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林凡操作着鼠标点了系统的关机按钮，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下坐了一天有些疲惫的身体。
正当他拿起工牌准备回家时，对面办公桌的女人站了起来，端着杯子，像是要去倒水。女人回身，用着略带挑逗的眼神瞥了林凡一眼。
林凡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林子，回了啊。”
“嗯~今晚还有点事。”林凡又展了下双臂。一只手攥着手机故意摇了摇手。
“哟，今天难得的早，又是帮哪个小姑娘修电脑啊。”坐在一边的大潘，一边面对着屏幕，一边敲击着键盘，头也不回的揶揄道。
“嗯，还让你说对了，而且这妹子你还认识。”
啪啪的键盘声停止。大潘转过脸。一副不信的表情。
“别吹牛，就你这样的，哪个妹子会晚上让你去修电脑。”
“真的哦，妹子人可好着呢。”
“哟，到底谁啊！！！哥哥还真不信。”林凡这种死宅男，竟然会有妹子这么晚约她。至于晚上修电脑这种玩笑他当然不信。
“你妹。”
“什么？”大潘楞了下。
“就是你妹啊。”林凡笑着确认道。大潘五大三粗的，他的亲妹妹倒是真的水灵。
“滚蛋，哥的妹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丝！”
“至于信不信，随你喽。”林凡不在逗他。
“切！”大潘不在理他个神经病，转过头，继续敲他的报告。
陈露露端着杯子回来时，林凡已经走了，她看似随意的甩了下头发，眼睛正瞥见林凡迈进电梯的大门。
她也是刚毕业不久，工作的经验也不是很足，但起码她很聪明。在装扮上，她明白男人最喜欢哪种打扮，而且她也有吸引人的资本。在人际上，她也很明白跟谁做朋友，跟谁做情人。利用自己，也利用别人。这或许是她在过去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鼻腔里开始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气。这让她有些浮动的心思沉下来些。想到最近韩家的小公子的攻势越来越频繁。她皱了下眉头。这种靠着家里的小孩子，虽然有不错的样貌，也有着不错的身资。但他那种显得幼稚和冲动的性格，完全不对她的口味。到现在，已经有些玩腻的感觉。
是时候要换个更好的环境了。“林凡”。杯子轻晃，浓郁的烟气上漫。真是真人不露相。要不是她的小姐妹跟她聊天时，无意识透露他们公司最近要来个很有水平的经理。她还真不知道林凡还这么有本事。不过想想他帮自己弄得项目，她又有点释然。这种人，放在这里就跟宝石蒙尘一样，但放在别处，注定是在绽放光彩的。
露露放下咖啡，也太年轻了。她这样想着。
“啊呀，我的报告还没弄完呢。”她突然想起来，明天要交的方案还没动手。
这片的办公区域有些安静，都下班的点了，人早走的差不多了。这时，只有大潘还在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大潘正写完最后一页的报告。松了口气。掏了掏耳朵，准备关机回家。顺便问问妹妹的事情。
“大潘哥哥！现在就回家了么。”一阵甜腻如蜜般的声音灌入耳朵。瞬间就塞满了他的心脏。耳朵也有点痒，因为，气息扑到他的耳朵上。说话的人贴的他非常的近。
大潘愕然地转过了头，面前不到20公分是一张吗美艳中带着委屈的面孔。他的心脏在蜜糖的加持下飞速跳动着，太美了。
“没……没。还要过一会。”大潘自己乖乖的的入了阵。
“人都走光了呢。露露的报告的还没写完呢。”陈露露拿捏着的自己的语气。稍稍有些孤独和可怜的语境。
“不怕，有我大潘呢。”大潘回过神来，连忙安慰这位组花。
“可明天就要交报告了呢。”
“这个小事，哥哥帮你。”
“真的么”陈露露眨眨眼。显得有些不相信。
“放心，明天之前保证弄好！”
“那我把需求发你呢。”
“好好！”
“大潘哥，回头我请你吃饭哈。”
潘子心里乐开了花，暗自得意自己要走桃花运。但嘴巴上却装作很大气，挥挥手“小事情。”
“那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哈。”陈露露已经背好了包。
“嗯嗯，路上小心。”大潘一脸认真道。
“塔塔”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楼层里渐去渐远。
大潘马上撤去刚刚装作认真的表情。转身贪婪的看着那个曼妙的身影。这丰满屁股，这细长腿。这种报告可是小事一叠，陈大美女是不是故意找借口跟我搭讪啊。
“嘿嘿！”不知不觉他已经傻笑出声，背后的屏幕暗了下去。
