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伽马(1460~1524年),葡萄牙伟大而勇敢的航海家,维迪格拉首任伯爵,东印度海军上将及着名的印度航线开辟者。
历史性的任务
葡萄牙人瓦斯科·达·伽马的故乡希纳斯,位于里斯本以南九十多公里处,坐落在德古斯河与圣范桑角之间,是座风光秀丽的海滨小城。从希纳斯沿北海岸走去,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和海岸边比较平缓的斜坡上,翠绿的树丛中不时冒出一栋栋盖着红瓦、粉刷一新的小屋。1460年瓦斯科·达·伽马就诞生在这样的一栋小屋里。
达·伽马的祖辈曾参加过与摩尔人和卡斯提尔人的长期战争,是葡萄牙贵族。其父埃斯特活·达·伽马早年曾参加过十字军远征摩洛哥的战役,掠夺和毁灭过摩洛哥人的城市和村庄,晚年任希纳斯州州长。达·伽马就是出身在这样一个富有冒险和侵略传统的贵族世家。
幼时的达·伽马是与渔家的孩子一起长大的,常与他们一同学习游泳、架驶帆船和捕鱼。还在孩提时代,达·伽马就已经能辨别风向,认识星辰,还特别喜欢听水手们讲述远航异国他乡的故事。这些故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燃起了酷爱冒险的火花。青少年时代,达·伽马前往古城埃武拉,在葡萄牙王子亨利亲王创办的航海学校求学。15世纪是葡萄牙航海家辈出的时代,早在达·伽马出生之前,在亨利王子的组织下,一批批探险队远航非洲海岸,不断地延长着通往非洲南端的航路,发现了非洲西海岸的许多岛屿和河流。这些都给达·伽马以极大鼓舞,成为他学习的榜样,他暗自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成为一名出色的航海家。
在他23岁时,曾参军作战,表现突出。达·伽马不仅有优异的军事才能,还是一个有志气的想在一生中有所作为的青年。他认为,一个人活着没有目的,就会彷徨、苦闷,只有确实了解自己所要追求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之后,才会觉得生命充实和有意义。
每当他眺望着那浩瀚无边的大海时,内心就激起一种冲动,最后逐渐形成了一个奋斗目标,那就是做一个航海家。
为此,他努力学习那个时代所有的航海科学,并接受了天文学方面的专门训练,到处去找专家求教。后来又到船上服务,在实践中逐步掌握了各种航海技能。由于他把追求目标的信念、坚强意志和聪明才智结合在一起,使他锻炼出卓越的指挥才能。
达·伽马是一个脾气执拗、难以相处的人。但他疼爱自己的弟弟,对待部下也很公正,要求自己也较严格。他有指挥才能,也能恩威并施地、公平地对待手下,这也是其航海成功的重要因素。
哥伦布到达“印度”的消息在葡萄牙引起了很大震动。国王感到不安,因为西班牙人有可能夺去他们的海外利益。据说,哥伦布第一次西行归来遇上大风在葡萄牙上岸时,葡萄牙曾有人建议国王杀死哥伦布。
国王没有采纳这一愚蠢的建议,但他感到必须加紧开辟东去的航路。这时,他又收到了关于印度的确切情报。这真是雪中送炭,使他高兴不已。
早在1487年迪亚士出发寻找绕过非洲的航路时,葡萄牙同时派出宫廷官员佩罗·德·柯维哈经地中海、北非到印度去。柯维哈会阿拉伯语。他化装成叙利亚商人,乘阿拉伯人的船只到了印度卡利库特城,目睹了当地的繁华景象,以及印度人与阿拉伯人的贸易盛况。1489年他从印度回来路经开罗时,接到国王命令,叫他寻找东方的基督教王国,即普列斯特·约翰王国。他于是来到埃塞俄比亚,这里的居民信仰基督教的分支——科普特教。柯维哈在这里娶妻生子,为当地王朝服务,直到客死他乡,但他及时把印度之行的情况报告给葡萄牙国王。国王根据他的报告制定了远航印度的计划。葡萄牙人去印度,比哥伦布西行的把握大得多。当然,他们面临着与阿拉伯人的激烈竞争。
葡王若奥二世逝去后,其堂弟曼努埃尔一世继位。这时,40岁的达·伽马受国王曼努埃尔之命,率领一支由四艘舰船组成的船队,将沿着迪亚士探明的路线,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去遥远的印度,进行一次欧洲人史无前例的航海。
达·伽马深知这次远航任务非比寻常,他做了尽可能详尽的准备工作。他从这条船走到那条船,上上下下地多次攀登每一个舷梯,检查了每一根梁木和每一根缆绳、钉子,船帆更是精心制作并有备用之物。他不厌其烦地编制详细的物资清册,凡是远航所能想到的用品,力求做到无一遗漏。
