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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飞贼

朗姆酒吧是埃弗林王国国都德菲纳内最热闹的地方,来自源大陆各处的商旅最喜欢在此处歇脚,一方面是此店的朗姆酒口感纯正,价钱合理,另一方面则是此处消息灵通,有助于各族商人准确地把握商业风向标。但是七日前龙脊峰坍塌事故却让朗姆酒吧一下子跌入冰窖,每日光顾的客户屈指可数。不过这也难怪,跑去寻宝的萨利姆人全部被埋在废墟之中,哪里还会有客人?

酒吧侍女奥斯纳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里,看着店内零星的客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换作往日,此时店内的客人应该络绎不绝才对,矮小的萨利姆人扯着大嗓门划拳、拼酒、唱歌。续杯的时候会大喊一声“小甜心”,即使他们只有奥斯纳这名人类女子一半高,然后举起酒杯示意奥斯纳。运气好的时候,奥斯纳还会收获几颗宝石作为小费。

叮铃一声,酒吧大门上的风铃打断了奥斯纳的回忆,酒吧门口走进一名戴着帽子的萨利姆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酒吧最里面,挑了一个拐角隐蔽的位置坐下。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奥斯纳拿着菜单走上前询问道。

“一杯朗姆酒,切一块荞麦面包。”萨利姆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奥斯纳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用菜单拖着下巴回忆了一下,猛然惊醒,大声说道:“天呐!哈兰老爷,您居然没死!”,忽然意识到自己话语太过鲁莽后,转而改口道:“抱歉,我的意思是您运气真好,居然幸免于难。”

哈兰身体一震,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衣服右边口袋,摘下帽子,说道:“感谢太阳神庇护,那****腿疾复发,在家休养,才逃过此难,事后听闻此事,惊吓不已,又染了风寒,无论怎样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还活着,不是吗?”说完,咳嗽了起来。

奥斯纳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微笑,拍了几下哈兰的背部,关切说道:“那您可得好好注意身体,瞧您这眼睛这么红,可要多多休息啊。”

“是啊,是啊,咳,咳。”哈兰又咳了几下。

店内其他客人听闻这是哈兰,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无不赞叹哈兰的运气极佳,说起山峰倒塌造成的灾难,个个面露悲伤和遗憾之色。

哈兰和众人谈话过程中时不时的轻碰衣服右边的口袋,这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出奥斯纳的双眼,她小声说道:“狡猾的老狐狸。”

夜色已深,醉醺醺的哈兰哼着小曲走出酒吧,而此时酒吧内的侍女奥斯纳也不知何时没了身影。

哈兰走出酒吧,迅速拐进了旁边的巷口,四下张望无人后,快速走进巷子,腿疾也无医自愈了,接连拐了好几个巷子后,才走进一栋三层小楼中。

躲在暗处跟踪的奥斯纳差点跟丢,心中暗自佩服这老家伙的谨慎,不过明儿一早,你那神神秘秘私藏的东西可就不翼而飞了,想到此奥斯纳被黑纱遮住的嘴角划过一丝笑容。

楼上的灯火熄灭了,奥斯纳又等了好长一会,才开始动手。

她借助房间阳台悄无声息地向着哈兰的房间的攀爬去,身手极为敏捷,只一会工夫便来到哈兰房间的阳台,她掏出一截细细的铁丝,穿过窗子缝隙勾到窗台锁,轻轻一提,窗户打开,慢慢拉开窗户,纵身跳入房间内,这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没发出任何声响。奥斯纳悄悄走到哈兰床边,此时的哈兰呼声大作,奥斯纳举起床头的烛台,欲向哈兰的后脑砸去,想了一下,又将烛台轻轻放下,从口袋中摸出一块丝巾和一个小瓶,将小瓶内的液体倒在丝巾上,对准哈兰的鼻子捂去,睡梦中的哈兰猛然惊醒,但只一瞬又沉沉睡去,奥斯纳摘下面纱,点亮烛火,看着昏迷的哈兰,耸了耸肩说道:“亲爱的哈兰老爷,真是抱歉。”

奥斯纳在哈兰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宝贝,借着烛光,她将缠在外面的亚麻布掀开,一抹异亮反射出来,奥斯纳吓了一跳,赶忙将亚麻布缠好,隔着厚厚的亚麻布,奥斯纳能感觉道这块宝石散发的能量,她曾听酒吧里的萨利姆人说过,越好的宝石能量越强,也越值钱,看来今夜不虚此行。

