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莫邪见楼之画难受，体贴的为她理理气，邪气的眼睛里，不时望着眼前不熟悉的众多面孔，深深的隐含着责怪与不喜欢。
女子们本还安静的气氛，因楼之画的到来，瞬间热闹得炸开锅。
“喂，听说没有？就她，昨日妈妈说的高人！”
“可不是，今日便早早吩咐我们在这里候着了，害得我连瞌睡都未补好。”
“妈妈把她可吹的好了，不过看这年纪，懂的又有多少？妈妈这次可看人看走眼了！”
四周开始传来各种议论质疑声，楼之画揉揉鼻子，待缓和了许多，才推开凰莫邪抚着背部的手，直起身子，清眸里含着寒意，冷冷道：“各位姐姐们，早上好！”见议论声彻底冻结，才象征性的放缓语气。
“今天让我来为在座的各位姐姐授课，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从今日起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在这段时日里，红满楼将会发生一些变化，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从各位姐姐身上开始，现在是提问时间，有什么疑问就现在问我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楼之画开始了今早第一堂课，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差点没背过气去。
人群里有宛如铃铛的声音清灵响起“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楼之画有些错愕，这才反应过来，上面说了这么多废话，竟然忘记自我介绍，还好她机智，早有准备“额……我到是忘了，小女子全名苏小小，各位姐姐以后便叫我小小就好。”镇定回答出声。
不仅借用兰桂坊，还借用名妓苏小小的名讳，楼之画不自觉的在心里各种佩服自己，为她是一名活在历史千万年后的现代人而自豪，更为庆幸，肚子里早有小人笑弯了腰。
“那不知小小，你小小年纪又能教我们什么呢？又会些什么呢？”一阵尖酸刻薄的女声传入楼之画的耳朵，可谓是充满挑衅。
楼之画依然淡定的站在原处“我能教的嘛……也得看你们能不能做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说，有什么绝活，都麻烦各位姐姐，先在我眼前过一遍在说了……”见不远处有座亭子，牵着凰莫邪走去，落座在亭子里，已经摆明她要悠闲的等着看节目。
“你……”女子不服的伸手指着楼之画，想在开口出声。
知一是时候的站出来“妈妈说了，今日要是那位姐姐逆了这位姑娘的意，这月的月俸也就甭想能领了，知一的话已经带到，还望各位姐姐三思。”说的情深意切。
人群里一听知一传达的话，瞬间又炸开锅！
“什么又扣月银，上月的十两银子我还没拿到手呢！”
“可不是，我前些日在贵乐居看重的一款金簪还未付尾银，要是这月扣了月银，那我还指望什么？”
“妈妈就来这一套，碧落啊，你也别跟着黄毛丫头较劲，妈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谁能扭过她！”
“不知各位姐姐准备好了没有，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吧，把你们拿手的记忆都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各位请吧。”楼之画慵懒的坐在石凳上，清冷的眼眸里泛着道不明的笑意。
十几名女子却都未见动作，楼之画有些按耐不下去了，心里暗道：这不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吗？她可是很忙的好么！“那第一个谁来？就你好了！”见没人愿意上前，就随意指向那位叫碧落处处针对她的女子。
碧落一身彩墨青衣，外罩轻纱，肩上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柳枝细腰，纤弱似骨，凤目媚眼如斯，如画细眉轻皱，巴掌大的小脸上盖满厚厚的一层胭脂，到显的俗气，莲步轻移上前，眼眸里全是对楼之画的不屑与睥睨。
“既是妈妈的意思，碧落是断不敢违背的，那小小姑娘，你就仔细的看好了”碧落上前，风姿拂影，单看身影到有几分仙气，也不扭捏，在楼之画眼前摆好舞姿，准备起舞。
