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皇上没有让众位娘娘回各自宫中的意思,吴用小心的让昭阳宫的人上茶,这时,被派去查何才人宫中死亡的宫女的人也回来了,听到对方说的调查情况,他额头的汗珠慢慢凝聚出来,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后路不给珍贵嫔留的,可是看眼下的情况,他把这些报上去,就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只是这些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接过侍卫手中的物证,吴用走到夏凤澈身边,将下面人查到的事情告诉了夏凤澈,弯腰举起手中的物证,没有看那物证一眼,“好,很好。”看着殿中的众人,夏凤澈眼中流露出笑意,可惜谁都没把这笑容当成是开心的笑。扫视着殿中众人,他缓缓开口,“没想到朕的宫中还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倒是朕小瞧了你们。”喜怒不明的语气让殿中的众人起了一身的冷汗。
接过吴用手中呈上的东西,是一支蝶恋花的金钗,在宫女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东西了,随着金钗显露出来,宫中之物都有御制的印记,上面的标志清晰的表明这是宫中之物,且是妃嫔之物或者是妃嫔赏给下人的,这些来自于尚服局,自然有印记,很容易与宫外的东西区分。
“查。”将金钗递给吴用,夏凤澈只说了一字,吴用赶紧出去。他心中也清楚既然是为了设计珍贵嫔,这东西肯定有人能认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个撞在钉子上的人会是谁?不过皇上的态度也让他对珍贵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的了解。
院子里跪着的都是昭阳殿的太监宫女,还有一个被侍卫押着的宫女,吴用眯了眯眼,指着那个宫女道,“怎么回事?”“吴总管,这个宫女说她认得那支金簪。”侍卫之一开口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吴用看着那个宫女道。
宫女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曾见过一个姐姐将这支金簪交给清荷姐姐,因为好奇央着清荷姐姐看了一眼。”“那个给清荷这支金簪的是谁?”“是……似乎是昭阳殿的一位姐姐。”宫女跪伏在地上。
吴用没有意外这个回答,昭阳殿的人近身服侍的都是皇上当初特意让他挑的,只是下面的人就有些参差不齐,所以他也无法肯定是有人被收买,还是这个宫女在说谎。“昭阳殿的所有宫人都在这里,你说说你认得的是哪一个?”
宫女脸色发白,在吴用的目光下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仔细看过之后才道,“这里面没有奴婢看到的那个宫女。”吴用皱眉,挥手叫来一个是侍卫,“可还有人没到?”侍卫脸色一变,应声道,“还有一个二等宫女早上时被魏昭容喊去,现在还未归来。”“找。”吴用不动声色,吩咐人去找。
正殿里各位妃嫔脸色各异,外面不时传来宫人凄厉的惨叫声,何瑶瑶低垂双目,双手微微发抖,她自幼生活顺遂,父母恩爱,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不过心里也清楚这是夏凤澈为她而做的,虽然心中有些不忍却并未开口为这些人求饶。
就在何瑶瑶心中一遍遍的运转心法,按捺下心中的那些不适时,一旁夏凤澈握住她的手,脸色依旧冷漠,手掌上的温度却让何瑶瑶的心暖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大殿中众人的眼中,心思各异,淑妃脸色不变,仍是带着如往日般温婉的笑容,陆夫人脸色白得透明,清冷艳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可置信,敏贵妃脸色低垂,手掌紧握。
皇上表现出对珍贵嫔的重视和信任超出了她们的预料,每个人都清楚今天不但动不了珍贵嫔恐怕就连其他涉事之人也讨不了好。不一会吴用走到殿中,对上面众人行了一礼,“回皇上,昭阳殿的粗使宫女称金簪是昭阳殿的二等宫女秋荷送给清荷的,秋荷早上被魏昭容的人叫去,侍卫在御花园中找到她的尸体。”吴用如实道。
魏昭容听了吴用的话,脸色一变,立刻出口道,“皇上,臣妾今日不曾传召过昭阳殿的宫人。”“魏昭容与珍贵嫔同为我夏朝四大世家之人,是否是为了珍贵嫔脱罪才故意将那宫女骗到僻静处谋害谁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陆贵嫔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一个商贾之女,一个小小的三品官之女竟然一个两个都比她得皇上表哥的欢心,她们凭什么?