奥斯纳整理好房间的各处,熄灭烛火,按原路返回。

回到住处后,奥斯纳思忖再三,决定离开德菲纳,当夜备好马匹,一路南行,向着故乡旭日之野方向行驶。

奥斯纳作此决定并非一时兴起。龙脊峰一事让德菲纳萧条不堪,留在此处很难再捞到什么财宝,另外,从哈兰那窃取的宝石也不可能在德菲纳交易,不然肯定会惹到非常大的麻烦,事已至此还是先回到家乡比较安全。

连夜赶路,奥斯纳和马匹都有些吃不消,前面有条溪流,奥斯纳决定在那休息一下再出发。

奥斯纳用溪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溪水甚是提神,她拿出盗窃的宝石,解开外层包裹的亚麻布,这是一块梭形的水晶,通体圆润,晶莹无比,水晶中心有一个类似血滴形状的暗红色物体。奥斯纳第一次看见如此美丽的水晶,它的美仿佛有勾人心魄的魔力,它激发起奥斯纳内心强烈的占有欲望,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它抢走。”

“愚蠢的人类,这块石头不属于你。”凄惨沙哑的声音从奥斯纳身后传来,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奥斯纳大惊,一跃跳过溪流,转身看向声音来源,这一看不要紧,浑身汗毛全部竖起,对面说话的竟是一具没有腐烂完全的尸体。

这具尸体大部分已经腐烂,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局部区域枯萎的皮肤贴在骨头上,最恐怖的是他的头颅,空洞的眼眶里一双眼球来回扫视,牙齿暴露在外面,没有舌头,稀疏的几缕褐色头发在头顶干瘪的头皮上轻轻飘着,尸体左手拿着一根木质法杖,法杖上雕刻着栩栩如生两条毒蛇,右手托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头颅骨。

奥斯纳惊恐地退后了几步,指着前方的怪物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尸体向前走了一步,脚下土地上的植物瞬间枯萎化为灰烬。

“把石头给我。”尸体用法杖指着奥斯纳手中晶石说道。

“好,好,好。我给你,但你别走过来。”奥斯纳右手拿着晶石试探着向前方递去,左手伸到背后包里摸索着。

“给你!”奥斯纳大喝一声,左手从包里拿出两颗鸡蛋大小的圆球仍在尸体脚下。

噗地一声,黄色浓烟涌起,奥斯纳打了个口哨,马匹越过溪流跑来,奥斯纳顺势抓住马鬃,一跃而上,双腿一夹,催促马儿向前方疾奔。

尸体发出一声怪叫,高举法杖砸向地面,以尸体为中心的地面瞬间破裂,无数骷髅从地下爬出,向着奥斯纳逃跑的方向追去。

奥斯纳驾马在林中疾驰,但身后追逐的骷髅大军速度实在太快,转眼工夫便追了上来,奥斯纳狠狠踢了一脚马肚子,马儿吃痛,奋力疾奔,和骷髅大军拉开了些许距离。

“一堆骨头架子怎么会跑得这么快?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奥斯纳心里咒骂道,看着前方逐渐升起的太阳,奥斯纳想起小时候大人们常说恶魔怕阳光,当下扯着马鬃改变方向,向着森林出口奔去。

眼看就要出了森林,前方温暖的阳光已经照射过来,突然地面上一双骷髅手伸了出来,抓住马腿,马儿跌倒,奥斯纳重重摔了出去,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好在没撞在树上,不然这可怜的人类小姑娘就要一命呜呼了。

奥斯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望了一下四周,心中大喜,刚才这一摔,顺势将她推出丛林,现在她站在空旷的平地上,四周是早晨温暖的阳光,这帮骨头架子不会再追来了吧。

传说只能叫传说,故事也只能称为故事,他们永远成为不了事实,因为这他们里面夹杂着臆想,有臆想就有水分,有言不尽实之处。

奥斯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代价却太昂贵了,她有可能失去生命。

当看到骷髅大军完好无损地站在阳光之下时,奥斯纳的心都凉了,她开始讨厌那些小时候最愿意听的故事了,不过只是偷了一块宝石,至于千军万马的追杀吗?

召唤骷髅大军的亡灵首领似乎也没什么耐心再和这位人类的小姑娘追逐下去了,高举手中法杖,指向奥斯纳,骷髅大军携雷霆之势咆哮着袭来。

奥斯纳看了一眼手中的晶石,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闭上双眼,享受着生命的最后一刻。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上方传来一句暴怒的呵斥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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