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凤澈到的时候,何瑶瑶站在昭阳殿的大门前微笑的看着他,明明是最平常的一幕,看在夏凤澈眼里,心中却不由的悸动了下。没有人明白这个女子对他有多么重要,没有人知道他看到她参加选秀,在确定她入宫之后心中是多么激动。
昏黄的夕阳下,穿着黑紫色华美冠服的男子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心中泛起淡淡的温暖,掩去心中的激荡,走上前牵住何瑶瑶的手,阻止她拜下的趋势,拉着她望大殿走去。身后的宫人赶紧跟上,又有人上上茶水点心,吴用才开口道,“皇上,开始用膳吗?”
夏凤澈嗯了一声,吴用赶紧下去准备,说是晚膳,其实天并不算暗,还有一些昏暗的阳光。在确定皇上在昭阳殿用膳之后,就有人去膳房通知,吴用带着人,不一会就将晚膳领了进来,两人在宫人的服侍下开始用膳。
其实夏凤澈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他知道何家用膳时,向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项的,餐桌上向来热闹,不过他从小身份尊贵,向来是别人讨好他,现在要让他找话题,一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宫人,似乎说什么都有些不合适。
不同于何家的和睦,夏凤澈自出生起就是皇子,他虽然不是长子,生母却是当时的皇后,作为一个不是长子的嫡子,而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夏凤澈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事情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尤其在他幼年,手中没有势力的时候,如果不是夏凤澈自小聪慧,又几次历险换生后心性坚韧,恐怕能不能长大都是一回事。
就算如此,想要在众多的皇子公主中得到父皇的亲睐,仅仅是嫡子是不够的,不但不够,甚至可以说嫡子的身份简直就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是他们最想要除去的人。所以从小到大,夏凤澈所学会的是帝王之术,是权力平衡,更是玩弄人心,却也失去了能够享受家人一般温暖的心情。就算是想要关心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别说是他这么些年心心念念喜欢的人了。
何瑶瑶本来想要对夏凤澈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夏凤澈一脸平静的用膳,有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一直到用完晚膳,两人都没说话,宫人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等到一切都准备好后,除了吴用和红纹守在屋子里,其他人都出去了。
夏凤澈到底是帝王,他看出何瑶瑶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心中欢喜,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他知道最近何瑶瑶最大的兴趣就是看书,他平时很少到妃嫔的宫里,就算去了,也是妃嫔主动讨好他。想想当时她们做的事情,夏凤澈轻声道,“要不要喝杯茶?”
何瑶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放在桌子上,那里是刚才红纹退下时放的热茶,夏凤澈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心里一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起来,我还不知道瑶瑶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何瑶瑶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的生活也十分无趣,无非就是帮着母亲打理府中事物,做做女红,偶尔弹琴下棋只是重生之后,除了府中事物,就是女红她也极少碰触了。
“不过是做做女红罢了。”她怅然一笑,或许是因为有了玉佩空间之后,很多事情看待的眼光都不一样了,现在再看自己的生活,似乎没有一点让人怀念的地方。夏凤澈听出何瑶瑶话里的遗憾,站起身,走到刚才让人送过来的书籍中,挑出其中一本,走回来对何瑶瑶道,“这本夏朝风俗杂记是一位高人所著,上面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何瑶瑶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兴味,她手中也有类似的书籍,不过能得夏凤澈以高人来评价,想来应该不错。那本书籍所著的人名为孤影,只看了几页,在夏凤澈的解说下就了解了不少事情,也让她对夏凤澈生出敬佩之情,这里面提到的地方,他大都知道,而且就连书中没有的一些知识,也说的出来,如果不是知道夏凤澈的身份,她真心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去过那些地方。
