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啦?”凯尔问。凯拉一行人在议事厅外的街道对面停下了脚步。只见议事厅周围的整个区域戒备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制服,代表着他们誓死效忠的十二大领主。皇家卫兵则一身紫装,他们把守在沉重的双式城门的两边。这城门的奇妙之处在于它只能从内侧被打开,凯拉猜测这或许是为了保护议会人员的安全而特意设计的。
“接下来你们就看我是如何以傲慢的架势无视他们闯进城去的。”梅林说。
“你在开玩笑吧?”莉兹急切地问道。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们很想看你表演似的。”格温说。
“那就拭目以待吧,偶尔装模作样其实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梅林回答说。
“装模作样?”皮特不屑地哼了一声,“瞧你说的,梅林,骄傲自大对你来说就是本色出演吧。”
“才怪!”梅林不服气地争辩道。
“是啊。”凯拉说,“我一直觉得你就是谦卑美德的典范。”
“你够了!”梅林怒斥。
“暂时放你一马吧。”凯拉笑着回答。
“我可不承认我是那样的人。”梅林说。
“你那么急着否认,说明你就是那样的人。”莉兹说。
梅林选择了转移话题,他径直走向城门前的守卫。
“让开,我是梅林,前任国王的参谋,我命令你开门!”
“哇,他这么做还真有一套呢。”莉兹说,“他这话虽然不是对我说的,但我还是觉得他十分欠扁。”
守卫们疑惑地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打算把梅林赶走,显然他们把梅林当作一个小丑来看待。梅林意识到了这点,他略施小计,利用魔法将自己的身材拔高三尺,接着把法杖朝地面一敲,刹那间他的身体被一阵烈焰所包围,周围的守卫们纷纷退避三舍。
“大胆!居然想靠近我。”梅林吼道,“还不快快去通报,我和我的同伴们将要出席会议,如果由于你们的原因造成延迟,我将拿你们是问!别像木头人似地站着,还不快按我说的去办?”
当班的守卫走上前来,“先生请您耐心等待,我已经派人去和里面的人沟通了,这扇门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
“我当然知道,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我就自己把这扇门轰开。”梅林说。
“他当真做得到那样吗?“托尔小声说道。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他应该没问题。”凯拉说,“当然,这一切取决于门上的防御性魔法的强度,这么重要的会议,这扇门应该不容小觑。”凯拉耸了耸肩,“魔法是一种很复杂的事物,我可不想不懂装懂。”
“这么说来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亚瑟问道。
“差不多。”皮特回答。
“他难道就不怕被人赶走吗?”丹尼尔问。
“好好看着,装模作样管用着呢!”莉兹说。
“你似乎说对了。”凯尔说。那些守卫信以为真,正忙着往里通报梅林的到来呢。只见一个守卫匆忙地跑到大门右边的传话筒处说了几句话后,里面传来了回答。
“门口有一个叫梅林的法师。”那个守卫如是说。
“传奇法师梅林。”他补充道。
“什么?难道是国王的参谋?”里面的声音问道。
“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守卫往后面紧张地瞟了一眼。几句对话后,里边的守卫决定打开大门。
“大家让开。”围观的群众推挤着散了开来,只有凯拉一行人走到了梅林身边。一阵安静过后,传来了大门的螺栓与齿轮发出的吱吱的响声,但大门却依然紧闭,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突然间,“砰”地一声,门打开了,两排卫兵整齐地从门内走了出来,他们留出中央的空道,梅林目不斜视傲然地向前走去。
当大伙跟着上前时,守卫挡住了他们。“只有梅林被允许进入旁听,其他人必须在外面等。”
“谁胆敢挑战我的权威?”梅林怒斥道,他两眼瞪着周围的守卫。
“我们有令在身,先生。”其中一个卫兵解释道,“除非有议会的允许,否则谁都不能进入。我们不能……”
“我为他们担保,有任何反对意见直接冲我来,一切由我来做主。”梅林说着推开了守卫。
“但你不能……”守卫们急着想解释。
梅林转过身来将法杖指着那个守卫的鼻尖说道:“如果你再多说一句,你会后悔的。”于是大伙儿在守卫的极度惊恐中踏入了议事厅。
当他们来到室内后,梅林立刻命令道:“快把门关上!”
