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神话的父亲
文/陈志宏
父亲的背是他实现梦想的人生航船,父亲的意志是他超越现实的人生航标。
他5岁的时候,不幸患了小儿麻痹症。乡卫生院的医生对他的父亲说:“你就别浪费钱了,到县里买个好点儿的轮椅吧。他这一生肯定要在轮椅上度过。”
他的父亲沉默良久,吸完了一袋烟,背起儿子一个劲地往县城赶。县医院的医生把话说绝了:“你就是把儿子背到北京去治,也站不起来。”
12岁那年,他坐着轮椅,去学校上学,端端正正地坐在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他的成绩不算好,但音乐老师喜欢他,夸他乐感好,嗓音也不错。夸过之后,音乐老师又无奈地摇摇头自语道:“一个残疾人,要想唱歌,难啊!”
一天,他对父亲说:“爸,李老师说我的歌唱得好。我想唱歌!”在村里,身体健全的孩子都不敢有唱歌、跳舞的念头,他的想法一时被传为笑谈。村里的人众口一词:“他想当歌星?讲神话哟!”只有他的父亲把他的想法当一回事,认真地说:“儿子,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就一定要让你成为一名歌星!”
他的父亲把他背出了山村,背上了火车,直奔省城。他看见了山外精彩的世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父亲的背上一路高歌。
当这父子俩站在某高校音乐系主任家门口的时候,城市已是万家灯火,奇异的饭菜香冲进他们的鼻子,一整天没吃东西的他们越发感到饥肠辘辘。系主任把门打开,他父亲立即跪了下去,央求道:“主任,我儿子有音乐天分,求你收下他吧!”
系主任惊讶地问:“谁说你儿子有音乐天分?”
他父亲说:“我们村小李老师说的。”
系主任委婉地把他们拒之于门外。
他们无奈地跨出学校大门,茫然地行走在陌生的城市。
他俩走了很多地方,敲了很多门,都被人冷冷地拒在了门外。他的父亲依然没灰心,背起儿子又踏上了新的求学之路。他们的真诚和执著终于打动了一所民办高校的艺术系主任,他成了音乐班免费的特招生。
经过一年的正规训练,原本资质不算好的他在学校赢得了歌王的美誉。他演唱残疾人郑智化的《水手》曾让无数观众为之动容。
离开学校后,他对父亲说:“我要去北京唱歌!”他父亲二话没说,把他背到了北京。他拄着拐杖跑场子,一声又一声歌唱着美好的生活。
几年过去了,他成了国内颇受欢迎的“地下歌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北京买了房子,把山村里的家人全接到了首都。他的父亲却因过度劳累,离开了人世。那一年,他24岁,他父亲57岁。
父亲的背是他实现梦想的人生航船,父亲的意志是他超越现实的人生航标。父亲给他温暖,给他力量,给他自信,给他实现人生价值的阶梯!
父亲就是打破神话的那个人!
爱的回报
文/张世普
在这种残忍里,有百转千回的挚爱;在这种铁石心肠里,有能融化天山冰雪的祈祷,令人为之动容、为之落泪。
她是一位平凡的母亲,有个4岁的女儿。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她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厄运却在不经意间降临,女儿突然发高烧,去了医院,被确诊为白血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差点儿震碎了她的心。
事实虽然残酷,但是必须面对。医生告诉她,移植造血干细胞是最佳选择,然而化验结果令人沮丧,她的白细胞抗原与女儿的不合,不能移植,医院通过资料库也没有寻找到配型相吻合的人,她的女儿唯有进行对身体伤害极大的放疗和化疗,这几乎是一个绝望的选择,因为这样治愈的几率非常低。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女人从上海打来电话向她求助。原来,这个女人的女儿也患有白血病,需要移植造血干细胞,恰好与她配型相合。移植过程必须在远隔千里的上海进行,之后还需要10天时间恢复身体,而女儿正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她如何能丢下自己的女儿去救助一个陌生人呢?连医生也不忍心劝她去上海。望着日渐憔悴的女儿,她几经犹豫,仍然作出了赶赴上海的决定。
移植过程很顺利,那个女孩儿获救了。躺在病床上的她,想到生死未卜的女儿如百爪挠心,她在医院只住了5天,还发着高烧就急忙赶回女儿身边。她想着,也许与女儿相聚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女儿最终闯过了九死一生的化疗和放疗,奇迹般地康复了,好运竟然降临到她们母女身上。
后来,有记者看到活泼如昔的孩子时,问这位母亲:“如果女儿不能治愈离你而去,你会后悔去上海吗?”这位母亲是这样回答的:“要是每一个人都捐献出造血干细胞,就不会有无奈的悲剧发生。作为一个母亲,爱女儿是天经地义的,我一定要付出我的爱,虽然得到爱的不是我的女儿,但我付出了便会少些内疚,我只能做到这些。”
身患绝症的女儿最需要关怀和照顾的时候,她却赶往千里之外救助另外一个陌生的孩子,很多人说她残忍,说她铁石心肠。但是在这种残忍里,有百转千回的挚爱;在这种铁石心肠里,有能融化天山冰雪的祈祷,令人为之动容、为之落泪。
这个世界上付出了真爱的人都会有回报,即便不会出现奇迹,也会心安。
生日卡片
文/(台湾)席慕蓉
在那一刹那里,我才发现,原来,原来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吝易受骗和容易满足的啊!
