吗?
可是,我明显感觉他不出手,就如同方才,他一枚银针明明可以了结了薛雷,明明也可以打败那靡芝,为什么迟迟不出手?
退一万步,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凭借他的功法,完全可以踏空而去,为何偏偏要走出去?
我焦急万分,就算丰血月广大神通,一人之力,也难敌整座太平城的高手。
“哗啦!”
一声脆响,我才意识到,我方才本就动了这屋梁上头的琉璃瓦片,此刻,却有一片瓦片落下。
我行踪暴露,转身就跑,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狠狠的掐住后脖颈,直接拎了起来。
那人跃下屋檐,笑着说道:“呦,与丰血月长得一模一样,早就传闻丰血月的易容术堪称一绝,这……到底是谁真谁假?”
我时间的想要拨开拎着我的那双手。
说这话的人是靡芝,我一下子就疑惑了,我的个头儿,又这么撮吗?竟然被一个女人拎起来。
等我侧目去看的时候,我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手臂竟然长的像是传说中的长臂猿猴!
“血月,快杀了她,……”
我开始猛烈挣扎,血月猛然回头,丹凤眸子一缩。
随后,便是不着痕迹的平静了下来。
一阵带着煞气的夜风扑面而来,我却紧紧的握着那把古剑,被她拎着。
靡芝似乎察觉到了杀气,微微一颤。
我看到丰血月的丹凤眸子突然出现火红。
他的身后竟然腾起一丝如同火苗缭绕一般的幻影。
那火苗,直冲天际,竟然形成了一抹火凤的形态。
他一步步走过来,向着靡芝靠近。
这一幕,让人似乎只有一个想法——恶魔!
突然一阵飞鸟悲鸣的声音划破长空,久久绕在人的耳畔,他身后的火焰突然像是被风吹走的火苗,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直冲我而来。
“火凤凰!”
“青鸾……”
一瞬间,众人几乎是闻风丧胆,那一股极强的威力,不亚于天雷砸下。
突然之间,我后脖颈一松,趴在地上。
那青鸾火凤的幻影宛若迎风见长的火苗,缭绕着整个太平城的上空。
“走!”
我突然觉得甚至一轻,竟被他横抱起来,脚踏虚空,直冲而去。
我看着他乘风之去的脸颊,发现他的面色惨白,我的脸上有一滴炙热的东西落下。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是血!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连眼帘都没有垂下。
一滴,两滴!
我似乎脑子里萌生了一个古怪的猜测。
方才,他不是不想大开杀戒,他不是不想直冲而去,他更加不想手下留情。
那是因为,他做不到。
“血月!你怎么了?”他恒抱着我,我抬手捧着他的面颊,从来没有这般与他肌肤相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