无可奈何的守卫只得照办,双式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地关上了。两个卫兵企图走上前来带路,被梅林大手一挥喝止住了。“我们知道怎么走,你们在门边待命就是。”
当他们离开大门一段距离后,皮特对梅林说:“传奇法师梅林,请指示!”
“这说法听起来的确很有威慑力,你觉得呢?”梅林问。
“一点儿也不。”丹尼尔说。
“我们现在去哪儿?传奇法师梅林?”亚瑟好奇地问道。
“够了,都别说了。”梅林说。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莉兹指出道,“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称呼很不错,我打算以后一直这么叫你了。”
“别这样啊。”梅林开始讨饶了。
“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格温说。
“我们去顶层,领主们从来不在议事厅里开会,你们看,议事厅在石墙内,而它的屋顶却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城垛,我猜大概是领主们喜欢新鲜空气吧。”
“那我们刚才在门口演的那场戏又算是什么?”凯拉问,“真有那些必要吗?”
“要不是刚才我演技精湛,你们连进都进不来呢。”梅林回答说。
“我希望等会儿我们见到领主时,你可别像刚才那样了。”凯尔说。
“我会略微放低一些姿态,但总的腔调不变,否则没有领主会听我说话。”梅林耸了耸肩,继续说:“现实就是这样,你只有用粗嗓门加上傲气,才能使你变得举足轻重。”
“不是这样的吧。”班代福说。
“官场就是这样的。”梅林回答,“虽然很不堪,但真相就是如此。”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傻。”托尔评论道。
“事实就是这样。”皮特说,“事实上很多领主就吃这一套,他们刚才还想把你扫地出门,回头就会和你亲切握手,这就是官场上的游戏规则。”
一行人来到了旋转楼梯边,开始慢慢往上爬,不久他们便爬出了高墙。阳光温和地照着他们,他们面前的会议桌边围坐着十二大领主,他们正激烈地讨论着,没人注意到有客人的到来,直到梅林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嗓子,西格尔领主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西格尔领主的脸色立刻像吞进了一只苍蝇似的难看。“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此当然有公干的,西格尔领主。”梅林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十分小心自己说话的语气,因为这关乎到自己与对方的身份与等级。”
“当然。”西格尔领主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但你身后的这些流浪汉又是谁?他们显然不属于这里,我倒希望你能看在自己的地位的份上,多交一些上流社会的朋友。”
“我倒希望你‘高贵地’每餐都吃两头牛。”皮特回答说。
“你看到了吧?”西格尔领主一边说着,一边轻蔑地瞟了瞟他们,“这些无赖们一点都不懂礼貌,不知道如何尊敬比他们地位高的人,这样低贱的人真心不值得我们待见。”
“不好意思,其中两个无赖不巧是我儿子。”埃尔顿领主在一旁冰冷地说道,说罢她站起身来,白了西格尔领主一眼,西格尔领主尴尬地脸色都白了。埃尔顿领主走向亚瑟和凯尔,“你们在这儿干嘛呢?”接着她看到了亚瑟腰间那示意王者之位的圣剑,不禁叹了口气,“我懂了,我希望你别怪我瞒了你那么多年。”
“当然不会,母亲。”亚瑟回答,“您保密多年的苦心我们懂。”
埃尔顿领主笑了,她转向梅林,“你好呀,梅林。”
梅林微微鞠了一躬致意道:“詹娜。”说罢他面无表情地转向其他领主,一边拉着亚瑟把他往前推去,“而且,这个特别的小流氓不巧还是你们的国王。”