经验丰富又有才能的达·伽马十分清楚,去进行一次到印度去的、迄今尚无先例的欧洲到印度的航海,责任极其重大。他完全知道,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疏忽大意或检查不到,就会在赴印度的远航中,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在远离人烟、凌波万里的航行中,任何疏漏,任何准备工作的错误,都不能补偿、挽救或改正,即使是一枚铁钉,一束麻绳,一块铅坠,一种补帆或修船工具,一种备用桅杆用品,一滴油,一种食品或一张纸等等,到了四无依托的水连天海上和他们要去的地方,这些都是贵重物品,都是用金钱和自己的鲜血都换不到的。达·伽马完全明白,一件备用物品被忽略,就可能导致船只失事,甚至葬送了整个探险船队。这种考虑反映了其才智。
他在最后一次检查中,对粮食和食品特别注意,谁知道在远航中,何时何地才能得到补充呢?他在仓库船中装满了必需品,包括每天每人配给的一磅腌牛肉、一磅半饼干、淡水及酒。还装上几乎够两年多用的扁豆、葱蒜、盐、糖、蜂蜜、芥末、杏仁、葡萄干和沙丁鱼腌制品及面粉、大米,甚至连醋也带够了。
船上还装了一些货物,如帽子、玻璃珠、铜碗、小圆铃和锡做的戒指,做为礼品之用。还有预备换货用的条纹棉布、橄榄油、珊瑚和糖,这些货物用来换回来香料等欧洲视为珍品的东西。
船队中的两艘船只是在英雄前辈迪亚士亲自监督下精心建造的。船上装了火炮,也带足了弹药,看来,国际上的所谓友谊,任何时代都要以军事实力做后盾才行。
全船队共计船员170名,分在四艘船上,其中两艘船是专门为这次航海制造的。
1497年7月8日,星期六,时近中午,达·伽马率领整齐的队伍,从里斯本市内向港口码头走去。一路接一路的队伍走向码头,他们当中,有身穿红衣的主教,身穿黑衣的神父和修士,身着华服的贵族,身着海员服装的船员和船长达·伽马。
僧侣们手持点燃的蜡烛为远航在即的船员们祈祷祝福,码头及道路两房聚集着欢送的人群,其中有即将远航人们的亲人、朋友。从祈祷歌声和小号声中传出了女人恸哭的声音,孩子们也大声哭起来,哭得正像那时一位大诗人写的“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沉痛”。
国王召见了达·伽马,神父在水边做了弥撒,祈求上帝保佑。船员们登上了船,船锚在辘辘声中升起,篷帆升起了,礼炮轰鸣着,达·伽马率领着船队,一艘接一艘地驶出港口,一次冒险的远航开始了。
史无前例
船队驶出港口后,开始朝佛得角群岛全速前进。达·伽马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家乡,思绪万千。他想起了早晨在伯利恒教堂作完弥撒后,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亲自授予他一面基督骑士团十字旗;想起了在旗下的宣誓——“为了上帝和国王陛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将高举这面旗帜,勇往直前”;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心里默默地祈求上帝保佑。
出海头几天,风平浪静。好像老天爷要提醒他们远航探险不是件容易的事,船队一过加那利群岛,天气突变,阴霾密布,狂风怒吼,掀起阵阵巨浪,几乎要把整只船吞噬;而浓密的大雾又使水手们看不见前后的船只。船队被风浪打散了,幸亏达·伽马事先有安排,舰队在7月27日于佛得角重新汇合了。
8月3日,舰队驶离佛得角,沿几内亚海岸朝东南方向疾驶。越过圣若瑟要塞,行至北纬10度左右时,船队遇上了强大的逆流和逆风。尽管水手们尽力拼搏,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可船队还是无法前进。达·伽马看到蛮干是不行的,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航行方向,顺风朝西南方驶去,进入茫茫的南大西洋。他的这一举动遭到一些人的不理解和反对,但达·伽马我行我素,毫不动摇。过了赤道后,他才下令转舵朝东南方向航行,而且这时还稍有一点顺风,船队在11月4日到达圣赫勒拿湾。其实,达·伽马这时已无意中发现了从欧洲到非洲南端的最便捷的航线,因为北纬10度附近的风向和水流总是便利帆船向西南方向行驶,越过赤道,再转向东南方,这样又能避免几内亚湾的无风情况,今天的帆船仍然是走的这条路线,可见大胆的冒险精神和坚强的自信心是远航探险成功不可缺少的品格。然而,这样一来,航线拉长了,时间就多了,这段航路走了整整93天。水手们所经受的艰辛是难以名状的,炎热潮湿的天气,受热变质的淡水,一日三餐乏味的咸牛肉,没有新鲜食物的调剂,长期见不到陆地而产生的孤独感,坏血病的侵扰,所有这些几乎使他们无法忍受,不满情绪时有表露。因此,达·伽马宣布在此抛锚,一则让大家休息一下,补充些食物和淡水,二则维修一下船只。
