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的推演都不过是一种经验
包括荒凉的常识,清晨窗玻璃上的白霜
我不能轻率地将一座裂缝逐渐扩大的榆树林
描述为废墟,它是现成的,它只是循环至此
四十年前,我就看到过它,一片榆林
在一个村子的北侧,在鸟群盘旋的下方
我怀有不明确的向往,对它,对它轮回的绿
与形似死亡的灰色枝条
有一些已经不存在了,我从没有认真察觉
我借用过某棵树冠的荫凉,坐在地上
我把一只缓缓爬向荫凉的甲壳虫一次又一次
弹了回去,让太阳狠狠地晒着它黑颜色的脊背
我只是记住了一些记忆,我怀疑还有一些记忆
我已永远想不起来,但我不憎恨遗忘
就像这个秋日,也像一种遗忘:树叶开始飘落
枝杈即将光秃,大部分鸟巢都显形在外
2006.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