知一站在楼之画身旁解释道：“碧落姑娘可是我们这楼里的头牌，七岁便进楼里，妈妈请人教授舞艺，十五岁便在这凰城里，凭着一曲雁落舞而声名大噪，骄纵些也是自然的，望小小姑娘别放在心上。”
楼之画点头表示了然，难怪一副高傲样，到是有几把刷子，仔细研究欣赏起来，不禁为何，心中却有些庆幸早先打发凰莫邪回了卧室，眼前这舞蕴含太多暗示性的动作。
碧落扬着小脸，全是傲娇，勾腰提臀样样到位，每一个眼神都魅惑到了极致，墨色青衣袖摆随着动作轻舞飞扬，一个优雅的旋身坐地，以示落幕。
楼之画双手磕在石桌上，撑着双颊，嘴角始终凝着笑意，清眸里却放着冷意，在场的所有人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嗯，还不错，下一个……”楼之画清冷的声音未多做点评，直接跳向下一位。
碧落理理微乱的青衣，以为眼前的女子已被她的舞姿折服，傲娇的退到一边，杏目里全是胜利者的挑衅。
一位女子，隔着人群款款走来，眉画而浓，脸型清秀，青丝简单用木簪撩起，几丝乱发留在两颊旁，增了几丝天然的魅惑，身着紫衣，神秘而温婉，楼之画注意到她是在场所有女子中，只着淡妆的一位，虽容貌与她是一个阶级，但身上那股安然清骨的气质却是少见的。
“小小姑娘好……”女子开口，音似啼鹦，委婉清灵。
楼之画观察的入神，知一见她不答，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便娓娓道：“这位是楼中的清音，唱的一首好曲，弹得一手好琴，前两年家道中落，才进了楼里，哎……也算是可怜人”
清音不等楼之画回答，便拿过丫鬟递来的琴盘膝坐地，丝丝动听哀人心魂的琴音缓缓流出，染过所有人的情绪，清秀的小脸上入戏凄楚，启口唱道：“雨静静飘散临别的诺言，胭脂香零乱伞底的泪眼繁云渐渐残结局望不穿风轻轻哀叹……”
待一曲告落，院里的女子们早已擦拭泪痕，轻轻啜泣，楼之画忍不住拍手鼓掌道：“清音姐姐真是有一副好嗓子，我佩服……”
“小小姑娘妙赞，清音也只有这么一点能拿的出手的才艺，其他姐姐才是厉害……”清音收起古琴，站起身向着楼之画谦逊的拱拱身子，抱着爱琴退到一旁，瘦小的身子从新隐于人影中。
轻点头，表示认同“下一个……”楼之画清冷的声音响起道。
“这次我来！”有些粗旷的声音传出，女子上浓妆的面容上带着三分平凡七分妖娆，眉宇之间却又透出一股俊秀，大红罗衫缠身，层叠不齐，走起路来罗衫随风摆动，到有几分意境，广袖轻手挥动，到凭空生出几分男子的英气来。
楼之画好奇开口“不知姐姐会些什么？”右手轻挥。
“我会的东西那可多了，不是我春梅吹，榻上的功夫，我那是一顶一的好！”略含粗旷的音量拔高，楼之画听出了浓浓的自豪味。
“噗嗤”四周顿时响起掩嘴笑嘲笑的声音。
知一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见楼之画不仅没有半分笑意，有些愣呆在原地，便继续当着解说员的工作，在她耳边道：“小小姑娘别在意，春梅性子有些直，从小一直跟在妈妈身边，娇惯了些，我也是听妈妈说起，从小春梅姐姐因为性子粗使，妈妈恨铁不成钢，但她到对春宫画册非常感兴趣，所以在这方面春梅姑娘应当是最精通的”说到最后，耳根不由的扯着红晕。
“哦，那到是奇葩的爱好！”楼之画听后，嘟囔出声。
“怎么？小小姑娘还不信，要不我给你细细讲诉一下，在接客滚上榻时，那个体位是最取悦客人的，不是我说啊……”
“停！”楼之画急急的止住了她，虽然她是身为开放的现代人，但是还未到达可以公然讨论房事的地步，私下里到可细细讨论“下一个……”害怕她在说出什么，连忙切换频道。
“我说的又没错，小小姑娘我还没讲完呢！！”春梅站在楼之画面前，胭脂厚厚遮盖的脸上申诉着抗议。
楼之画撑着脸颊，挥手道：“我已经知道了，私下里我会找你单独讨论的，下一个！”
其他几位依依表演后，特色显得单一平常，楼之画心里有了底，想来在这红满楼里，拿得出手的女子也就春梅清音碧落这三位，这数量也太少，不禁扶额，剩下十几个的才艺，她也没了兴致在看，清眸带着迷离，陷入沉思……
知一站在一旁，小小年纪倒也稳重，见楼之画双眼失了焦距，没了看表演的心思，站出身，朝院中剩下的诸位姑娘，拂手暂停。
清晨本就安静的院落瞬间寂静下来，到有结队的鸟鸣声，密集的从树梢中传出，为本还死寂的晨曦带来了生命的活力，楼之画撑着脑袋，眼神望着远处，也不知是在看树还是看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