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里,近日来风云涌动,皇上因为雪贵人惩罚萧贵妃,降安嫔为常在的的是引起了轩然大坡。让群臣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个个伸长了脖子揪着这件事义愤填膺。
一封封奏折被呈了上来,摆满了姬梓墨的龙案。纷纷称梅雪安为红颜祸水,迷惑君主,是妖女,请求圣上处理。御史言辞激进,仿佛不除梅雪安,就要以死谢罪一般。
寂静的东暖阁内“哗啦啦…”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摆满龙案的奏折顷刻间洒在了琉璃般光滑的地面上,厚厚的一层。乾清宫内,宫女太监随着这声巨响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打了个寒噤。
“哼,都是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家伙。”姬梓墨脸色阴沉,声音低沉的怒喝着。
他眯着眼,耳边渐渐浮现今天早朝时金銮殿上群臣义正言辞的声音。
金銮殿上,言官御史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道:“……选秀至今,皇上夜夜宠幸梅氏,以至于**如同虚设,梅氏恃宠而骄,导致**混乱不堪,请皇上圣裁……”
姬梓墨坐在龙椅上嘴唇紧抿,眯着眼睛打量的百官,看着百官个个脸色冲红的议论争吵,面无表情。
忽然,那臣子讲到激动处,三扣万岁高呼:“请皇上圣裁。”亦有一些文官跟随紧跟着三呼万岁。
“圣裁?你们可知你们是在议论朕的家事,难道朕的家事还需要跟你们报备吗?”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的事,就是天下的事。”那言官仿佛没有看见姬梓墨阴沉的脸色一般,继续道:“皇上,您登基七年仍膝下无子,至选秀以来又独宠梅氏一人,致使子嗣空虚,皇嗣关乎江山社稷至关重要,望请皇上尽早开枝散叶,为皇家绵延子嗣。”
“够了,朕之家事干卿何事。”
“皇上……”
“朕看你是太闲了,既然这样,正好,你不是说子嗣至关重要吗?那你就去丰都挨家挨户的查查有多少是无子嗣的,你去为他们的子嗣问题烦恼吧。”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但随着姬梓墨的话语落下下面的群臣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御史目瞪口呆的样子,整个脸憋得通红的样子,想笑而不敢笑的样子,姬梓墨直觉的憋了一早上的怒气瞬间消散。
“皇上圣明。”一直默不作声的秦丰宁在群臣发呆之际,挺身而出,表示支持皇上的命令。
“好,秦大人,那就由你来监督吧,让我们这位尽职尽责的徐大人能尽早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姬梓墨浮出愉悦的笑颜,转而对还跪在地上没回过神的御史大人道:“徐大人,朕限你五天之内完成,可有意见。”
“臣……”
“既然没意见,那就这样吧,退朝。”姬梓墨先斩后奏,不让徐大人有反应的机会。几乎是立刻的在退朝两个字刚落下,人已经走出了金銮殿。
姬梓墨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烦闷。
“张德开,把这些奏折收起来,然后拿去给那些大人,朕倒要看看谁还想跟徐毅一样去查整个丰都子嗣问题,如果丰都不够,朕不介意让他们去查整个大丰过的。”他好心情的吩咐道,仿佛刚刚那个一怒之下把奏折退到在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张德开挥了挥手,身后就有机灵的小太监跟着一起把散落在地的奏折收起来。
那些接到折子的大臣,性急的展开读了之后,一个个站在那里打愣。只见在那奏折末尾用朱砂批复:朕之家事干卿何事。如干卿事,就与徐毅……。大大的朱砂字看得群臣们一个值打哆嗦,想到徐大人现在正在被秦学士监督着挨家挨户去查访,大热的天,却不能休息,还要面对着一些人的刁难,毕竟无子又不是件很光荣的事,谁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个事告诉给别人。
还好,还好。这是众多接到奏折后大臣的心声,也有一些虽然没有这种庆幸的心理,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别落得像那徐大人那样的下场……
外面的风风雨雨梅雪安一点也不知道,自从出去一次碰到**的那些妃嫔后,除了去御花园梅雪安是在也没有踏出柔福宫半步了。她安心的呆在自个的一亩三分地里安稳的过日子。
旦旦已经沉睡了好几个月了,梅雪安这几天有清醒的迹象,就频繁的进入空间。一来可以守着旦旦,二来也可以在空间内做些小零食。因为她发现空间内的食物太多了,躲到吃不完,所以一有空她总是躲到空间内。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把水果做成果脯,水果酒,反正空间内的食物不会坏,因此这段时间来梅雪安已近陆陆续续的多了许多出来。
梅雪安过得很悠闲,但姬梓墨就没他那么好运了。
慈宁宫内,一阵嚓嚓的脚步声起,姬梓墨在太监和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慈宁宫。此刻他已经换下了朝服,身着浅紫色的袍子,绛色绣云纹的箭袖,头上一顶紫金冠束发,益发显得面如冠玉,神采飞扬。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走到萧太后面前躬身行礼。
萧太后慈祥的起身扶住他道:“墨儿不必多礼。母后这里可不是朝堂,在母后寝宫就用不着这些繁文缛节了吧。”
姬梓墨点点头道:“遵命。”
一时间慈宁宫静谧了下来。长窗外忽然传来啾啾咋咋一阵急鸣。原来是梧桐树上停息的两只云雀不知因什么缘故争闹了起来,扑腾了一番又双双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萧太后目送着远去的鸟儿微微摇头,回过头来望着姬梓墨道:“禽鸟间尚且时有争斗,更何况着**之中的争斗纠缠更是千古不绝。不知皇上想过没有,这御史联手上书,其后是否有人指使?**与官场之间自有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妃嫔的父兄必定会倾尽全力来力保她们在宫里的地位,母后也不是对于皇上处罚蔷儿有怨言,只是……”
姬梓墨一笑,信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高大的梧桐树,嘴里淡淡说道:“正是如此,儿臣才不愿专宠宫里任何一位权臣侄女。”
太后道:“那你对雪贵人……”
姬梓墨的目光从梧桐树上收回,直视着太后:“母后,安儿不同,她孤身入宫,身后并没有任何靠山。”
“墨儿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别偏宠与她?”萧太后疑惑的问。
“不,”姬梓墨轻轻摇头:“朕宠爱她是因为——安儿与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萧太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望着儿子忽然柔和下来的目光以及唇边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心头蓦然一动——这表情,太让她熟悉了。让她有种见到了先帝的感觉,当年先帝也曾有过这样柔和的,充满深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