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第一时间联络了碧楼的大部分杀手,由于他们刚刚从战场上一起回来不久,都在休整阶段,并未散布到各地,所以号召起来很快,没一会便齐齐聚集在四王府内。
他们都是顶级的杀手,在战场上可能不会完全伸展各自的本领,但若要保护一两个人,却也不在话下。
并且自从卫七当了楼主以来,废除了碧楼许多残酷的铁律,对于偶尔犯了过失或者没能完成任务的杀手,相应的惩罚要轻了许多,更人性化了许多,所以每个人对卫七均是忠心耿耿,听说楼主的父亲遇到围困,个个摩拳擦掌,争着要去相助。
见状,卫七内心颇为感激,这和穆卫之战不同,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卫国人,见到穆国欺辱卫国,自然会激起他们的血性,坚决要与穆国奋战到底。
而这只是属于他自己的家事,并且他手中的士兵还未归国,要与手中仍有三分之一兵权的卫子岩对抗,期间的凶险不可谓之不大,但他们仍旧愿意与他站在一起,浴血奋战,这怎能不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些目前可行的办法,便决定先派几人偷偷潜入宫中,暗自保护皇帝和七七的儿子宸宸;再有轻功最好的闪电追风拿着卫七的信物去边关报讯,让卫子霆带兵尽快回国,来与端王抗衡;最后一条,卫七得去一趟太尉府,如果能把一珍的父亲拉拢过来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只要拖住他,不让端王提前行动也是最好。
商定好后,大家各自分头行动,卫七连夜便带着一珍去了太尉府。
太尉果然不愧被称为老狐狸,自卫七和一珍前后踏入太尉府起,他便知道了卫七的来意。原本他非常看好这次战胜归来的卫七,也有意把珍儿许配给他,只是他有他的计量,他并不想委屈自己的女儿做小,他的女儿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可卫七却已经有了王妃,并且对珍儿似乎也并没有从前那般热切。
所以当端王来找他合作,并承诺将来即位,珍儿就是皇后的时候,他就立刻点头同意了。只是下午的时候听说四王府无端平起一场大火,王妃以及凤临苑的所有下人没有一个生还,他就有些迟疑了。
毕竟女儿一门心思都在卫七的身上,若嫁给端王,只怕她会另起事端,生活并不会幸福。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百倍的珍爱,所以才娶名一珍,意为他心中唯一的珍宝之意。如今见卫七死了妻子,他不免有些心动,若是卫七肯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他定会助他一把,只要他肯善待自己的女儿,立她为后。
以卫七和一珍自小的情分,他敢断定卫七必定不会负她!
所以等卫七一说明来意,他便只是笑笑不语,手抚着斑白的胡须,意有所指的说道:“若要老夫助你,也不是不可,只是老夫生平只有这一个掌上明珠,虽然有些顽劣,可也深得当今皇上的眷顾,自小跟着众皇子一起读书,更有高僧曾经给小女看过手相,说是富贵逼天,有为后之相,不知逸亲王觉得呢?”
这是变相的要卫七保证,将来即位,珍儿为后!
卫七冷然一笑,随即眸中的冷意便消失不见,他在心中略一思索,便玩味的笑道:“以珍儿之姿,自然当之无愧!”别说我太过卑鄙,如果不是珍儿和那个穆宏勾结,青青和我的女儿何至于会落入危险境地,若不是珍儿死死抱住我的双臂,我何至于会和青青走到如此地步?所以,珍儿,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他在心中冷笑,后嘛,无所谓,至于是谁的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卫七淡淡的瞥了一眼一珍,双眸含着慵懒的笑意,“珍儿,你可愿为后?”
