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雀伸手朝陈小锦的手腕抓来。
她手腕顺势一翻避开,退后看他,眼神警惕。
“干什么?”
沈雀也不在意,只是问:“拿了什么东西?”
陈小锦没吭声,非常配合地将戒指拿出。
骨戒很普通,是蜀国最常见,一个铜钱能买好几个的那种廉价货。
平日里也就是给小孩子玩玩的东西,并不稀罕。
只是一眼,沈雀就没了兴趣,提醒了一句:“宫中不许私相授受,门中更是禁止,你倒是给我注意了。”
陈小锦的脸顿时绿了。
“那别人还我钱怎么办,也叫私相授受?!”
沈雀被这犀利而直接的问题噎住。
“欠你多少?”
“……一两。”
这还是当初自己好不容易省下来的路费,因为可怜跟自己一队的侍卫病重,给他们看病抓了点药花没了。
本来还等着到时候发了月俸再让他们还的,结果自己就这样出事了。
想想好肉疼。
“你往后恐怕是没时间来收债了。”沈雀说着无语看她,“你这么穷?”
送到门中的弟子大都是家境还算富裕的家族子弟,也就陈小锦这么个奇葩独树一帜花了。
“这不明摆着吗,不穷我当初为何去比武大会?”
陈小锦痛心疾首,“话说咱们这什么门,有月俸吗?”
“没有。”沈雀非常诚实地补充了一句:“没收你供奉已经算是很好了。”
会心一击,补刀完美。
看着陈小锦铁青的脸色,沈雀不厚道地笑了,笑容灿烂而欣慰。
……
两人离开以后,宫殿中便陷入了寂静。
燕南离望着殿门,良久才道:“看出来了吗?”
似乎是在对空气说话。
只是他的话音才落下,就见从暗处出现了一身黑袍,戴着兜帽将自己完全遮盖的人影。
人影将兜帽摘下,露出了那纹满了图腾的脸。
他的瞳孔发蓝,显得俊美而鬼魅。
只见那人将手从长袖中露出,另一只手指尖一划,鲜血从肌肤中渗出。
肌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黑色的虫子从肌肤钻出,贪婪地伸出尖锐的口器,攫取着血液。
这场景显得有些令人头皮发麻,偏偏那脸上满是怪异花纹的男子看着虫子的眼神额外怜爱。
他伸手去逗弄着吸食自己血液的虫子,仿佛望着的是自己恋人一般。
若是有人在此,那么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人竟然在身体里养着蛊虫。而传说里,能够在身体中养蛊而不死的,大概除了巫族便再没有其他人。
时间渐渐过去。
似乎是发现了足以让它躁动的东西,虫子扬着头四处乱晃,发出细小却尖锐,犹如蚊鸣般的叫声。
“浓重的血腥味。”他说着眼前绽放出了一丝光芒:“似乎是觉醒了血脉之力……不,不对!”
他眼神一变,皱起眉头。
“不是,还差一点,似乎混杂了别的血液。”
“如何?”燕南离只是淡淡一瞥对方手腕上的虫子,嗓音低沉而懒散,似乎看到的场景并不是什么巫术,与姬人们的歌舞毫无区别。
“不是。”片刻,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是血脉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