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去看看是否有一位玉公子前来?“织梦唤道,小小收拾完房,便急匆匆的出门,却不想,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这堵墙不是旁骛,而是六王爷,小小连连鞠躬赔罪。
织梦心里一寒,难道,六王爷亲自送白绫而来?
她长出了一口气。
“这般慌张是要赶往何处?“六王爷第一次对小小说话,小小一愣,但是支支吾吾半晌都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说着,六王爷似乎根本没打算听小小解释,迈开步子就进了桃花院,织梦坐在窗前这一切都看的真切。
“那子墨的尸体明显是被一种来自边疆的鸟类羽毛提炼出来的毒素而致死,那毒叫羽鸪毒,就知道与她毫无关系。“
六王爷默默地想着,不知道为何,特别喜欢看到她笑的样子,只有她笑起来的样子才会让这位六王爷觉得她是位十五岁的丫头,所以,这一遭前来桃花院,他的心情与昨日不同,至少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最初所感觉到的模样。
“早膳用过了吗?“织梦本以为一进门,六王爷会说,时辰将至,你难逃一死,却不料,那对蓝眸竟然不如昨日那般冷漠,可是,织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蜗牛,那对触角是她感受是世界唯一的工具,而这位六王爷,早就让她稍稍一触碰便紧张的缩回触角,再也不敢出来。
“王爷!“织梦起身微微欠身行礼:“还有些时辰,织梦喜静,还请王爷……“
织梦的话刚说到这里,便被一阵琉璃碎地的声音打断,六王爷争霸四方,他从未屈服与任何人,这女子似乎有些让他觉得头痛,甚至每次对话都让他难以下台。
那紫砂壶泡着的最后一颗雪莲随着落地的碎裂,那雪莲萎靡的躺在地上,瓦片还在晃动,一切都似乎不是六王爷想象的那般和谐。
偏偏在这个王爷大发雷霆的时候,六王爷低视着这女子,她却还保持着欠身请安的动作,扬着下巴看着他,嘴角竟勾起一丝惨淡的,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点缀的她的唇角都开始苍白起来。
这倔强的眼神,这般倔强的嘴角,六王爷顿时想抽她一巴掌,似乎抽她一巴掌才会教会她如何做一个女人,如何学会做一位王妃的姿态。
四目相对,六王爷双眸冰冷,织梦双眼麻木,那一刻,宛若看到天边陨落的花瓣,二人均都再无拾起的力气。
“离午时还有些时辰,本王要沐浴更衣,你来伺候。“四目相对之后,六王爷搁下一句话便甩袖而去。
织梦的身子此刻才恢复神觉,摇晃了几下,咳嗽了两声,带动着气管儿都有些生疼。
织梦似乎被禁足之后,头一次走出桃花院,突然路过廊亭看向王府的后院,是那般陌生,就连王爷的寝殿,都还是头一次去。
彼岸花的花瓣其实本无香气,倒是经过人工调配,染了不少细腻的花香。
浴缸内漂浮着火红的彼岸花,那被水蒸气托起的香味让织梦有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偏偏六王爷却一点都不含蓄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他动作潇洒,却看在织梦的眼里,他是在挑衅。
织梦的面颊绯红滚烫,因为看到他的身子,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肌肤之亲往往近了便不觉得如此尴尬,偏偏眼睁睁的看到他宽衣有些难以接受。
直到他没入水中的那一刻,织梦才敢睁开眼,那一刻,摩挲着他脊背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这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都疼爱他的男人,即便他不是一国之王,即便他不是当朝战将。
房间内云雾缭绕,雾气腾腾,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偏偏织梦觉得自己的心脏负荷早已经超脱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胸闷的气息宛若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整个身子都按进了深潭之中。
“王爷……何不……何不让纳兰冰伺候您……“织梦气短的说道,手早就扶住那浴桶无法动弹,额头上大颗的汗珠落下,她的脸,比白纸还白,她的唇也白的好像涂了一层白色粉末。
而六王却双手搭在浴桶的两侧,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织梦坚持着继续,直到眼前一黑,耳畔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她很清楚自己支撑不住已经跌倒在地,却没有一丝疼痛感传来。
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王爷寝殿的软榻上,那被褥被织梦捏着的时候,她的眉心紧蹙,竟然不受控制的大叫一声:“阿玛……“
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姑苏姑娘别紧张。“一个风轻云淡藏着平静的声音传来。
织梦来不及擦去额头溢出的汗水侧目一看,自己躺在了软榻上,那伸出被窝的左手正在那位白衣男子,一个叫做玉麟的人捏住,他纤指柔长,搭在她的脉搏上。
织梦的心一下子就静了,房间没有旁人,但是,让她感觉寂静的并不是这除了他们二人别无他人的景象,而是玉麟脸上露出的平静,他眉梢平整,眼帘睡下,在他好看的眼帘处留下一抹剪影。
仿若外面天塌地陷,他依旧白衣胜雪,无动于衷,若是织梦再不知礼数的动弹一下,似乎都对他的气质而言,就是一种亵渎……
“喘急本是隐疾,只是姑苏姑娘您怀有身孕,故此才渐觉身子不如从前。“
“你说什么?“手腕处的那抹温润抬起,竟将她的手重新送入被窝,这一切本该很美好,真如明月所言,他是个细心的人,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让织梦再也无法平静。
“姑苏姑娘,不觉此消息为福?“玉麟蹙眉看着面色苍白的姑苏织梦,他只能这么认为。
“不,不可能的,我……我不要……“
织梦一下子就疯狂了,那娇柔的身子给人一种触碰一下都会碎掉的感觉,此刻的她,万万都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怀上王爷的孩子?
她已经寻不到关于王爷在她心里的依恋,她早就被那绝言伤透了,她的眼神毫无焦距点,满眼都是着急,在慌乱之际,她将目光投在正预起身离去的玉麟身上。
“玉公子,请……请将此事保密……织梦先谢过!“
织梦撩开薄被预下床,玉麟蹙眉又折了回来,将织梦轻轻按在床上说道:“你果真是不记得我?“
织梦有些诧异,看着他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藏着期盼,织梦确实觉得他眼熟,但是,她还是觉得与这个男人除了两面之缘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