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雨后知人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修人修道悟天真。赵前一直觉得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人心也是最神秘的。
人心是由记忆和智慧合成的，它就是人的灵魂。
若是我拥有某人的记忆，那是不是某人转世而来。若是没有自己记忆，却全是某人记忆。那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夺舍托生？
人心的神奇远不止这些，有人看到绝世美女会疯狂爱慕；有人自秽，偷视远望；有人渴望占为己有，然后破坏那份美；也有人为此发奋图强，只为伊的回目一笑；有人……
佛说，人有七情六欲。非也，人心难料。
赵前翻来《玲珑决》，上面阐述了人心与肢体语言的关系，与声音的联系，甚至能从气味分析人心。
书本第一句，七窍通七情，六觉晓六欲…一切妙处皆在其中。
妙有何妙，锻炼七窍。奇有何奇，六觉玲珑！
这就是玲珑决的大纲，简练精妙，一读方醒悟，再读方狠知学晚。
很快，赵前就把玲珑决熟记于心，并且总结归纳出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但是对练就到高深处能他心通依然是丈二的魔头，摸不到脑。摸不到脑袋，那么自己当然不知自己是否为和尚还是魔头了。
这一刻，赵前明白，要知人心就得知自心。不管是魔头也好，还是善僧，他们区别绝不仅仅摸头就知道的。
眼，有了眼睛可以看到光和暗，能辨丑和美。有个盲人曾问过，美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用手摸索，用鼻息感受，用耳朵聆听，他是多么的渴望知道什么是美。我们拥有双眼，我们看到了多少美丽，我们为多少美丽感动过？
赵前闭上眼睛，尝试用手感受美丽是怎么样，用鼻息闻美丽在嗅觉里怎么体验，用耳朵聆听自己心声。
“代理总裁，请自重。”
方沉香寒着脸，看向抓着自己的手的男人生气了，很快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在自己的提醒下，赵前没有就此罢手，还变本加厉地抚摸自己双手，随后还无法闪避地被摸脸…
随着赵前的抚摸，明显感受到了沉香的气愤，这气愤游离于空气中。
赵前睁开双眼，眼珠里没有了瞳孔，表情也木纳了。
“哐当…”端着满满长案菜肴的李刚被赵前双眼吓得丢到地上，不知为何，看到这双眼睛，整个人都有种被看透了感觉。
“你们忙你们的吧，方沉香，你从今天起就是真武集团的代理，我需要休假，四处走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眼睛突然失明，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吧。”方沉香抓着赵前的手说道。
“没事，我这是暂时性失明，而且我的医术并不比医科大学毕业生差，从你脉搏和肌肤润滑度来看，你倒是该去医院，不仅月经失调，雌性激素分泌也很不正常…厌恶男人也是病！”赵前调笑道，在别人眼中是没心没肺，自己却没把失明当回事。
这只是修行罢了…
回到破旧不堪的宿舍，残破的窗户上全是铁锈，窗下地上全是树叶和水渍，床上的被子也有点潮湿了。但是这一切赵前都无法用眼睛去看。
浓浓的腐臭进入鼻腔，他却没有感到难受，反而一种异样亲切感油然而生。做了近一个月的大老板，要么在办公室睡觉，要么去医院照顾依旧昏迷的师妹。这一切好似昨日一梦，而现在的自己好似最真实。
“好想家，好想家门口的大梨树，好想门口的大田，好想爬对门口的山，好想我的大黑猫，好想爸妈…”
手里摩擦着手机，烦闷地躺到床上犹豫着是否打个电话回家。但是最终把手机仍到了一边，鼻子突然发酸。
等再见光明才打电话回去吧，也不知道大黑猫有没有去欺负周边人家的狗狗，想着它那小身板，却追着人高马大的狼狗跑，想吃肉了不仅吃自己抓的老鼠，还喜欢抓凶猛肥大的蛇。
想着小不点的勇敢劲，赵前忍不住笑了，舔舔嘴唇，似乎回到和大黑猫一起分享蛇肉的经历。
大黑猫其实不爱吃生东西，自己抓的老鼠和蛇都会送到主人面前，然后看着主人眼巴巴地叫着。母亲虽然也爱大黑猫，但是也被大黑猫所征服的战利品吓得不轻，最后变成习以为常，并且也帮猫星人烧烤老鼠和蛇吃。
赵前坐在床沿，痴痴地回忆着，露出笑容的时候总是挂着眼泪。
“爸妈，对不起，我和她分手让您们失望了，我没有留住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是我二十几岁，请允许我自私一回，等找到合适的女孩再带回家，至少我带回家的女孩不会对您们呼来喝去，破口大骂了…”
迷糊中，赵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自私，只是以前的自己都是为别人而活。
“爸妈，我长大了…”
一夜无话
“金口玉言，赵前？这不是我前前前男友吗？”
一个淡妆浓抹的女孩拉着男朋友的手，玩着手机。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新闻里的画面，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问。
“宝贝儿，怎么了？”
“老公，你看我手机这么差，我要新手机，么么哒！”
女孩紧紧抱着男朋友的手撒娇道，只是她的双眼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能就这样将就用么？以后结婚了还有很多需要花费的，要不你来我们厂里上班吧，一起工作，共同努力建设我们的幸福家园。”
“好吧，不买就是了，但是我死也不上班的，你愿意看着宝宝被人欺负么？”
“我…”
……
这个女孩就是赵前的前女友，父母听人介绍给他的，是邻居家的外甥女。刚分手三个月，其实具体什么时候分手的，赵前本人都不知道，只知道突然女孩跟网友走了，而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窗户，射在赵前的脸上，感觉很温暖，却不知它的光芒。
熟悉的脚步声突然进入赵前的耳朵里，有些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只是什么也看不到。
“老公，我回来了，我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茄子！”
“放到那里吧，我因为太思念你，哭瞎了眼睛，这次回来还走吗？”赵前试探着问道，还有几分期待。
“油嘴滑舌，不就是想让我做饭么？好啦，我这辈子只跟着你了，爱你一辈子。”
赵前不自觉地皱着眉头，不知为何感到很恶心，虽然以前经常这样对话的。
“天亮了吗？不知现在几点了？”
翻身下床的赵前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了看手机，无赖地朝女孩问道，那神色不变的脸正对着女孩。
“啊…你眼睛怎么了？你相貌为何跟以前的你都不一样了？”女孩尖叫一声，颤抖地声音从她嘴里传出。
“瞎了，脸上的神采没了，所以看起来不一样了。”
“不是你在电视里还好好的吗？好多记者都围绕着你…”
“有么？我一个农民工可能上电视吗？”
“没有啊，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是个瞎子，姐去接老公下班了。对了，你那该死的爸妈还不知你眼瞎的事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传达一下她宝贝儿子的近况。”
赵前皱着眉头，想刚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是自己没有睡醒，把电视里的情节复制到梦境里了。
清晨的阳光依旧明媚，赵前却不知光线的美丽，但看到了许多无法看到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