电梯上，陈露露扶了扶自己肩膀上的包，顺手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翻了半天没翻到林凡的信息。无奈中，点开了搜索，直接搜到他的名字。这个俗人，还真是用的本名作昵称。
“今晚我们去吃什么呀。”露露犹豫了一下，点下了发送。
1分半钟后，“叮”“客随主便。”
神经病，陈露露想着，哪有这样让妹子请客的。
“那去吃兴和路那家日本料理吧。上次我吃过呢。”那家环境还不错，陈露露想着。
“叮”“那就吃川湘人家吧。”
陈露露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死宅男，会不会聊天。你是有多讨厌日本啊！！！
“阿嚏！”林凡抽了抽鼻子。
吃什么倒是随意，他对吃的东西要求一向不高。他无非是逗逗陈MM。陈露露的意思他也大致明白。既然韩公子那种小孩子陈露露看不上。又要在人家手下继续工作，拿还不如换个环境。如果跟着林凡换个环境更好的公司。在有熟人帮衬的前提下，总会比自己找要好很多。
今天这顿饭，估计也是联络感情。陈露露的交际水平还不错，人际关系处理也很老练，从另一方面说，是个很不错的人才。
林凡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了。马路上车水马龙，对面红灯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喂。”熟悉的声音，生硬的问候。
“你好，林小姐。这么巧。”林凡有些惊讶。平时开车的林欣然今天竟然走路，还这么巧在路上碰到了。
“嗯。”林欣然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有些冰冷。倒不是她穿的少冻的。只是性格使然。
“冷吗，你穿的有些少啊。”林凡顺势就要脱自己的外套。然后就看到林欣然下意识想摇头。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拔下直接的外套递了过去。
“不冷。”林欣然很认真的盯着林凡的眼睛，牙关颤抖着道。
也不至于这么冷吧。难道在这站了一会？林凡撇开这不切实际的联想。把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
林欣然很生硬的杵在那，让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帮自己披上了外套。脸上的冰冷稍稍解冻，但一想到这个男人要走却一声不吭的，她又很生气。于是脸色更加冰冷。
林凡也有些头大，跟这林小姐谈工作还好。但是私人方面，平时也没很多的接触。虽然挺喜欢她的，这时候，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两人傻站了几秒。还是他先开了口。
“今天不开车呀。”
“钥匙掉了。”
“嗯？”林凡愣了一下。
“在哪掉的有印象么。”
“家里。”
家里？
“哦，那还好。你家在哪。”
“在铂金小区。”
“那离这里不远啊。”林凡没去过那里，但想了下，似乎就绕几条街的路。
“你家在哪？”
“我家啊，在……”林凡住的也不远，但跟林欣然完全是相反的位置。
“顺路？！”林欣然一脸肯定的问道。
“呃，顺···顺路！”林凡有点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路。
“送我回家。”林欣然说的有些僵硬，但随即补充道“我不认识路。”
不认识路？林凡有些想笑。看了看她的脸色，也明白过来什么。
“好”他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至于陈露露同学。就算晚上11点吃，也是吃晚饭。
话音刚落，林小姐就转身迈开了步子。似乎很熟悉路况。
林凡看着那头被冷风吹的萎靡的短发。笑了笑，真可爱。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过多久，就到了铂金小区的大门口，林欣然脸上的寒冰融化的差不多了，但似乎还差最后那么一点。
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林欣然转过头。脸上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小委屈。她摸出烟盒，但想了想，又很认真的塞进西装口袋里。
“我下周三就离职了。”林凡很自然的道。
“嗯”林欣然释然的点点头。也不问林凡的后路。