“七哥哥……”一珍腾的红了双腮,她惊喜的看着卫七,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真的愿意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卫七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更甚,“我说过了,以你的容貌和才学,做个皇后绰绰有余……”说着,当着太尉的面,他凑到了一珍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肯收心,别再拈酸吃醋,心胸放的大度一点,自然会幸福的。”
他在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管青青此生会不会原谅自己,这辈子他定是不会再娶了,至于皇帝位置,他是不会坐的,不说青青不喜欢,他自己也并不稀罕。
而大哥在穆国受辱多年,让他登基为帝,也是他应该得到的。早在军营之中,他就知道大哥的学识见解以及心机,并不比任何人差。
而珍儿,对自己来说,毕竟兄妹一场,和大哥在一起,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归宿吧,也算是报答她深夜报信了。
若她再放不开心结,那便是她的事了,反正该还的,他已经都统统还了,从此,她的一切事情和自己再无半点的关联,他也不会再去多操什么心!
“七哥哥……”一珍羞得脸上那抹红意一直蜿蜒到了脖颈上,就连耳尖也红透了起来,她垂下了头,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见状,太尉欣慰的笑了起来。他相信,女儿此后定会幸福,他更相信,以卫七的能力定能摆平端王,从而登上皇位,因为连人人闻风丧胆的穆国都被他灭了,还有什么他不能做到?
至于朝堂之上的官员,那还不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他在卫国为官数十载,门生早已遍布大半个朝堂,户部,吏部,刑部,工部等等,哪个关键职位没有他的人?他的势力甚至也早已伸到了宫中,皇上以及各位娘娘那边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否则以皇上对他的忌惮,他这个太尉也做不了这么久,这么稳!
搞定太尉之后,卫七和太尉便连夜又进入皇宫,由于太尉早先和端王有过协议,所以在端王这重病把守之下,太尉自然有自由出入的金牌,皇宫,自然是轻而易举,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而端王却已经提前举事,带兵攻进了皇帝的寝宫!
原来端王虽说已经和太尉商议好,可他毕竟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派人暗自盯着太尉府的一举一动,自从听到卫七和一珍进入太尉府,他便自觉不妙,率先的发起了进攻。
幸亏暗夜几个去的早,否则只怕皇帝此刻已经落入端王的手中,就这当前的行事也不容乐观,皇帝的寝宫外面被重兵层层包围,暗夜他们被困在其中,稍一露头,便是一阵带火的箭雨密密匝匝的射了过来,根本冲不出去。
若是只有他们自己,凭着高强的武艺也许能够强行逃出去,可是身边带着一个皇帝,他们不敢冒险,生怕会有一个闪失,便无法向楼主交代。
幸好的是,端王此刻并未在这里,发起大力的进攻。而是在他母后董贵妃的寝宫,她的母妃刚得到消息,得知自己的儿子想要弑君,这让她大为震惊,一方面是宠爱她多年的丈夫,一方面是自己未来希望的儿子,虽然此刻儿子正在极力的说服着她,但她还是犹豫不决,拿不了主意。
此刻一身侍卫装扮的卫七拿着金牌一路走到了董贵妃的寝宫外面,压低声音说道:“报!属下听闻太尉已经和逸亲王联手,正在联络太尉的人……”
“哼!”端王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联络旧部又如何,不过一群文人而已,那贱种的军队还在边关呢,等他们赶过来,本王早已坐稳了江山!”
说完他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进来吧,拿着这个信物去到宫门口找李副将,让他先带兵把太尉和那贱种抓起来!”
卫七低了头,一路走了进去,伸手去接那个玉佩,快要接到的时候突然发力迅速的点住了端王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从腰间抽出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就此轻而易举的结束了一场宫变。
不过皇帝原本一直缠绵病榻,经过此次一劫,面对自己曾经最为宠爱的儿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还是气的吐了血,当夜驾崩。
临终前,他把卫七叫道床榻,特意交代了几事:
一,他去之后,一定要把他与卫七的母妃合葬。当初卫七的母妃去世之后,他痛不欲生,却又怕她寂寞,也把卫七的师父葬在了她的身边,只是没有在一个墓坑之中。
虽然那个男子已经身为太监,可是他还是介意,介意自己心爱的女子心中有了他人,若不是因为怕她一个人在阴间孤零零的寂寞,打死他,他都不会让那个男子陪在她的身边。
这种心态很是矛盾,可他仍旧咬牙做了,谁让是他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妻儿的周全,这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可是死后,他一定要与她同榻而眠,至于那个男人就看在他对她一片情深义重的份上,就便宜他一次,和他们在阴间做个邻居,闲来无事唠唠嗑好了。
二,不过卫七的强烈反对,一定要立卫七为帝,为了稳固朝堂,一定要立上官一珍为后!