昭阳殿里的两人在烛光下,情谊缠绵的看着书,说着天南海北的事情,而其他几处的宫殿已经开始沸腾了。从夏凤澈走出乾明殿开始,就有无数视线盯着他的去向,每个人都期盼是到自己的宫殿来。
有不少美人或以赏花为名,或以联络感情为由,经过皇上所在的那条路上,可惜通通都被无视了。待到夏凤澈走进昭阳殿,众多美人的心里已经不是之前的平静了,宫中新进嫔妃虽然不多,可是也有四人,这里面除了第一天独孤贵嫔承宠,就连陆贵嫔都没见到皇上,反而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不但入宫就是从三品,还在侍寝之后就升为正三品的贵嫔,如果这些她们还能淡然视之的话,皇上连着两天进入昭阳殿,就让她们做不住了。
皇上这样做已经不只是打了陈妃的脸,就连太后娘娘的面子都没给,如果不是夏朝**向来安定,恐怕现在都已经热闹开了。这些人虽然不能直接动珍贵嫔,但是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何才人是珍贵嫔的妹妹。
何才人所在的宫殿是德妃的紫云宫内,她入宫两天来,除了第一天有宫人将她送进来,之后除了身边的两人宫人,就没有人理会她。何芸芸自然知道德妃在宫中的地位,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身边的两个侍女表面上看来倒是对她忠心耿耿。
除了第一天德妃见了她一面,之后就以怜惜她的身子为由,让她每旬来一次就好。刚开始何芸芸还在暗暗想着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德妃,才能对方不待见她。只是后来德妃对她没有为难,就是她宫中的宫人也没有给过自己脸色,才让何芸芸放心了不少。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苦练着自己的琴艺,何芸芸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来的几天也从宫人的口中知道皇上很少进**,之后又听闻何瑶瑶被陈妃为难的事情,不由的幸灾乐祸。不过,没过一天就又听到何瑶瑶已经被封为正三品贵嫔,这让她又嫉又慕,但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很难见到皇上,就连给德妃请安都被德妃宫中的人不急不缓的表示何才人身体不好,德妃娘娘怜惜她不需要每天请安,几次之后,何芸芸也只得作罢。
对何芸芸来说这样的失败不算什么,早在入宫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反倒是德妃对她如此宽容,让她看不出德妃是什么意思,真的大度还是想要观察自己。不过德妃这条路虽然走不通,她也不会傻到巴结别人去。先不说她是德妃宫中的人,德妃又是现在最受宠的,但说她现在手中除了进宫时父亲专门给的一些钱物之外,再无其他,她就不会轻举妄动。
何芸芸虽然嫉恨何瑶瑶,却不表示她没有脑子,入宫一事只是因为太过着急,才会走了那么一步,虽然这一步不算好棋,不过只要自己入宫了,其他的事情就好说了。她这几天也从宫人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心里早已下定决心要韬光养晦。
何瑶瑶的事情不用特意打听就知道,她虽不知道何瑶瑶在搞什么鬼,但是刚入宫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何芸芸看来完全是在找死。至于说什么宫中的势力,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何父绝对不会有这种心思,虽然不说对皇上死忠,但是对于在宫中安插人手的事情何父既做不来,也不会做。
她心中早已打定注意要在两个月后太后的生辰宴上大放光彩,所以这些天一直在苦练琴技。在听到身边的秋香说孟才人到访之后,何芸芸犹豫了一下还是见了对方。
孟才人虽然和何芸芸同为才人,但是她和敏贵妃同姓,在一定程度上,孟才人算是敏贵妃的人了。“妹妹入宫这两日也不曾到姐姐那里走动,姐姐只好来打扰妹妹了,还请妹妹不要烦了姐姐才好。”孟才人俏皮的说道。她也不过比何芸芸大上几岁,虽然比不上敏贵妃她们的资历,也算是宫中老人了,何芸芸在入宫时,曾碰到过她,两人说过几句话。
“孟姐姐说笑了,妹妹刚入宫中,担心哪里做的不好,才不敢去打扰姐姐的。”何芸芸柔声道。配上她那一副娇弱的容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孟才人脸色不变,两人说了一会之后,孟才人才转了口风道,“说起来,珍贵嫔是何妹妹的姐姐吧,怎么也不见她来见见妹妹?”
何芸芸脸上表情不变,眼中已经隐隐有了雾气,“姐姐在家中就是嫡女,妹妹就是平日也难见得的。”这一番话已经说出了何瑶瑶在家中受宠的程度,又可以将她摘出来,不至于让众人的靶子对准她,是何芸芸早就打算好的事情。
“是吗?怪不得珍贵嫔就连升了位份,也不说见见自己的妹妹。”孟才人怜惜的看着何芸芸,做出一副我明白,你受苦了的样子,何芸芸并不答话,只是眼中的雾气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