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书房,伊莎贝拉正在阅读眼前的文件,她抬起头对诺曼说:“你看过这个么?我认为……”
“我很好,怎么了?我刚才洗了个很舒服的澡,谢谢您的关心,请问您今天过得怎么样?”
伊莎贝拉眨了眨眼睛,双手抱在胸前怒视着他,“你花我的钱享受这没什么,可你对我的称呼,五分钟改口一次,这是故意嘲弄我吗?”
诺曼耸了耸肩,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你刚开始时说什么来着?”
伊莎贝拉气恼地看着他,又把最初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当然看过,每一份到您手中的文件都是从我这儿过的。”
“那你对文件所说的情况有何建议?”
“您先说说您的。”
“哦?为什么?可是我先开口问的啊。”
“你听我的,照做便是。”
伊莎贝拉轻叹一口气,但还是听了诺曼的话照做了。“我认为是我们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报告上说阿尔比恩现在情况很糟,有些地区陷入了完全的混乱。那里不仅需要我们的帮助来赶走黑暗骑士,我们在那也是有利可图的。首先,君临天下,社稷为重,贸易与交流不可缺少;其次,黑暗骑士异军突起,若放任不管,日后必成大患;最后一点我有些忘了。”
“是不是无论我们在那里扶植了谁,谁就会欠我们一个人情?”诺曼问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这么想过,另一个好处是,对一个年轻的新君主来说,举兵出征并凯旋而归对您来说将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武力干涉?”
“我认为我们不妨派出一股小部队来负责清理那里的黑暗骑士,我有一些报告显示先王的老朋友亨德里克斯领主是个优秀的统帅,他的事迹一直被各路吟游诗人所传唱,他绝对是个靠谱的人选。”
“我懂了。”伊莎贝拉略加思索,“你觉得招募士兵和建造船只需要花多长时间?”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如果不让我亲自参与招募军队,那治国的乐趣何在?诺曼啊,你把我当女王的乐趣都剥夺光了。”
“我并没有招募他们,我没有这样的号召力,是您的父王身前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的。”
伊莎贝拉眉间紧蹙,低头看着雕花的圆桌,停滞的目光伴随着一声叹息,“我并不认为父王会那么做。”
伊莎贝拉没有继续说下去,诺曼接过她的话说道:“你认为他可能毫不关心国事,而事实上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昏庸无度。”
他们的话题显然已经从国家大事转换到了儿女情长,伊莎贝拉抬起头看着诺曼,“我并不恨他,我只是觉得我在父王身边时仿佛如空气般毫无存在感,一个不存在的人又怎么能有仇恨呢?”
诺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仿佛犹豫到嘴边的话当说不当说似的,“您的父王以他自己的方式来爱你,他对你的教育问题可谓用心良苦,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这可不是我想从他那儿得到的,我需要的是爱,而他却丢给我那么大一个国家,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甚至不确定我是否愿意当女王。”
“我认为你将会变得很棒。”
“我很高兴你还能这么力挺我,我也知道门外那些人,他们大都觉得应该由你来治理国家,而不是我这样一个笨拙的女孩。我已经受够了各种冷嘲热讽。既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不妨一同出征。”
“您可不能去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您最好呆在皇宫里,打仗的事交给将领们就可以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认为您不该……”
“我当然听到了你说的话,第一时间就听到了!”
“您刚才说您……”
“我说了什么不重要,我简直无法相信你居然想让我在皇宫里呆着,而你们却在前线与黑暗骑士浴血奋战!”
“事实上我并没有……”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其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等不及想知道!”
“我认为您不该去,因为……”
“什么样的国王会自己在家睡大觉,让部下上前线流血牺牲,我将会成为整个国家的笑话,我为什么要从小学习格斗,难道就是为了打扮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在深闺中坐等消息么?伊莎贝拉气得直瞪诺曼。
“您说完了吗?”
“不!我远远没有说完,但对你那顽固不化的态度和对我不公平待遇一口气咆哮半小时,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没礼貌。”
“您是否注意到了当您生气时,您开始喜欢用那些‘大词’来遣词造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您认为复杂的词汇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我对我说话的用词毫不关心,直接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我只是觉得您不该在刚登基后就出征远行,这会给觊觎您皇位的小人以可乘之机,所以我打算陪在您身边保护您。”
伊莎贝拉听到诺曼如此温柔的关心后,气早就消了一大半,她叹了口气,略微收敛了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她说:“好吧,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可身为女王不就意味着踏上了一条冒险之旅吗?至于在我离开时,有人胆敢篡位的问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刚才那位尼古拉斯迪尔,你认为他可靠吗?”
“我想他非常忠诚。”诺曼回答。
“那我就授权他在我离朝出征之际,担任摄政王之位,我确信他能够胜任。况且现如今,天下太平,事实上,我认为他甚至能超越我,毕竟我还未出生时他已经开始管理政务了,他非常有经验。至于你其他的观点,就像你说的那样,新国王总会需要有一次凯旋而归。”
诺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看着伊莎贝拉说道:“我承认您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下次您可以直接跳过大吼大叫那一段直接来到冷静推理这一段。”
伊莎贝拉不满地哼了一声,“我对刚才我发火的那一段非常享受,那段发泄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在此之前,我一直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个巨人想把我的头压扁。
“可这对我来说可不好受啊。”诺曼说道。
“所以说,我现在说话也要开始关心你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