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常仕听夫人问,就阴险地笑了笑说:“现在主人与大总管皆不在府内,以恶奴伤畜之罪打死算了,主人虽然宠信,可夫人处置一个小奴隶,主人又有何话讲。”
西门夫人点了点头。“依你之言,鞭死为止。”
癸常仕到院子里恶狠狠的说:“打,给我狠狠地打,夫人有话,鞭死。”
鞭子马上像狂风暴雨一样落在第八身上。少主西门豹记恨第八聪慧,在一边跳着脚叫嚷道:“打,给我活活打死;打。”
第八眼神哀怨心里明白,今天自己这条命是走到头了。看着飞舞的鞭子,第八也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是默念着红柔,一定好好活着,第八照顾不到你了。
这癸常仕明知道第八是西门侈的儿子,为什么还要置他于死地,这也有原因,他早仔细合计过,光除了常三没用,茂三说得很清楚,西门侈对外不认这儿子,可不等于他不疼爱儿子,既然当奴隶养着,那一定会给特殊的待遇,才这么小已经做了随侍,不用两三年,我这常仕之位不还是这第八的。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只能借夫人的手除了他。假如自己动手,那西门侈知道以后,别说常仕之位,连喂狗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今天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就毫不放过。
看着第八奄奄一息,癸常仕站在旁边是心满意足。正看着,就听夫人在内厅里叫:“癸常仕进来。”癸常仕忙走进去问:“夫人有什么吩咐奴才。”
“你马上到大门口候着,常三只要一回来,马上捆着来见我。”
“是,奴才这就去。”癸常仕说着退出门来,经过第八的时候还狠狠地说:“打,狠狠地打,不打死了就别停下来。”
※※※
支走了第八,常三拉着女奴刚要走,猛然间灵机一动,暗叫不对。刚才的人很明显是故意的,定是癸常仕在作梗。既然是癸常仕,那我现在还跑得了吗?只要我出了大门,方向不是朝西门府去,马上就会有人出来将我活活打死。怎么办,我绝对跑不了。常三想明白了就一屁股坐地上了。看着眼前的两条死狗发呆。
旁边的女奴拉了拉他问:“主人你有吃的吗?奴婢很久没吃东西了。”常三现在脑子都有点麻木了,听女奴问就伸手入怀,还真掏出个糠团子递给女奴。女奴接过来好像很不满意地说:“糠团子。”
“吃吧,这是掺了白面的康团子,我是个常仕,就吃这东西。”
“那谢谢主人。”
“你快吃,吃完了就走吧!”
女奴一边吃一边奇怪地看着常三问:“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叫我往哪里走。”
“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呵呵,没想到主人还跟奴婢开玩笑,主人真好。”
“谁和你开玩笑,你赶紧走。”
女奴将糠团子吃完了说:“主人,你叫奴婢走势什么意思嘛,你不要奴隶了。”
“我都快死了,还要奴隶有什么用。”
女奴怔怔地看着常三,又看了看狗。“主人真的会死吗?”
“两条狗命,我还活得了嘛!”
“那刚才那个小爷?”
“估计已经死了。”
女奴听了“哇”一下哭了。“我怎么如此命苦啊,刚碰到这么好的主人,主人就要死了,我可怎么办,主人您别死好吗,你不打我,也不骂我,还给我吃糠团子,你是天下最好的主人,主人你别死。”女奴隶哭得很伤心,哭得一滴眼泪也没有。
常三看着女奴苦笑了起来。“我的生死要是自己能做主就好了,谁愿意死。”
“那怎么办?”
“你走啊,还能怎么办?”
“我,我往哪里走,一个没有主人管的女奴,连流浪狗都不如,我肯定会饿死的。”
“你跑到大街上挨家挨户的问,谁要奴隶就可以了。”
“不走,主人这么好,奴婢不走。”女奴嘴里这么说,脚开始慢慢的挪动起来;不过她没明白主人的真实用意,嘴里还假惺惺的说:“奴婢不走,就是打死奴婢也不走。”
常三好心好意,可听女奴说打死也不走就火着脸说:“那我就打死你。”说完劈头盖脸好一顿打。
女奴原本作势,现在被常三揪住哪里还跑得了,只能往地上一跪哭着说:“主人打死我吧,打死了正好给你陪葬。”
常三听了坐地上哭了。“我死了以后肯定会被喂狗,谁来葬我啊!我拿什么葬啊。”说完抱着女奴大哭。
正哭着就听人在问:“好好的这狗怎么死了?”
常三抬头看了看,眼前站着个满身贵气的客商,在他身后有几个随从。常三看看他,又看看死狗问:“您就是第八说的买狗人。”
“对,就是我,这狗怎么死了?”
“被人打死了。”常三将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对方乐了。“好好,打死得好,打死了就省得我动手。”
常三听了一愣。“这位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别管我是什么意思,也别担心,死狗我同样出六只奴隶买下。”
“老爷您说什么,做奴隶的实在听不懂。”
“你就不需要懂了,我问你,西门家的狗今年卖了多少?”
“今头一次出来卖,一条都没出手呢!”
“如此最好,西门府所有的狗我都买下了。”
“好好,不过这么大的生意您要和我们大总管再谈一谈。”
“行,你就带我去见西门大总管。”
“好好,商老爷请,您实在是救命的活神仙。”常三心里高兴,真是命好,明明到了绝路,还能遇到这么个神仙,死狗也要买下。于是拎着两条死狗在前带路,买来的女奴也高高兴兴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