虽然他对不起喻儿,可是把这江山交给喻儿,他始终不放心,因为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对于喻儿的能力,他不太了解,较之他对卫七的所作所为,他还是更放心一些。
更何况,喻儿的那些遭遇,他也听说了一些,若成为一代帝王的话,怕是会引来众位官员的非议,他常年在国外,朝廷之中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又如何能够镇得住那些处事圆滑奸诈的大臣?对这万里江山的稳固,他不能冒险!
三,就是对于端王以及其他的皇子,希望卫七能够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要宽容一些,不要赶尽杀绝,那些也毕竟是他的儿子们啊。
虽然他知道卫七心软,可是他仍旧提了出来,不过他下了诏书,赐死董妃。这些年来在董氏一族的打压之下,他始终未能独政朝纲,让他心中窝了不少火,更何况卫七的母妃的死因,乃是因为董妃察觉了他的心意,而偷偷在卫七母妃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他如何能够容忍这个害死自己心爱女人的恶毒婆娘继续生存在这个世间?
交代完这些,他泪眼婆娑的看着头顶金黄的大帐,喃喃泣道:“清儿,朕来了,你要等着我,朕这就去找你……这一次,朕定不会再负……”
话未说完,头一歪,便溘然长逝。
卫七大恸,趴伏在床前痛不欲生。
从此,在这个世间,他又少了一个亲人!
这个认知,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再一次的落下了心酸悲痛的泪水。
那一夜,他在父王的寝宫呆了一夜,也哭了足足一夜。
这一哭,既有对父王驾崩的哀痛,更有对青青的愧疚绝望。
只怕经此一事过后,青青会更加恨他了吧。
翌日一早,在上官太尉的号召之下,卫七登基为帝,封已逝王妃昭和公主(青青)乃先皇后,谥号为孝惠纯贞皇后,大赦天下,同时颁布一道诏书,封上官太尉的千金上官一珍为后,因先皇后病逝,孝期三年,三年之后大婚。
而青青在得知这一消息之时,大为震惊之下,很干脆直接的就晕了过去。
睡眠中的青青极力的挣扎着,又哭又叫,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惨,看得书生的心中又疼又悲,为青青心疼,又为青青对卫七那般深刻的爱感到悲伤,不能否认的是他的心中也同时透着一丝丝的喜悦,因为从此以后,卫七和青青之间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他终于可以完全的拥有了青青。
当青青幽幽转醒的时刻,面上冰凉一片,这才发现枕巾早已被泪水湿透,嘴唇干裂起皮,喉咙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心底的痛来的深来的切!
忘情水真的不愧被称为忘情水,卫七也果然忘记了她,否则他又怎会立刻下诏封一珍为后?
青青酸涩的想着,既为卫七失去父亲替他感到伤感,又为卫七这么快的立后感到伤心,感到绝望,他和她,终究是两条相交的直线,虽然有过短暂的交集,可是却是有缘无分,此后再无相交的可能!
一想到这些,她的泪瞬间又从红肿不堪的眼中滚落出来,无法抑制。
卫七,你真的已经再一次的忘记了我吗?卫七,如果我原谅你,你会不会重新想起我,会不会不要别的女人,我们会不会就能回到从前?
