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见没什么戏可看了,也渐渐地散了,虽然也有人眼红纳兰月手上的那张千两金票,可是这里可是在皇城脚下,而且看那小公子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再加上刚刚纳兰月的“精彩”表演,也并没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打那张金票的注意。
“娘亲……您快起来吧!这样子好丑!”小耗子拉了拉还坐在地上的纳兰月,她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再加上脏兮兮的小脸,如果再给她一个碗,还真像刚刚那个傻笑的哥哥所说的“乞丐”呢!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小耗子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又被纳兰月拧住了耳朵。“如果不是你,我会弄成这样?”
“娘亲……哎呦!您轻点……”纳兰浩急忙踮起脚跟,好让自己的耳朵不那么疼,“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他发誓了啦!下次他再也不动娘亲工作台上的东西了!呜呜呜……谁知道她的工作台上会有那么危险的东西嘛!
“还不赶紧跟我回去!害我这样追了你几条街!脸都丢光了!”纳兰月是气的不得了,这臭小子之前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烟花跑到她工作台旁边玩,结果点燃了她放在台子边上的一小碟硝石,然后她就变成了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毁了她正在研制的新产品!
刚刚您怎么没觉得丢脸?!虽然小耗子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可不敢这样说,“没事的娘亲……你的脸已经黑到完全看不出来你长什么样子了!没人会认出您的!”原本是想着安慰一下纳兰月的,但是没想到的是纳兰月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手上更是用劲了!
“疼疼疼……您轻点……”
…………
神秘人上车之后只是留下了一个“查”字,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原本主子那么容忍那奇怪的凶女人已经让若非很吃惊了!现在更是叫他去调查这两母子,如果不是他一直跟着主子,他真的怀疑身边的主子早被人掉包了!什么时候开始主子变得这么好欺负,而且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主子,您是先去驿站,还是回听风小筑?”
神秘人当然不知道若非乱七八糟的在想些什么,刚刚在那里耽搁了那么久,身上的寒毒已经开始发作了,他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若非。
“主子?”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回答,若非有些奇怪的又叫了一声。
“听风小筑……”正在若非打算停车查看的时候,一丝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这一听若非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狠狠地抽了两鞭子在马背上,马儿一吃疼,一时间便卖命的跑了起来。
“主子,你忍着点!”该死的,他怎么忘记了今天是月末了?
马车里只见神秘人原本黑色的斗篷上,却开始覆盖起一层寒霜,一丝丝的凉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急忙运起内力将寒气往下身压去,慢慢地他上半身的寒霜渐渐地开始消退,可是就在快要完全退散的时候,另一层寒霜又从头开始笼罩着他。若非在外拼命的赶车的时候,神秘人就这样在车厢周而复始地压制着那怎么也赶不走的寒气。
若非循着小道,在树林里七绕八绕之后才将马车在一处竹楼之前停了下来,车还没停稳,他就翻身进了车厢,将浑身已经被寒霜完全覆盖了的神秘人扶了起来,施展开了轻功往内院奔去。
“鬼医!”一路狂奔,若非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要被主子身上传过来的寒气所冻结了,“月倾城!”
“鬼吼鬼叫的……”月倾城慢慢悠悠地从竹楼里走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若非扶着的神秘人一身的寒霜,“怎么会这样!无情!赶紧将他扶进去!”
听到若非声音跟着月倾城身后出来的无情,看到主子的寒毒又发作了,立马从若非手里接过主子,将他扶到了药房里。
“赶紧去生火。”月倾城让无情将他放在了一个盛满清水木桶里,木桶地下居然是用一个铁架子支撑着的,下面堆满了干燥的柴火。见无情将神秘人放入木桶之后,若非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寒冷,直接拿了火折子点燃了下面的枯枝。月倾城从后堂取出了自己配置的药水倒了进去,不一会木桶里的水就变成了殷红的颜色。而后他又往里面加了几滴自己的血液,让桶里的颜色变得更加的鲜艳。一整桶的药水看上去仿佛全都是鲜血一般,那画面看上去如此的诡异,但月倾城又做的如此的理所当然。
取过银针在火上消毒之后,月倾城便开始为神秘人施针。
他每一次下针都特别的缓慢,他必须先用自己的内力将银针整个包裹起来,才能慢慢的刺入神秘人的皮肤里,随着施针时间的延长,房间里的温度也在缓慢的提高,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可这一切并没有对月倾城造成过多的影响,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做这样的事情了。
此时神秘人身上的斗篷已经被扔到了一旁,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妖孽的话,或许说的就是这神秘人。他的皮肤很白,因为寒毒的原因,漂亮的薄唇上没有一点的血色,浓淡适宜的眉紧蹙着,仿佛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而他的眼睛虽然紧闭着,可是微微抖动的睫毛却漂亮的不可思议,让人更想一探那被掩藏起来的风光。可惜此刻却没有人有心情欣赏他的美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月倾城手上的银针上。
小半个时辰之后,月倾城才缓慢地呼出一口浊气,走到旁边的药柜旁,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若非,“把这药丸吃了,这寒毒虽然不会过到你身上,可是如果不将你体内的寒气驱除,对你以后练功会有所妨碍。”
“谢鬼医。”
若非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接过药丸之后也并没有立刻吃下去,而是就这样坐在神秘人旁边,静静地看着木桶地下的柴火,时不时的添上一把,保证火力的大小。
月倾城见他这样也不多说什么,他知道他这是在自责。
随着时间的推迟,木桶里的水慢慢地开始变淡,从最初的殷红变成了水红、淡红,直到最后一丝红色消失在水面上,桶里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会见到一双璀璨的星眸,可惜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上却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风光。
“谢谢。”还是淡淡地两个字,那冰冷的语调真的很难让人与眼前俊美的犹如妖孽一般的男子联系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寒毒又提前了?”月倾城早已见惯了他的样子,并没有被他的妖孽所迷惑,而是微带怒气的质问着他。
“知道。”他怎会不知,平时都是月末子时才发作的寒毒,今日居然还在申时就发作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狼狈的回到这里。
“知道你还不肯接受我的建议!”月倾城有些恼怒的看着他,自从他的寒毒开始发作之后,他便成了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让他看着就来气。
“吃了。”他并没有理会正在发火的月倾城,而是转向了旁边正在瑟瑟发抖的若非。看着他手里的药丸,他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
“无情。”见若非半天不动,想来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动不了了。寒毒有多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便叫过无情,帮若非服下了月倾城的药。服下药丸之后若非感激地看了一眼无情,便立刻开始运功打起坐來。主子眼下没事,他才能安心运功驱散寒气。
“君墨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月倾城这下子真的是恼了!居然连名带姓的喊起了他的名字。
“在听。”
“那你到底是打算怎么办呀!”他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
“过些时日。”仿佛是听到了月倾城心底所想,这一次君墨翊给面子的多说了两个字。
“再等下去,就算有了药引,你这寒毒恐怕也不能根除了!”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可是他真的还没做好准备,而且而且月倾城所说的条件又那样的苛刻,谁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命再等到哪个时候呢?
“不急。”
不急?!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咦……?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他真是被这君墨翊气糊涂了!
“我懒得管你了!下次再发作冷死你好了!”月倾城恼羞成怒的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走了。君墨翊这会是没事了,可是他还得去给他配制下个月的药水,他真怕他再在他旁边呆下去不用等到下个月,他现在就想让他再试试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主子,我去帮先生。”无情猜测月倾城现在应该是到后山去寻那“寒蛇”去了,他们当初将听风小筑建在这个地方,也就是因为这里有人见过“寒蛇”的踪迹。
君墨翊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