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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符水治病铁券解厄

张季文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帮助饱受战争折磨的那些大众。道门素有“悬壶济世”的传统,尤其在兵荒马乱之时,医药济世,效果尤佳。张季文天师家学渊源深厚,手法特别,符水和药物并重,下手治病,总能手到病除。尤其是那些危重病人,以及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病人,经他妙手施治之后,总能发生奇迹,起死回生,被难民们誉为再生父母、华佗再世。不仅如此,张季文治病不但不收分文,而且对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施药、施粥、施衣,并安置简易的住所,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张季文天师的善举,温暖并感动了当时的难民。因此,他个人也受到了广大人民的衷心爱戴与追随。许多难民见张季文医术高妙、品德高尚、胸怀宽广、仁逮于物,纷纷皈依其门下,成为他的弟子。按照天师道的传度仪式,受度的弟子皆为善良之辈,他们在仪式之前必须斋戒、沐浴,以示虔诚。已经加入道门的弟子要时常佩箓,这样就能得到神灵的护佑。

《隋书·经籍志》记载了当时授箓的具体程式:“道教授道之法,初授《五千文箓》,次授《三洞箓》,次授《洞玄箓》,次授《上清箓》。箓皆素书,记诸天曹官属佐吏之名有多少,又有诸符错在其间,文章诡怪,世所不识。受者必先斋戒,然后赍金环一,并诸贽币,以见于师。师受其贽,以箓授之,乃剖金环,各持其半,云以为约,弟子得箓缄而佩之。”

当然,天师道经箓的授受,按《天坛玉格》规定,是有严格的等级秩序的:

1.初授《太上三五都功经箓》为六品七品衔;

2.升授《正一盟威经箓》为四、五品衔;

3.加授《上清五雷经箓》为三品衔;

4.加升《上清三洞五雷经箓》为正二品衔;

5.再升《上清大洞经箓》为正一品衔,属天师职衔,一般不外授。

据说,那些皈依张季文天师的坚持佩箓的弟子,似有神助,从此以后,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再也没受到兵灾的祸害。这件事,在当时兵荒马乱的年月,产生了轰动效应。谁不愿趋吉避祸、追求幸福呢?佩箓避灾这件事,对五代时期饱受兵灾蹂躏的广大难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雨中送伞。为什么天师世家祖传的箓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呢?《正一法文科戒品》是这样解释“箓”的功效的:“总统天地一切神鬼,诛服邪魔,斩灭妖精,征灵召气,制御山川,涤荡气秽,章奏传驿,达通神仙,莫先乎正一。”由于箓的功效是如此之神奇,于是各地求箓之人蜂拥而至,来到张季文天师的门下。由于需求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现场的画写已远远供不应求了。面对此种情况,张季文天师想到用铁环券的方法,铁环券跟纸质的箓相比,有以下几个优点:①不论什么环境都不易损坏;②可以大批量生产;③跟纸质的箓一样,同样具有神奇的威力。为了满足民众的需求,解救大家的苦难,张季文天师立即派人着手制作铁环券,很快制作了数万铁环券,转眼就发放一空。由于张季文天师的倡导,铁环券成为五代时期最受欢迎、最为流行的道教护身符,佩带铁环券成为当时的风尚。

那么,铁环券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如此流行并大受欢迎呢?

所谓铁环券,《上清骨髓灵文鬼律》称:“夫板符铁券者,高九寸,五寸应身五体,四寸表身四灵。长四尺九寸,长四维,法九星。以黄花缯帛为之。今行法之人,多使柏木为符,铁板为券。此皆不然,以俗世所见,非合仙旨。板符则是板籍符契之义。铁券则誓坚确盟,要之不移也。”之所以要用铁券,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要立下大誓,矢志不移,毕生追随仙道的意思。

中国人使用铁环券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被中国古代帝王用作御人之术。古代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猜忌并提防手下的臣子觊觎皇位,是皇帝对臣子,特别是那些功高盖主的大臣们所耍的一种心计。汉高祖刘邦在获取天下之后,就向所有的封侯者都赐予了丹书铁券,在这些铁券上写下这样的文字:“使黄河如带,泰山如砺,汉有宗庙,尔无绝世。”即是向这些封侯者保证,要让他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享受荣华富贵。其实,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历史上许多有功之臣,转眼就被皇帝满门抄斩。故《叶八白易传》卷十六对此加以了总结:“是故君臣之间不以诚而以猜,不以心而以术,鲜不均失而胥败矣。昔者后唐明宗问赵凤:帝王赐人铁券何也?对曰:与之立誓,令其子孙长享爵禄耳。唐主曰:先朝受此者三人崇韬继麟寻皆族灭,朕得脱如毫厘耳。因叹息久之。凤曰:帝王心存大信,固不必刻之金石也。然则君臣之所以相与,可知已矣。”帝王赐铁券的御人之术也有弄巧成拙的,如唐代河中节度使李怀光就是一个典型案例。《诗传旁通》称:“自汉以下,功臣赐铁劵。至唐而跋扈之臣赐铁劵以坚其心。唐以铁劵赐河中节度使李怀光,怀光怒曰:人臣反赐铁劵,怀光不反,亦赐铁劵耶?是使怀光反也!已而果叛。”