刚进入台北师范艺术科的那一年,我好想家,好想母亲。
虽然,母亲平日并不太和我说话,也不会对我有些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虽然,我一直认为她并不怎么喜欢我,平日也常会故意惹她生气。可是,一个14岁的初次离家的孩子,晚上躲在宿舍被窝里流泪的时候,呼唤的仍然是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年秋天,母亲过生日的时候,我特别花了很多心思做了一张卡片送给她。在卡片上,我写了很多,也画了很多,我说母亲是伞,是豆荚,我是伞下的孩子,是荚里的豆子;我说我怎么想她,怎么爱她,怎么需要她。
卡片送出去了以后,自己也忘了,每次回家仍然会觉得母亲偏心,仍然会和她顶嘴,惹她生气。
好多年过去了,等到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才算真正明白了母亲的心,才开始由衷地对母亲恭敬起来。
十几年来,父亲一直在国外教书,只有放暑假时偶尔回来一两次,母亲就在家里等着妹妹和弟弟读完大学。那一年,终于连弟弟也当完兵又出国读书去了,母亲才决定到德国去探望父亲并且停留下来。出国以前,她交给我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告诉我,里面装的是整个家族的重要文件,要我妥善保存。
黑色的手提箱就一直放在我的阁楼上,从来都没想去碰过,一直到一天,为了找一份旧的户籍资料,我才把它打开。
我的天!真的是整个家族的资料都在里面了。有外祖父早年那些会议的照片和札记,有祖父母的手迹,他们当年用过的哈达,父亲的演讲记录,父母初婚时的合照,朋友们送的字画,所有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却还保有着一层庄严和湿润的光泽。
然后,我就看到我那张大卡片了,用红色的圆珠笔写的笨拙的字体,还有那些拼拼凑凑的幼稚的画面,一张用普通的图画纸折成四折的粗糙不堪的卡片,却被我母亲仔细地收藏起来了,收在她最珍贵的箱子里,和所有庄严的文件摆在一起,收了那么多年!
卡片上写着的是我早已忘记了的甜言蜜语,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甜言蜜语也不是常有的。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也只画过这样一张卡片。长大了以后,常常只会去选一张现成的印刷好了的甚至带点香味的卡片,在异国的街角,匆匆忙忙地签一个名字,匆匆忙忙地寄出,有时候,在母亲收到的时候,她的生日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所以,这也许是母亲要好好地收起这张粗糙的生日卡片的最大理由了吧。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也只给了她这一张而已。这么多年来,我只会不断地向她要求更多的爱,更多的关怀,不断地向她要求更多的证据,希望从这些证据里,能够证明她是爱我的。
而我呢?我不过只是在14岁那一年,给了她一张甜蜜的卡片而已。
她却因此而相信了我,并且把它细心地收藏起来,因为,也许这是她从我这里能得到的唯一的证据了。
在那一刹那里,我才发现,原来,原来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容易受骗和容易满足的啊!
