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见紫青一副娇羞不好意思的模样,楼之画连忙不好意思回道,心里暗暗道:原来妇人叫顾梦芝,也算配得上妇人那身气质的。
“楼姐姐不介意就好,很多年前我们搬到此处,大家都叫夫人为夫人了,又有几人知道夫人名讳的,渐渐的我都快给忘记了,想当初老爷在时……”紫青眼眸飘忽,似进到了另一个世界,楼之画却也看出,那双眸子下的黯然。
好奇的开口“不知现在那位老爷,是在凰城么?刚在院屋里的时候,青衣还问过我他得行踪……”楼之画想借此拉回紫青的思绪,倒也想探听的更多。
紫青瞬间飘忽着的眼神,泛着亮光的看着楼之画,急急道:“楼姐姐难道是凰城人?”眸子与青衣一样,里面有掩饰不住的的期许。
楼之画点点头“可我并未听过薛道之这个人……”
“哦,是吗?”紫青失落的黯下眼眸继续道:“我就说嘛,怎会这么轻易都给我们找到了,都这么多年了,老爷那老不休的,真是任性”
一双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楼之画猜想如果那人现在站在紫青的身前,定要被痛揍一顿。
“不知为何他未与你们在一起?”楼之画隐隐情绪,环着四周又继续道:“看这里的风景如此之美,为何那位老爷却不在,真是可惜了……”话语中难掩遗憾。
紫青抬起小脸望着楼之画良久,才慢慢开口道:“这件事可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我和青衣那时才这么高呢……”用手比划着。
“老爷呢,那时薛家可是凰城赫赫有名的医学世家,都是朝廷的御医哦,可是就是到了老爷这一代,薛家就变了样”紫青谈着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含着遗憾。
楼之画见紫青情绪低落,接口道:“这是为何?”心想既是十几年前的事,她不知道也算正常。
“还用问为何?当然是老爷不争气呗!”紫青好似瞬间来了气。
情绪渐渐激动起来“那时我还小,具体的我就记得不是很清楚啦,反正在我能记事起,脑子里能想起的就是,老老爷每天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紫青弯眉轻皱,说不出的苦恼。
楼之画心里想着,那老老爷也真是够不容易的,摊上这么个不学无术的。
“可是……最可气的是,老爷如果他没才便罢了,主要是他还是历届薛家最有天赋的一个,可聪明了”
紫青越说越说骄傲“老爷的医术也是当时凰城里,最好的……”
楼之画不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难道天才往往都是叛离的,不过这来看来,也难怪像顾梦芝这样的女子能够看上他了。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紫青的眼眸黯然的不成了样子,又沉默了许久,才哀叹出声:“夫人三岁便与老爷相识,一直是青梅竹马,十二岁两人就私下定了终身……”
十二岁便定终身?楼之画有些讶异,心里不由得吐槽道::这也太早熟了,想在她十二岁时,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娃娃呢。
“可是另一位公子喜欢我家夫人,就强行要让夫人嫁给他,夫人当然不肯,可是,那位公子权利大于天,老老爷没法子就只得同意了……”紫青说道这里,整个脑袋都快低到了石桌上,楼之画看不清她的表情。
耳边只低低传来微弱的声音“可夫人性情刚烈,说什么也不答应,老老爷一气之下,就把夫人锁了起来,等到出嫁那天,夫人大红嫁衣披身,还未上花轿时,老爷就劫了婚场……”
楼之画听到这里,也真是那薛道之敢做的事,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形是有多混乱,立场是有多艰险。
“不顾众多人的反对,带着夫人私奔了……这可犯了大罪,可老爷被当时的情绪冲昬了头脑,夫人算是清醒,想劝解他回去在商议,可老爷就是没有听进去,待他想清楚带着夫人回到凰城时,夫人和老爷家中……家中……”紫青说着隐隐有啜泣声传出,悲伤的情感席卷而来。
楼之画心神被哭的有些乱了,站起身坐到紫青的身边,情不自禁的回拥着她,把她搂在怀中,像轻拍着凰莫邪一般,轻轻的安抚着,想给她些力量。
投入温暖的怀抱,悲伤也被肆意的放大,紫青不由的恸哭出声“家中双方的老老爷和老夫人都去了,家里白绸高高挂起……”
回想着当时还年小的自己,站在薛府的灵堂外,感受着当时薛家浓郁的绝望,心里就压制不住的疼痛。
