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宁府上下早已是灯火通明,夜空如墨,群星璀璨,月光如织。
且说这突然到来的宁家大小姐。早在午时,宁采儿已是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丰盛到何种程度?就是连宁采儿一直不舍得吃,养在河仙池中的两只龙鱼都被炖了,她自持或许这是在宁侯的最后一次盛宴,一来为她自己送行,二来为她即将献出贞洁,三也是有几分想借酒醉己的意味,毕竟云信在她眼中仍是“差劲”二字囊括。
然而,这千等万等,珍藏小酒都不知喝了多少,已有些微醉的宁采儿,仍旧是不见云信前来报到!眼看着夜幕降临,群星升空,宁采儿再也坐不住了!她心头那个气啊!在父亲即将领兵出发、自身无能无力的背景下,一下子被点燃了。
三步化一步,一路杀气腾腾的就来到了菊花池边,恰好,还让她看到云信正“憋气”在池底,这让她误以为云信还有闲情逸致“戏水”。登时,宁采儿气上心头,呵斥一声,豁然自岸边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两下,纤纤细手朝水中一捞,已是一把将水中的云信如同拉死狗一般,生生扯了出来,接着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就像云信如同纱布袋一样,被宁采儿生生仍向并撞在了一侧的青石假山上!
这突如其来让云信五脏六腑错位的剧痛,阴差阳错的瞬间帮他打破了虚空世界的束缚,自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自身也从虚空中逃逸出来,仅剩下一角的灵魂世界也停止了崩塌,似乎在这停止之后,正在以他感知的速度自行复合!
虽然是大难不死,但是后幅还没看到,云信先是“哎呀”了一声!这疼好像是放缓了一般,只等着云信清醒过来,才从他全身各处钻入他心里,痛得他龇牙咧嘴,试想这宁采儿到底用了多达力道?
实际上,宁采儿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她本就是一身接近武灵的修为,加上喝酒微醉,力道自是没有任何收敛,何况还是在气头上,不说是加大力气已是云信的万幸。
宁采儿在一旁目光不善的看着云信的方向,娇媚红晕的脸蛋上余气未消,红晕坨坨,但是她眼神犀利,目光含煞,似乎在等待云信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本来想借着酒意,与云信发生那种男女之事,这本就是让她犹豫不决的一件事,毕竟在她眼中,如今的云信便是及格都算不上,只能在她心里算得上“不那么讨厌”的标准,无奈时不待她另寻乘龙快婿,可就在这背景下,宁采儿本想委身于云信,偏偏云信在这个节骨眼上,迟迟没有出现!
纵然云信有难以道明的因由,但是宁采儿哪里会知道?这在闺阁摆下一桌子丰盛宴席,宁采儿喝着小酒,这酒意乱情的雅兴没有生出来,反倒是慢慢生出一肚子火气,她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女子,被云信如此在她眼中“不济”的没落王孙如此怠慢,自然是无法忍受。
偏偏是在柳叔公、吴道子等人带着两位自家公子前来,昨晚在东苑大堂宁采儿虽然没有仔细打量那两位青年俊杰,可是仅是余光一撇,相比之下,若论相貌,云信不及柳俊杰,若论修为能力,更是差得远了!
只是宁采儿深知,她与那两人发生那种男女之事,必然不行。柳叔公与吴道子乃是他爹当年的副将,那二位公子是他们看中的后人,她自是应该矜持,不能如此乱来,失了他爹爹的面子。
所以,这一来一去,倒是便宜了云信这个初到宁城的小子,只是不巧的是,云信在菊花池被天书所困,无法自我掌控,险些魂飞魄散,自然也就无法及时去宁采儿的闺阁。宁采儿见云信如此怠慢,心中那一份犹豫也就荡然无存。
云信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只感觉全身疼的要命,就这么浑浑噩噩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边揉着剧痛的地方,一边抬头朝四下看去,这才注意到一旁不远处的池边,屹然站着一位俏丽的倩影!
他细眼一瞧,不是宁采儿还能是谁?!
当下,云信脑中微微呆滞了一下,先是一愣,而后一怔,慌道;“小姐,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云信慌慌张张的说着,神色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匆忙从一旁扯来了一件衣服遮挡****,这才脸色好转,带着几分羞涩道:“小姐,您能否移步池外,待我穿戴整齐,再行拜见?”
本一肚子火气的宁采儿,眼见云信竟会如此如同一个大姑娘遮遮掩掩,好不自在的窘态,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嚷嚷道:“我一个女子都不害臊,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羞?”