夜晚的风有点大，林欣然那头短发在风中轻轻晃动。林凡对这个女人很有好感。但两人的性格都谈不上主动。
路灯昏黄。林凡在林欣然躲闪和有些期待的眼神中，抬起一只手伸向她的脸。
触感冰凉，紧致。林凡的手很暖。
“本来打算早点跟你说的，但一直没机会。”
“嗯。”
“而且我也没你的手机号码。”
林欣然掏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的拨打了一个电话。林凡有些惊讶，这是他的号码。
“嗡嗡”几秒后，他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林凡伸手掏出手机。没有丝毫怀疑，按下了接听键。放在了自己耳朵上。
四周风大，耳机的听筒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但是她的声音却很清晰。
“笨蛋！”
“嗯。”林凡笑着承认了。
随后，是几秒钟的沉默。
“我…我…”电话里的声音显得紧张。面前这个人也是。
“听好了，林欣然，林小姐。”林凡打算把主动拿到自己手里，故意抬起头装作不看她。
“嗯。嗯。”林欣然脸上的寒冰彻底融化。
“我…”林凡很镇定的开口。
千钧一刻。
“叭叭叭~”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如锐利的刀锋瞬间划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林凡看见，一辆跑车拐过路口正猛地这里冲来，几乎转瞬而至。
那个瞬间。林凡心里没有慌乱，只是有些遗憾。
在林欣然错愕的表情和不解的眼神中。林凡的身体前倾，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汇聚到双臂上。然后，重重的推开了她。
“啪”几乎是双掌打在她的胸口。她就整个人被推飞出去。
人推出去了，林凡也没愣着。脚下聚力就要往后蹬，想要后跳躲过这辆车。
力气很大，林欣然被推出去很远，落地时甚至滑出了一些距离。
但她第一时间抬头时，画面几乎定个，她看到的却是，那个男人在空中不规则的身体，以及那张欣慰的笑脸。
“碰”跑车呼啸而过，撞飞了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另一个路口一个匆忙的转弯，又再次呼啸而去。直到这时，警笛才姗姗来迟。
林凡是后背着地的，现在的他脑子一片混沌。意识也不清楚。他躺在地上，挣扎着身体，似乎想起来。嘴巴似乎被鲜血堵住，只能发着呃呃的声音。眼睛传回脑海的画面，是猩红的，错乱的，重叠的，模糊的。
“哧~”“哧~”一阵匆忙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砰砰的几声关车门声。
“人怎么样了！”“这个畜生啊！”似乎是警察的声音。
林欣然已经浑然不顾擦破皮肤的疼痛，一把抢上去，用力抱住他。
全身似乎散了架。也没有痛觉。脸上也有点热热的东西滴下来。
但林凡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最后他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也听不见警察的声音和林欣然的哭声。
“太突然了”这似乎是他最后的想法。随后，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要消失了。就这瞬间，连他自己感觉自己要消失的感觉都要停止，他都来不及感慨自己奔赴死亡了。
没有寒冷，没有黑暗，没有那种深不到底犹如深渊的失落。
死亡，就是毫无知觉，不复存在。
这条生命结束了。
就在那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时，无尽的虚空中，从无生虚，从虚生混沌，从混沌生清明。清明凝结成黄气，黄气变化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脉纹可见。只是一瞬间。这只手掌从无到有。从无尽虚空穿越而来。一把握住了林凡的思维。然后，黄气瞬间消失不见，无声无息。虚空回复于平静。
“欢迎”冰冷的机械音。像是齿轮摩擦的声音。
林凡恢复了意识。
一个巨大却虚无的空白空间。
“你是谁。”林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的。这个空间却在他意识里自主形成了。
“无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