上岸找水的船员,在岸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两个身材矮小的土着黑人——布须曼人正在采蜂蜜,他们赤身裸体,皮肤就像“干枯的树叶”。水手们抓了一个带到船上,给了他一些食物、几串不值钱的玻璃珠子,然后将其放了。葡萄牙人希望他能带一些人来,果然以后几天天天有一群群的布须曼人来,但他们根本没有带来什么黄金、宝石,也不知道黄金、宝石为何物,这使得水手们大失所望。原来葡萄牙人并不真心想与纯朴的土着交朋友,他们的惟一目的在于利用土着寻找黄金和宝石,既然土着不知黄金为何物,就用不着再与土着保持友好关系了。结果一个傲慢无礼、性格粗鲁的水手与土着发生了争吵,布须曼人用石头和弓箭攻击水手,有几人受伤,达·伽马也被石头砸伤了脚,水手们赶紧开炮把土着人轰走了。为求安全,船队提前驶离此地,向好望角进军。
达·伽马深信好望角就在前方,可究竟在什么地方,心中无数。他决定先朝西南方向行驶一段,越过圣马丁角,两天后,终于从船的左侧看到了陆地,远处出现了海岸的轮廓,船队就朝那边驶去。好望角越来越近,“好望角,风暴角,好望不好过”。狂风呼啸而来,掀起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船队猛扑过来,船队顿时乱了阵脚。天上的乌云好像就在樯桅顶上飞驰,压得人喘不过气;海上的巨浪一会儿把船抛上云霄,一会儿又像要把它浸入海底,铺天盖地的浪头打在甲板上,似乎要把船击碎,即使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会被它打倒。倾盆大雨也赶来助威,当时南半球正是夏天,可水手们穿着被浪和雨水淋得湿透的衣服,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寒意。真是祸不单行,船底开始漏水了,水手们只好不停地用手摇唧筒向外抽水。达·伽马彻夜不眠,尽管心里也感害怕,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指挥若定;而随船的牧师则吓得整天跪在船舱里,喃喃地祈求上帝的保佑。或是水手们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或是牧师的祈祷感动了上帝,经过3天3夜的狂风恶浪,突然风平浪静。11月22日,达·伽马一行终于穿过好望角,进入西南非洲的极端福尔斯湾。
11月25日,船队驶入莫塞尔湾,也就是当年迪亚士到过的最远处,达·伽马决定在此修理遭暴风雨袭击损坏的船只。当地的土着黑人友好地接待了这些来自远方的异乡人,他们围成一圈,用一些原始的乐器,奏起悠扬的民歌,小伙子、姑娘们踩着歌曲的节奏翩翩起舞。水手们受到感染,也吹起喇叭,唱起那古老的、多少有些伤感的葡萄牙歌谣,表达他们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联欢之后,水手们同土着进行了货物交换,他们用几顶红色小帽就换到了土着的一头牛,这些可怜的黑人受到了欺诈还不知道。
过了几天,船员在检修中发现运输船不行了,达·伽马命令将其烧掉,并把货物转移到其他船上。临走之前,葡萄牙人在海岸上竖立了石柱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不久,船队就进入欧洲人所不知的海域。虽然海上风光迷人,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们想家的苦闷。单调寂寞的生活,对海上漂泊的厌恶,前途未卜的恐惧使水手们牢骚满腹,思乡病再度盛行。恰好这时船队遇到了自北而来的激流的阻挡,无法前进。于是一些水手趁机进行鼓动,北进无望,要求返航;更有甚者,采取行动,拘捕船长,强迫返航。眼看要成为迪亚士第二了,性格果断、手段残忍的达·伽马立即无情地镇压了这次骚动,为了杀一儆百,把为首闹事者扔到大海喂鱼去了。没有剑与火,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不可能的。
骚动平息了,逆流和无风的天气却无法改变,船队依旧无法北进,而呆在原地又会引起水手们的不安定情绪。达·伽马决定采纳经验丰富的老船员的意见,沿“之”字路线走,终于在1497年圣诞节驶抵今南非的纳塔尔地区。“纳塔尔”一词是葡萄牙语,意即“圣诞节”——据说这名字还是达·伽马所取。1498年1月11日,船队驶到了河口处,并在此停泊休整。水手们受到当地的土着——班图人的友好接待,达·伽马称这地方为“好人国”,并赠短大衣、裤子和帽子给土着酋长,以示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