道门使用铁券的用途跟世俗的皇权攻心术有很大的区别。铁券在道教中主要有护佑个人的功能、拯救亡灵的功能、致雨功能和驱邪的功能等。铁券的传承跟祖天师有很大的关系,此外,许逊也获得过铁券之术。杜光庭在《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注》中提到铁券传自祖天师:“正一真人曰:正者,真也;一者,大也,亦为心也。心者,南方太阳之象,元处北方。因何太阳处于北方?为坎离中有一画,故为一阳,是谓心也。一是阴中阳位,二是阳中阴位。此是五行返复之理,阴阳变化之用,是谓正一也。正一真人者,汉天师也,姓张讳道陵也。今为三天大法师,位任正一真人。又为三清度师。其真人今居圣真之位,亦曾炼五行,修功为国,扶衰救苦,除害兴物,利济庶民,功圆行满,超几成圣,位居高上正一真人。人若能修炼其心,自然关府通泰,神和气畅,皆由正一之事。今有天师所行正一斩邪三五飞步之道、铜符铁券、金丹宝经、秘诀灵章、二十四阶品箓,此不一一载也。”《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卷二十六则提到许逊的铁券术传自斗姆:“姆曰:君等皆夙禀灵骨,仙名在天。然昔孝悌王自上清下降,化度人世,示陈孝道。初降兖州曲阜县兰公家,谓公曰:‘后,晋代当有神仙许逊,传吾此道,是为众真之长。’留下《金丹宝经》、《铜符铁券》,令公授吾,使掌之以俟子,积有年矣。吾复受孝道明王之法,亦以孝为本。子今来矣,吾当授子。乃择日,登坛依科盟授,阐明孝道,拆戒丁宁,出《铜符铁券》、《金丹宝经》,并《正一斩邪之法》、《三五飞步之术》,诸阶秘法悉以传付许君。”可见,张季文天师制作铁券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和传统。

除了上述铁券护佑个人的功能外,铁券还有拯救亡灵的功能,如“神虎追摄门”。

《灵宝玉鉴》卷之九,《道藏》:

神虎追摄门

夫升天入地,通幽达冥,呼阴召阳,追魂摄魄者,其神矣乎。故灵宝大法,有神虎追摄者,亦阴阳之至灵,造化之枢机也。以至雄左雌右,三部七真,运斗道以合明,由大魁而总制,吐纳二炁,混浃三光,回紫户以聚灵,知白守黑。法华京而炼景,回黄命灵。内而道炁金光,外而玉札铁券,皆神虎之体用也。及其凝光神室,合景玄关,唯此一真,本无诸法,一有感发,应念而生。尔神尔灵,斯性斯道,以其会五行于虚谷,明一炁于先天,混合百神,周旋万化,又岂止拘魂制魄而已哉。

铁券致雨功能:

太上驱雨符

符用朱书铁板上,步罡伏剑,差天丁力士,望天罡取炁,投江湖中。

上清致雨符

铁券,阔二寸四分,长二尺四寸,朱书,用夹袋封,投龙洞。俟雨足,乃前收起。

右符并如前法。凡投铁符,于境域之内,渊深灵异之处乃可投符。浅水,则不可。若无源泉窟穴,须就灵异井中。近江湖,则投江湖,尤妙。投符之际,不可反顾,以防雷雨暴作。盖此大应,有如反掌。谨之。

倒海铁券致雨符

右用铁券,阔二寸四分,长二尺四寸,朱书,用夹袋封,投龙洞。俟雨足,乃前收起。

铁券驱邪功能:

北帝诛五金怪魅符

此符治金银铜铁之怪,应千年铜佛铜像铸造之日,适逢时日凶邪,则真灵不降,妖孽附之。以铁券朱书此符,密埋神像之下,则鬼灵遁散,不复为怪,不以其像遇毁矣。

北帝诛水怪符

此符治一切水怪,应江、海、湖、湫、潭元、溪源、井洞之中,多有蛟蜃、蛇蟒,兼有孽龙,其状不一,皆能兴风作浪,损人舟船,坏人性命。又或托形现相,交通妇女、生人者,并以此符焚之,其怪自殒绝矣。用铁札投水中,黄纸书符,焚之。路时中:《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卷之二十。见《道藏》第4册。

由此可见,道门中铁券的功能多多,威力巨大。张季文天师就是采用铁券这种形式,拯救了无数饱受五代战乱的人民。有文献记载了第二十三代天师张季文的基本生平。《汉天师世家》载:“二十三代天师,讳季文,字仲珪。五代之季,人受其经箓甚众,乃铸铁环券继之。宋初,铁券箓尤盛。寿八十七。元至正十三年,赠清虚妙道辅国真君。”《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十九“张季文”条称:“张季文字仲归。元长之子。岁以诸阶密箓传度弟子之能修行者,用符水治病立愈。年八十七岁而卒。”高道白玉蟾用一首诗总结了第二十三代天师张季文的生平和功绩。

白玉蟾《赞历代天师》:

第二十三代讳季文,字仲珪。

玉盂祝水起波云,笔下雷声泣鬼神。龙虎山前山后问,先生活尽几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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