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中央撤出延安后，毛泽东转战陕北，江青也留下来，而他们的李讷则随中央后委机关到黄河东岸去了。直到1947年底，战局已根本好转，才把李讷接回来。毛泽东见到分别八九个月的小女儿，异常兴奋，简单像个天真的孩子：
“娃娃，我的大娃娃，乖娃娃，爸爸可想坏你了！”毛泽东一见小李讷，便喊起来。他不顾身边还有工作人员在场，也不顾身份不身份，抱起李讷，举到空中，颠一颠，又落下来，搂在怀里，拍打着后背，在小脸上亲一下，嘴里不停地说：“大娃娃，乖娃娃！”
“小爸爸，乖爸爸，我也想你呢！”李讷搂住父亲的脖子，拍打着毛泽东的后颈，撒起娇来。
“李讷，不能对爸爸这样。对主席要讲礼貌。”负责照顾李讷的阿姨在旁制止她。
毛泽东不以为然，哈哈大笑，很开心地说：“大娃娃就是大娃娃，小爸爸就是小爸爸。我们家里的主席是大娃娃，不是小爸爸。”
“大娃娃，你哪里想爸爸了？”他又转向怀里的“大娃娃”。
“这儿想。”李讷的手指点着脑门。
“还有哪儿想？”
“这儿想。”小手按到心口窝上。
“还有哪儿想？”
“嗯……这儿想。”
“脸蛋怎么会想？”
“想叫爸爸亲我。”
“哈哈哈。”毛泽东开怀大笑，在“大娃娃”的脸上甜甜地连亲了几下。（15）
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毛泽东是人，不是神，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像他这样忘记场合，忘记身份的爱子之情，泉涌迸发，还不多见。从这些谈话，可以想见，毛泽东陶醉了，他完全被真挚的感情所支配。
1949 年春夏之际，贺子珍的胞妹贺怡带着毛泽东的重托匆匆来到东北。她在了解了贺子珍的全部情况后，根据毛泽东的嘱咐，将毛泽东和贺子珍的娇娇带回北平。
贺怡带着娇娇乘火车到大连后，乘船到天津，再换乘火车到北平，风尘仆仆地来到香山。
当时，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尚未搬进中南海，仍住在北平西郊的香山。
听说贺怡带着娇娇回来了，毛泽东连忙从办公室走出来迎接，老远就向贺怡她们招呼示意。贺怡牵着娇娇的手对毛泽东说：“您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娇娇接回来了。”然后转身对娇娇说：“快叫爸爸！喏，这就是你的爸爸，就是给你打电报的毛泽东，赶快叫爸爸！”
娇娇看见站在面前的身材魁梧而又慈祥的爸爸，和画报上的毛主席一模一样，知道这就是她日夜想念的亲生父亲，激动得扑上前去，叫了声：“爸爸！”
自从娇娇离开延安去苏联之后，父女俩还是第一次见面，高兴的心情难以言表。毛泽东连忙约请了几位中央领导同志来坐，并乐滋滋地说：“我给你们带来了个洋宝贝。”
几位中央领导同志刚坐定，正猜着是什么东西时，贺怡带着娇娇进来了。毛泽东指着娇娇对他们说：“洋宝贝来了，我有个外国女儿。喏，她就是。”
然后把娇娇一一介绍给在座的各位。
长期生活在苏联的娇娇，生活习惯和当时国内一般女孩子不同。夏天，她喜欢赤着脚到香山公园的湖边拾拾卵石，出去玩也不戴草帽。毛泽东办公时，她在旁屋学中文，有时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闯进办公室要父亲解答，并且还经常在办公桌底下钻进钻出，逗得毛泽东哈哈直笑。有时顽皮起来，抱着爸爸的头和脸亲了又亲，还用两手遮住爸爸的双眼，叫他猜猜是哪一个。毛泽东往往高兴得放下笔，过来和她一起逗着玩或讲讲故事。
娇娇上中学了。上中学注册得有个学名。一天晚饭后，毛泽东叫来娇娇说：“爸爸再给你起个名字。”
毛泽东打开《论语》中的《里仁》篇，指着其中的一句说：“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对娇娇解释说：讷，就是语言迟钝的意思。敏，则解释很多。他讲到这里又打开了《辞源》，指着敏字解释道：敏字有好几种解释，如敏捷、聪慧、勤勉。《论语·公冶长》：“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敏，还可做“灵敏迅速”、“聪敏通达”、“聪明多智”等解释。杜甫《不见》诗：“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
娇娇听得入了迷，深深感到爸爸学识渊博，心里暗暗想，在爸爸身边，一定要好好向爸爸学习，做爸爸的好女儿。
“你的名字就叫敏，但不一定叫毛敏，也可以叫李敏。”毛泽东对娇娇说。
“为什么？大哥叫毛岸英，二哥叫毛岸青，他们都跟爸爸姓毛，我为什么不姓毛？”娇娇睁大眼睛，十分不解地问。
毛泽东爱抚地用手拍拍娇娇的头说：“娇娇，爸爸姓毛，这是不错的，但是为了革命工作需要，爸爸曾经用过毛润之、子任、李德胜等十多个名字，爸爸特别喜欢李德胜这个名字。”（16）
平时，毛泽东对子女的要求是极严格的，但同子女聊天谈话时，仿佛是他们的挚友，从心态到情感，看不到“伟大领袖”的影子，倒像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孩子。在子女面前，他是一个深情的慈父。
注释：
（1）《毛泽东》，第141～144页。
（2）王永盛、张伟编著：《毛泽东的语言艺术》，山东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152～154页。
（3）孙雷、孙宝义编著：《毛泽东衍名艺术》，辽宁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0～11页。
（4）《毛泽东》，第365～369页。
（5）《毛泽东》，第199页。
（6）卢之超主编：《毛泽东与民主人士》，华文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141页。
（7）《毛泽东与民主人士》，第215～216页。
（8）《毛泽东与民主人士》，第91页。
（9）刘光荣主编：《毛泽东的人际艺术》，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版，第46～49页。
（10）章贺编著：《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56～57页。
（11）（12）（13）《毛泽东的人际艺术》，第77～78页。
（14）《毛泽东》，第58～61页。
（15）（16）《毛泽东的语言艺术》，第157～158页。
§§第三章 平易近人
在人们的交往中，平易近人的语言，对于沟通双方心灵、缩短心理距离尽快步入交际之域都是十分重要的。
在人们的交往中，平易近人的语言，对于沟通双方心灵、缩短心理距离尽快步入交际之域都是十分重要的。
毛泽东虽然是国家主席，地位很高，但他说话从来不摆架子，而是非常随和亲近、平易近人的，他常常像你的一个朋友一样真诚热情，易于接近。
凡是与毛泽东有过交往的人无不深切感到，他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就像人们在街头看到的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一样，只是他有着能够把人深深吸引的那种超凡的内在力量。这种超凡的吸引力和凝聚力，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来源于毛泽东那平易近人、亲切随和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