陆贵嫔身后的一个宫人微微皱眉,只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也没法做什么,只是轻轻扯了扯陆贵嫔的衣衫,陆贵嫔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却也没再说什么。魏昭容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连到自己,不管陆贵嫔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算趟进了这摊浑水里。
“臣妾虽是商贾出事,却也懂得忠君之事,且臣妾与珍贵嫔进宫之前从不相识,进宫之后也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怎么可能会做出害人之事?”魏昭容从座位上站起,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何瑶瑶也开口道,“一个从来到不了本宫身边的二等宫女之言,有何可信的地方?更何况还是从别的宫人口中指认,陆贵嫔莫非是欺负死人不能说话不成?”
本来的赏花之宴闹到如今的地步,何瑶瑶觉得有些累了,她心中清楚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宫廷之中的生活,若是刚入宫之时,她既然已经将修炼之法告诉夏凤澈,报了前世的赠玉之恩,也可保证家人不会受到牵连,自然要离开这里,只是日渐相处的过程中,这个男人已经走入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法想最初所想那样的洒脱了。
既然做不到将这个人丢下,那就与他一起面对吧,何瑶瑶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对于今日之事虽然惊讶,到并没有害怕。
陆贵嫔没想到何瑶瑶的话锋直接对准了她,她是太后的侄女,一入宫就被封为正三品贵嫔,身后有太后撑腰,谁都要让她三分,今天却被何瑶瑶毫不留情的下了面子,还是在皇上表哥面前,陆贵嫔心中升起怒意,“二等宫女也是昭阳殿出去的,珍贵嫔这样不怕寒了手下人的心吗?更何况本宫也不过是说出了一种可能,陆贵嫔何必这么急着跳出来,反倒显得心虚。”
两人针锋相对,其余众人都一副看戏的样子,吴用头低得更低,夏凤澈知道他查到的不止这么多,所以制止了两人的对话,对吴用道,“顺着那宫女查出什么没有?”吴用低声道,“奴才查了给那宫女传话的人,那人是陆夫人宫中的一等宫女芸香,且陆夫人对其有大恩,侍卫到的时候,芸香已经在自己屋子里自尽,只留下一封信。”说完,将信递给夏凤澈,就退到一边,不敢再吭声。
夏凤澈打开手中的信看完之后,看了陆夫人一眼,陆清雅自从吴用说道芸香就变了脸色,她心中想要赌一赌皇上是不是信任她,可到底是不敢,那一年的事她虽然没有动手,暗地里的手脚也没有少做,她心中也明白自己失宠的原因,只是这些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让她对这个男人越加牵挂,却也明白两人之间仅有的情谊在当初那件事里也被消磨殆尽了。
比起陈妃,她还算是好的,陆清雅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宫中有人想要出手对付珍贵嫔,她自然也知道,在宫里经营了这么些年,如果说没有自己的势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本来想要帮幕后之人一把,或者看珍贵嫔的下场,毕竟珍贵嫔的独宠碍了大部分人的眼,她虽然不敢再出手,暗地里推波助澜一番还是无碍的,却没想到对方对付珍贵嫔没错,找的替罪羊竟然是自己。
惊怒害怕之下,陆清雅清丽出尘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趁着她淡漠的表情,透出一份别样的艳色,“皇上臣妾没有让芸香传话。”夏凤澈看向陆清雅的神色不明,示意吴用将手中的书信递给陆清雅,陆清雅颤抖着打开信纸,看完上面的字脸色苍白,立刻离开位置跪了下来,“臣妾没有让芸香传话。”
时至如今,她只能说这一句话,芸香是她对信任的人,纸上的字迹也确实是芸香的,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内容,“昔日之恩,奴婢已报。”简单的几个字,却将陆清雅彻底定了罪。
“将陆夫人禁足于正德宫,无召不得出宫。”夏凤澈看着陆清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陆清雅瘫坐在地上,清丽的面容上流下两道泪痕,她看着大殿上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人,只有最初嫁于他时有过短暂的甜蜜,不,或许所谓的甜蜜也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这个人的心里只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