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在为迟迟不上演的舞台,向吧台处的工作人员投诉了。一个男人因为别人踩了自己而,抓住了擦身而过的西服男子。“看什么?快点赔偿我的损失。”
“快看,他身上带着枪!”傻女人指着西服男子的后腰,大叫了起来。
前一秒还在为别人踩脏自己皮鞋而投诉的男人,后一秒就摊在地上露出一副怕得要死的衰样。
“警方办案。无关人士请后退。”西服男子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两人用粗暴的方式,把马陆推到墙边,还当众收查了他的身体。
马陆笑了,头朝吧台的方向扭去,还想用言语安慰受惊的舞小姐。“小意思。我去去就回,你们可别想在我‘休息’的时候偷懒。”
“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害死猫。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在马陆试图用自身的魅力化解旁人的紧张时,命运再一次把他推到了绝路上。
“快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舞小姐调笑。”
“嘛!嘛!别吓坏几位小姐嘛!”马陆带上手铐,被西服男子带了出去。
就在邱义的计策得逞,促使SM俱乐部关门的同一个晚上,马陆因为被祖克出卖,而遭到逮捕。
两方虽然看似在台面上打成了平手,但说到底邱义一方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他又沦为了单人作战的模式。
高阁召开了他们的圆桌会议。会议上谈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玩具屋遭到查封而变得消沉。夜光水母,已经被新的宠物取代了。圆桌的中央,同样是方形的大型玻璃器皿,如今趴伏在沙子上面的是三只鬃蜴。
“诸位没觉得最近的日子又有趣了起来。”
“我好像又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我还以为SM俱乐部关门,你是第一个跳出来叫嚣的人。”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还要为一两件玩具的折损而大动干戈吗?”
“妨碍我们的一个小子已经被关押在警局了。有人提议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处决他吗?”
“没有?”发言者环视了场内一周。“那就把这个问题,放到下一次的集会上讨论。”
“根据我手上的报告显示,前重案组队长,汝里昌他最近反抗的很厉害。”
“所以说人老了,判断力就会下降。其实过往我们也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给了那些工具太多的自由。自由到让他们忘了自己是有主人的人。”
“您想如何处置这个叛徒?”
“他?他还犯不着由我们处置。对了,听说这次查封SM俱乐部,是警局内一个年轻人促成的。”
“同样是重案组的成员。他的名字叫邱义。”
“姓邱。有意思!一直以来,洪城的重案组都带给了我们很多乐趣。我已经想好,下一个游戏的重点词汇是什么了。”
一张揉皱的纸被投入了玻璃缸。等到高阁的人离开后,纸条被三只蜥蜴拉扯散了开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字条上用红色墨水写成的二字还原为——邱义。字条很快被蜥蜴们嚼成了不可复原的碎片。
回到熟悉的询问室,马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设不多的房间。因为手铐的关系,他目前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总体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目前的待遇。
一位制服警员给他端来了一杯水。并提到询问官,还在忙着为上一起案件的工作收尾。
“慢慢来,我不急。不过晚餐能不能换一间快餐店,中餐吃的太咸了,我到现在还觉得口渴呢!晚餐能不能吃面条?”
“口渴就多喝水,少说话。”
马陆端起水杯,放到唇边。“我能不能再要一杯。”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五分钟后,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进入了询问室。
汝里昌居高临下地望着马陆:“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黑永明昨晚在看守所托梦给我,要我在见到你之后,带他向你问声好。”马陆用指甲敲着杯延,“水怎么还没来?一杯子不够喝耶!”
汝里昌的目光凝视着白质灯泡下的马陆,在房间里响起“黑永明”那个醉鬼的名字时,他眯起了眼睛企图掩藏眼神里闪过的一道闪电。“他找过你。这个你指名要和我谈话的理由有关吗?”
“其实,我想要问得更多的是关于另一个人的事情。马佰成,你的好朋友。你有没有听说过他还有另一个儿子。”
“啊!原来你就是姓马的另一个小子。”
“没错!这才是我们见面的主要原因。”
“问那么多有什么用?”汝里昌瞄了一眼安装在墙角落里的监视器,他关掉了桌子上的录音器,然后走到了马陆的身后俯下身子。压低嗓音:“就算让你得到了答案,你以为自己还有命活着走出这里,找别人帮你申冤吗?”
“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别人替我申冤。你不就是一个警察吗?而且你还是马佰成身前的朋友。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是来找你的呢!”
“哈哈哈……你这个狡猾的小子,还真是费尽心机地想要套我的话。不过你使的雕虫小技,对我没用。”
“谁说没用。起码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确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汝里昌正等着马陆揭盅。
“明明你的徒弟也在做着同一件事情,但我们两个人可是受到截然不同的差别对待。他对你的威胁,远远大过我对你的威胁。这就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你这么谨慎的人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在你的身边?”
“……”
“别这么吝啬嘛!你知道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对一个性命活不过半小时的人来说,我对你还有什么威胁?”马陆在谈话的时候,悄悄把玻璃瓶移到了汝里昌的手边。他却用衣袖裹着杯子,将其移到了桌子边缘,马陆无非触碰到的地方。
当汝里昌看到马陆注视空杯子的目光时,他知道马陆明白了一切。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明明知道杯子有毒,却还是喝下了一杯水?你给我答案,我就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我对你的动机没兴趣。”
“啊哈!”马陆提醒墙角的摄像头还在转动,“别做多余的事情。虽然你关掉了录音机,可它还在记录我生命里最后半个小时的行动。到时候追查起我的死亡原因,任何一项蛛丝马迹都可能破坏你的计划。”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有一颗心思缜密的头脑。可惜用错了地方。”汝里昌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留着杯子的作用,是想要让杯子留下我一个人的指纹。那样我服毒自尽的说法就比较能圆说了。稍后,你是不是还会把毒药,藏进我的某个口袋里。但有一样事情你恐怕无法圆说。”
“什么?证明我来过这里的视频吗?摄像头可以是不凑巧的出了故障。这样一来所有人的问题解决了。”
“既然你这么自信,为什么不把那天在公共浴室天台的事情告诉我?就当是满足一个可怜人临终的遗愿。”
“我的处境没有这个余地为别人考虑。”
“你非得逼我使用下招。谜底揭晓——其实,杯子里的水都让我的外衣喝了去。请问,我现在能够喝到另一杯干净纯洁的水了吗?我都要求过很多遍了。一杯水而已!”
“如果,你不屑于回答我的话。那么回答他。”马陆打了一个响指。
收到信号的邱义,走进了问询室。
“为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话?”邱义问,眼中满是惶恐。
“你耍了我。你终究是耍了我!”汝里昌待邱义关上门后,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那天在天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陆说这个答案只有您能够回答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爸爸死亡的案件只有你能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