闻言,云信脸更是红了几分,红的发烫,心中羞愤交加,心想若不是因眼前之人,他自然不会拘谨宁府,也就不会发生如此无地自容的囧事,更何况方才还差点丢了性命。
人非圣贤,自然有他的脾气,云信这越想越气,正是血气方刚的他,只感觉头脑发胀,冲动猛起,便是一把撤掉了之前的衣服,明晃晃的露出胯下****,犹如一条小龙的东西,剑拔弩张的遥遥向宁采儿大有示威的意味。
恰是宁采儿初次如此距离看到男子之物,而且是在如此状态下,她微微有些失神,眼神多了一丝迷离之色。就在她失神之际,云信也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气力,已是一把将宁采儿扑到了池子里,任凭着本能的冲动,胡乱的在宁采儿身上抚摸……
宁采儿本是有些酒意,酒自然能乱性,纵然是她先前打消了心头的想法,可是经云信这毛手毛脚的一番折腾,她身体的本能已非她所能掌控,起初二人还在互相掐架,而后开始乱抓,在这一番乱抓下,宁采儿早已被云信宽衣解带,二人已是****相对。
当小龙深入密林深处时,二人皆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凭着本能的指引,云信通了,宁采儿开了。
在皎洁的月色下,一男一女在菊花池里不停地起起伏伏,翻滚激荡,不时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女子婉转的娇吟……这本是二人的世界,偏偏在一处青石假山的一角,露出了一双恶毒然后满是疯狂的眼睛。
此时此刻,无论是云信亦或是宁采儿都没有注意到那一双眼睛,从他们二人开始到他们二人缠绵接近尾声,自始至终那一双眼睛的主人都没有出现打搅,只是在这之中,那双眼睛不断变幻着神色:嫉妒、恶毒、兴奋、迷醉、疯狂……
尽情缠绵之后,菊花池中涟漪渐渐平息,宁采儿也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往日那一副刁蛮任性大小姐的派头,柔弱的趴在云信不怎么健壮的胸膛上,调息起来。
云信气喘吁吁的仰面朝天,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他是灵魂消耗过度,但是经历这一番男女之事,他那险些崩塌的灵魂世界,竟然已经修复了许多,看着天上的星辰,也不过是三两个时辰而已,这般速度似乎也不比天书消耗的慢多少。
只是在解析天书时,似乎他的灵魂世界处于一种封印状态,并不会自我修复。好在有惊无险,而且尽管他的灵魂世界还未完全修复,但他能够感知到,他的灵魂世界比之前更加辽阔,更加宏大。
灵魂强大的好处,云信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六觉敏锐、神智渐长他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就像之前刚刚缠绵后,他隐约感觉到之前似乎有人来过菊花池,还特意朝那人停留的青石假山处打量了一眼……
饶是云信没有看到是什么人,但他没有多想,毕竟那偷偷摸摸之辈,在他印象里绝非能成大气候的存在。此时此刻困扰他心思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眼前趴在他身上休息的宁采儿;另一个则是他身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尤其是灵魂这种虚无缥缈,却能真实感觉存在的东西,这一路行来,他最大的变化就是在灵魂上……
云信前思后想,从云家出来,奇迹般斩杀黑衣人,铭记耗神的天书,再到如今再次进入虚空世界,解析了十余个字,领略了万物生灵等等……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在宗堂上脑海里蓦然炸开的那一条“大道”有关,那“大道”能够自行运转,越是消耗灵魂,它就更加宽广,恢复精神、乃至灵魂的速度也就越快。
然而,就在不久前的困境中,云信忽然意识到,那条“大道”也是有它的缺陷以及极限,一旦突破了它恢复的极限,他也将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一人,一个正趴在他胸膛上,享受那短暂宁静的女人,宁采儿。若非她的及时出现,误打误撞救了他一名,恐怕此时此刻他已是形神俱灭。念及此,他涣散迷离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复杂而柔情的看着正眯着眼审视他的宁采儿。
云信不知道此刻在宁采儿心中想的什么,在她迷离的眼神中,云信看到了失落、满足、遗憾、不甘、无奈等等复杂的情绪,但是他并不擅长表达,所以过了半响,才咳嗽一声,问道:“在想什么?”
宁采儿被一句柔情似水的话惊回神,此刻她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见云信正看着她,宁采儿却是一个翻身从云信身上下来,接着跃上池岸,披了一件男人的衣服,转身对云信冷漠道:“今晚的事情,你无须对任何人提起!”
云信“嗯”了一声,倒是没有介意宁采儿没搭理他,宁采儿说完后,想了想,语气不善道:“我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你若是混不出名堂,亦或是还是如此无能,我必然会取你性命!”
这般说着,宁采儿忽的面色犹豫,自白皙的脖颈上取下一块吊坠,然后用力掰开道:“在这期间,这半块吊坠给你”
一块刻着“采”字的吊坠在空中翻了两下,被云信伸手在空中接住,云信将月牙状的精致吊坠拿到眼前看了两下,再看向宁采儿时,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菊花池一片静谧,只留下云信一个人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把玩着吊坠,兀自想着宁采儿临走时说的话,还有这一份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