楼之画轻拍安抚着怀里哭的哽咽的紫青,一切的缘由也得知了个七七八八,想来也真是一段让人觉得悲痛的故事,男的自责出走,女子悲痛隐世,却还在苦苦等待。
待哭声渐渐弱下,没了声响的时候,紫青抬起了哭得红肿的双眼,不好意思的开口,沙哑道:“楼姐姐,真是对不起,在你面前丢脸了……”模样甚是惹人疼爱。
“说什么呢,看你这张小脸,哭的像小花猫一样……”楼之画伸出袖子,为紫青擦去了最后的泪滴。
紫青娇羞的闪动着杏目,呵呵的笑得腼腆,离开了楼之画的怀抱,坐直了身子。
“我才不是小花猫呢……楼姐姐讨厌……”本就红润的小脸,更加泛着红晕,紫青不好意思的娇慎着。
楼之画正准备趁机会在多问些这武陵村的情况,谁知话还未开口,就听见院落转弯处有急急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啊……子淳找到了!”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凰莫邪就出现在楼之画与紫青的眼前,笑的异常灿烂。
楼之画坐在亭子内,一看凰莫邪出来的样子,不能再淡定了,只见本就好看邪气的俊颜,不仅脏兮兮,而且还挂着几处泛着血丝的擦伤。
粗布青衣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有几处破掉挂在一旁,露出白色的里衣,束好的青丝早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右手倒领着红狐的尾巴,完全不顾手里狐狸的拼命挣。
楼之画大动作的离开原处,五步的路程用了三步,站在凰莫邪跟前“呆子,你这都去做了什么,受伤没有……”清秀的脸上尽显焦急,仔仔细细的用眼神检查了个遍。
还未放心,用手尽可能的再次查看,清秀的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见除了脸上的轻伤外,其他并无大碍,楼之画才微微放下心来,呵斥道“你是不是又给我闯祸了……”只有她心里清楚,刚才内心的慌张。
邪气的薄唇嘟起,望着手里还在吱吱不停抗议的小东西,不满告状道:“娘子……子淳没有闯祸啦……是小乖不听话”
领着红狐的尾巴往楼之画的眼前伸了伸,红狐撑着的身子,勉强抬起狐狸头“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坏女人……救命啊……狐难受……大大的狐狸眼里露着求救的讯息,两只狐狸爪拼命的伸到前方,双握在一起,哀求味十足,萌到没有朋友。
尽管如此,楼之画给出一个警告的眼神,释放着我先收拾了你的主人,在来收拾你,还想我救你……给我老实待着。
红狐接受了眼前残酷的现实,放弃了无畏的挣扎,耷拉着脑袋,心里默默流着泪,早知道是这种结局,狐就不偷吃了……呜呜……谁来救救狐,被主银倒挂着真滴好难受……
“啊……好可爱”一直未在旁说话的紫青加大分贝叫出了声,兴奋的奔跑过来,根本不等凰莫邪反应,把红狐抢入怀中,狠狠的揉着,小脸上露着藏不掉的喜爱。
“吱吱吱……”救命啊……红狐不禁伸着四肢胳膊抗议着,整个脑袋陷入紫青的怀抱中,看不清它痛苦的狐狸表情。
楼之画深深的为,这还在不停垂死挣扎的小东西默哀,刚出豺狼窝又入虎豹口,悲剧啊……
凰莫邪惊呆了,见女子如此虐待他的小宠,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邪眸里凝着盈光,求助的看着,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楼之画“娘子……小乖……小乖……”言语里似还含着哽咽,正是着急了。
见凰莫邪这样眼巴巴的望着她,楼之画也是醉了,这小东西又未死,这呆子怎一副它快死了的可怜样,她最受不的,就是这副含着泪光闪动的墨色眼眸。
无奈的扶额“紫青,你再不放开,这小东西快憋死了……”楼之画伸手把快要窒息的红狐领出怀里,见它狐眼里泛着缺氧的晕。
楼之画竟扯起嘴角笑了,心里对着快不醒人事的狐狸道:活该,让你给我闯祸。
楼之画顺手把怀里扔进凰莫邪怀里“抱好了,你到在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就知道这俩在一起,准出事。
楼之画扯着凰莫邪的手臂,走向了亭子里,一副今日你不给我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的眼神,吓得恢复清明的红狐身子,往凰莫邪的怀里缩了缩,整个狐狸身圈成了团,预防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