在这一刻,她全然忘记了卫七曾经是如何对她的,忘记了高塔的半开中那一幕,忘记了他质疑萱萱的身份,忘记了他一切对她不好的事情。
她只知道,此刻的心疼痛难忍,只知道她彻底的失去了卫七,失去了他的爱,失去了他的心,失去了所有一切和他紧密相连的东西,她痛的无法忍耐,痛的无法呼吸,痛的就连书生坐在她的身边,也毫无察觉。
“青青,别哭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书生紧紧的抱着她,痛苦的说道:“你醒醒吧,快点醒醒,他已经忘记了你,不记得了你,你和他再也没有可能了,可是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大哥啊,大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青青却毫无反应,仍旧沉浸在无边的痛楚中,只是泪流的越发的凶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惊得书生忙把住了她的脉,发觉那只是一时的情绪失常,体内气血猛烈翻滚,导致阻塞所致,他略为松了一口气,一把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拥在怀中,大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着。
见她仍旧一味的沉迷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哄劝道:“乖,别哭了,我在你的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乖啊,听话啊,别再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快要跟着死去了……”
说完,一低头,含住了她嘴唇,用舌尖来回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的湿润着那干裂起皮的樱唇,看着她仍旧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他心酸的用手遮住了她的双眸,同时舌尖用力的顶入了她的口中,激狂的在里面翻搅起来。
青青,你快点清醒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大哥看的真的很伤心,很难过,恨不得代你去痛苦,代你去哀伤……
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青青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反应,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应着他,双手紧紧的攀附在他的背上,似乎濒临绝境之时抓到手中的一根浮木一般,这让书生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迅猛而急促。
她掌心柔韧的肌肤挨在他的身上,激起他全身一阵战栗,他感觉在这一瞬间,世间万物似乎都没了声息,静得就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够清晰的听到,静的只剩下他粗粗的喘气声,静得只剩下他狂烈的心跳声。
他的双眼渐渐迷乱起来,三年来一直苦苦压抑着对她的渴望统统的都顺着四处流窜的血液狂涌了出来,他再也无法忍受着把对她滔天的爱意用淡薄去伪装,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说对她只是妹妹的感觉。
这一刻,他彻底放开的自己的心,任由心底那狂烈的爱意支配着他,对她,他不会再放手了,对她,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他和她倒在床上,不知不觉中他褪去了她和自己的衣衫,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她高挺柔软的胸口之上,掌心下那滑腻的触感,更加激起他的体内的血海狂翻,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庞,深情而坚定的说道:“青青,我要你!”
身上的重量让迷乱的青青皱起了双眉,腹间又热又硬的异物让她猛地清醒过来,看清楚了眼前这一切,她慌乱的推拒着他强壮的身躯,急切的说道:“大哥,不要!”
“青青,不要再抗拒大哥了,好不好?求你了,大哥忍的好辛苦,忍的心好疼,大哥是真的喜欢你啊……”书生眼眸一黯,随即又闪过一抹坚持,“青青,你和小七真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别说他现在已经忘记了你,即便没有喝下忘情水,他也已经当了皇帝,封了皇后,而你已经成为了先皇后,孝惠纯真先皇后,你们是再无一点的可能了啊!可是大哥却在你的身边啊,一直都在,过去在,现在在,以后也永远会在,永远都会陪着你,不会辜负你的!”
他的话让她的心中又是一痛,泪水瞬间又弥漫着整个眼眶。
是啊,他已经当了皇帝,已经封了皇后,他和她之间再无半分的可能了啊!既然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半分的关系,既然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为什么不能和大哥在一起?
孝惠纯贞?她在心中冷笑一声,多么讽刺的一个谥号啊,她不曾行过一日的孝,甚至还鼓动娘亲重新寻找自己的第二春,这对父亲已经是大大的不孝;她也并不贤惠,不许夫君纳妾,早已犯了七出之条,何来的惠字一说?至于纯和贞,更是笑话,历经两世的她,早已不再单纯,更是失贞于婚前,又怎配用纯贞两字?
这个封号中的四个字,没有一个字是她能够配的上的,卫七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无非是讥讽她,嘲笑她,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孝不贤惠以及不贞。
既然已经不贞了,她又何必再在意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谁呢?更何况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哥啊!
大哥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即便是把身子给了他,也不足以偿还他满腔的深情。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卫七,她又能为谁再守那贞洁?
这个想法让她抗拒的双手稍稍松动了下来,书生心下一松,双目渐渐潮湿起来,缓缓低下了头,一点点的吻去她脸庞上遍布的泪痕,心下一阵狂喜,至少她已经不再抗拒自己了。
青青僵硬着身子,被动的承受着他时而细如微风般时而又如狂风骤雨般的吻,心中木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