在那一刹那里,我不禁流下泪来。
中尉的微笑
文/蒋平
就在遇害之前,他把小女孩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了,心灵深处洋溢的父爱让他忘记了战争和危险。
凤凰卫视记者卢宇光在俄罗斯采访时听说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第二次车臣战争时,俄军攻陷了车臣的首府格罗兹尼。战斗进行得非常惨烈,为彻底消灭躲在旮旯里的反政府武装,俄军横扫之处,几乎片瓦无存。
一位刚从电话里得知自己已当上爸爸的俄军中尉,在经过一片瓦砾时,听到了一阵哭声。这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这声音让他马上想起自己还未见过面的女儿。尽管他知道,在车臣,经过的每一处建筑、面对的每一个市民都潜伏着危险,他还是示意手下在一边站着,不要惊吓了小女孩儿,自己则径直朝她走过去。
他看清了,这是一位年龄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她的父母显然在俄军猛烈的轰炸中丧生了。看着她那双惊恐的大眼睛,中尉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胸前——那里有一包精美的奶油巧克力。这是他搜索藏匿在一家倒塌商场内的车臣武装分子时捡到的,准备带回去送给妻子和女儿。但现在他明白,面前这个小女孩儿更需要它。
中尉一边微笑着递上巧克力,一边轻轻地问她的名字。小女孩儿显然是给血腥的战争吓懵了,惊恐地睁大双眼盯着中尉,同时,使劲往墙角退缩。中尉微笑着上前,摸了摸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正打算把巧克力塞给她后转身离开。小女孩儿忽然从身后的破书包里摸出一把手枪,熟练地对准他扣动了扳机……这个故事之所以感人,就在于事后清点中尉遗物的时候,有两点令人永生难忘,其一是中尉脸上依旧挂着的慈父般的微笑,其二就是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包尚未送出的巧克力。可以想象,就在遇害之前,他把小女孩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了,心灵深处洋溢的父爱让他忘记了战争和危险。
父亲的眼睛
文/阿易
我父亲根本就看不见,他是瞎的!父亲在天上,他第一次能真正地看见我比赛了!所以我想让他知道,我能行!
有一个男孩儿,他与父亲相依为命,父子感情特别深。
男孩儿喜欢橄榄球,虽然在球场上常常是板凳队员,但他的父亲仍然场场不落地前来观看,每次比赛都在看台上为儿子鼓劲。
整个中学时期,男孩儿没有误过一场训练或者比赛,但他仍然是一个板凳队员,而他的父亲也一直在鼓励着他。
男孩儿进了大学,他参加了学校橄榄球队的选拔赛,能进入球队,哪怕是跑龙套他也愿意。人们都以为他不行,可这次他成功了——教练挑选了他是因为他永远都那么用心地训练,同时还不断给别的同伴打气。
但男孩儿在大学的球队里,还是一直没有上场的机会。转眼就快毕业了,这是男孩儿在学校球队的最后一个赛季了,一场大赛即将来临。
那天,男孩儿小跑着来到训练场,教练递给他一封电报,男孩儿看完电报,突然变得死一般沉默。他拼命忍住哭泣,对教练说:“我父亲今天早上去世了,我今天可以不参加训练吗?”教练温和地搂住男孩儿的肩膀,说:“这一周你都可以不来,孩子,星期六的比赛也可以不来。”
星期六到了,那场球赛打得十分艰难。当比赛进行到3/4的时候,男孩儿所在的队已经输了10分。就在这时,一个沉默的年轻人悄悄地跑进空无一人的更衣间,换上了他的球衣。当他跑上球场边线,教练和场外的队员们都惊异地看着这个满脸自信的队友。
“教练,请允许我上场,就今天。”男孩儿央求道。教练假装没有听见。今天的比赛太重要了,差不多可以决定本赛季的胜负,他当然没有理由让最差的队员上场。但是男孩儿不停地央求,教练终于让步了,觉得再不让他上场实在有点儿对不住这孩子。“好吧,”教练说,“你上去吧。”
很快,这个身材瘦小、从未上过场的球员,在场上奔跑、过人,拦住对方带球的队员,简直就像球星一样。他所在的球队开始转败为胜,很快比分打成了平局。就在比赛结束前的几秒钟,男孩儿一路狂奔冲向底线,得分!赢了!男孩儿的队友们高高地把他抛起来,看台上球迷的欢呼声如山洪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